情债难偿
已经是深秋了，天凉。
“阿瑶，在你之前，我有过很多姑娘。”
尤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云轩。反应一会儿后，弱着声音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过很多姑娘？”
云轩想说，不是的，他只喜欢她。可是这太无耻了不是么？和那么多姑娘在一起后，却哼哼着说我只爱你一个。
“你和她们不一样……”他只把尤瑶放在了心上。
尤瑶心底有些酸，“你也和她们亲亲过么？”
云轩轻轻点头，看着尤瑶渐渐垂下的眼眸，欲言又止。
“可是……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啊，也只和你一个人亲亲过……”尤瑶忽闪着大眼睛，心里也知道这不公平。
“那些人为什么要欺负我？”
“那个松合酒楼的那个姑娘……”
尤瑶打断他，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她喜欢你，对不对？”
“然后她看见我们在一起，就吃醋了……就要来害我？是这样么？”
云轩第一次看见尤瑶这样，不是那种耍小脾气的女儿家，而是真的带着真正的怒气。
“我错了么？”就因为云轩喜欢他，所以她就要被欺负？
“你没错，是我的……”
“那剩下的姑娘呢？是不是也要找人来欺负我……”
尤瑶的眼睛突然红了，她为什么这么倒霉？那天的事情，她做梦都会记得。
“云轩……我不想和你一起玩了。”
云轩眼睛一酸，看着尤瑶受伤且一本正经的面孔，所有的解释似乎都成了借口。
你以为有的东西无所谓，少年天性风流并未有错，可总有一天，会有人和你讨债。
岁月已逝，。
尤瑶回府了，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倔强和悲愤。她想问小小这是为什么，她想问怎么才可以回家，她不想当一个人了。
她想变回一只猫，有个好主人，能吃能睡，有时间就晒个太阳……
而路上的余小小，也没那么顺畅。
她在路上买了匹马，终于不用再和肖凌近距离接触，心里稍微安心些。
不过一路上真不省心。才没多久，行至一山路，他们便遇上了强盗。
对的，就是那种看着极其彪悍猥琐，嚷嚷着‘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的强盗。根据铁一般的定理，他们就是英雄救美情节里的炮灰！
可是谁来告诉她，肖凌怎么转眼就没影了？这十几个强盗全和她一个弱女子杠上了？
人肖凌正在不远处的树上坐着，背靠细弱的主干，一只脚弯曲踩在树桠上，另一只脚悬在空中，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他随意扯了一颗枣子，随便擦了下就往自己嘴里塞。并非肖凌作弄她，而是因为他想顾姝能真枪实打打一架。
顾姝好歹也是他的徒弟。
何况，不管再有天赋有能力，如果没有练过几次手，没有实战的经验，也是虚的。
余小小扭头看他，“我去，你倒是来帮帮忙啊！”
“你知道的，我是个善良的人，不喜打斗。”
余小小两眼一黑，还是勉强聚精会神，掏出衣袋里的小刀，发狠一样和这群强盗斗起来。
十几个人围住，余小小下手都是避开心脏、眼睛，颈脖等位置，也不是圣母心，而是对于杀人本能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年的结果，深入灵魂。不过她下手也不弱，刺刺手臂啊腹部啊，让人趴下起不来就好。
一把大刀离余小小几乎只有分毫近时，一颗绿色枣子飞向握刀大汉的手。大汉转眼便被力道惊得后退两步，余小小也就避过一刀。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有余小小险些就要被伤到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坐在枣树上的肖凌才会扔出一颗枣子，轻而易举救她一命。
虽然知道有肖凌在，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每次看着那些刀枪与自己近在咫尺，都会被惊得一身冷汗。
直到最后一个人被踢翻在地，余小小才喘出一口粗气，谁知这口气还没喘完，她便僵硬住身体说不出话，一口气也憋在了胸腔。
因为这群趴在地上哀嚎的人，转眼就只剩两个活人。其余的颈脖动脉处，都不约而同插着一片树叶，鲜血正缓缓浸出。
一叶封喉。
余小小带着顾忌没敢杀的人，眨眼间就成了几具尸体。而杀人凶手慢悠悠地从树上飞下来，一脸悠哉，“你用的时间太长了。”
“我……去，你这么牛逼啊。”
余小小一脸惊吓，不过突然想到漏网之鱼，双手一指，“我差点五体投地了，可惜你漏了两个。”
“这两个不过是充人数的，刚才和你过招都没敢下杀手。何况他们连刀都握不紧，显然是刚走上这条路子。”
那幸存下来的两个人起身跪在地上，哭着求饶，“两位爷，我们这也是谋生路啊……”
“如今世道不稳，民不聊生。上有老下有不得已才铤而走险……”
他们说话求饶的时候，肖凌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上马了，那么从容冷酷。
余小小看着地上两个人，说不出滋味。
云月国腐朽入骨，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
余小小不再多想，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马。前面的肖凌放慢了速度，想和她并排。
可余小小没意识到，“大……”
‘侠’字还没出口，一颗枣子从前往后飞来，正好堵住她的嘴。
“没洗过，你若嫌弃便直接吐了。”
余小小看着那抹并未转过身来的背影，随便擦了擦枣子，又放进了嘴里，“大侠，我有些佩服你。”
“你刚不是说要五体投地么？”
“咳咳咳，这只是表达我对你的崇拜，你可别字面上理解。我想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一样厉害啊？”
说话间，余小小已经赶上了肖凌，就在他的边上，偏过脑袋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肖凌没带面具，马上的他潇洒不羁，侧脸的轮廓完美如艺术品，“不可能。”
“诶，怎么就不可能了。我要是勤加练习，又有高人指点……”
“老狗说，江湖上至少需要两三百年，才能出一个我这样的。”
余小小对于他这种酷炫叼炸天的言语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人家说出口的时候一点骄傲也没有，就像在陈述自己的年纪一样自然。
她想浇冷水都浇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