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真敢嫁我?
阿九扬着下巴,毫不犹豫的回道:“你若真瞧上了我,便放了山洼子村一干老少,待我长到二八年华,带上聘礼来迎娶!”
“你真敢嫁我?”
“你敢娶,我为何不敢嫁?”
“你现下多大!”
“十足岁!”
“十足岁?!”
一众马匪震惊,下一刻,笑声震天。
“你可晓得我家大哥今年多大?二十有五,整整大你十五载,等你长到二八年华,大哥得三十有一,娃娃都能同你一般大了,你莫不是在耍着我家大哥玩?这丫头真逗,可真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长串大笑声从二当家毛琼的嘴里飘出。
马飞龙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道:“来人,将那一众男子都给我砍了!”
“住手!”阿九吓得拦在祠堂问外,急得大叫,“你这人怎的如此善变嗜杀成性?山洼子村上下未曾杀你兄弟,你抢也抢了,夺也夺了,为何还要杀人?”
“我是马匪,我想杀便杀!”马飞龙气极败坏。
阿九晓得同马匪没有道理可讲,立即慌忙的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递上:“这是我全数家当,还有村子里鸡鸭牛羊,米食、面食……你们尽可统统拿去,杀人与你无益,只是凭添罪过而已,你们占山为匪,也不过是为了图一日三餐温饱而已!”
马飞龙余怒未消,瞪着大眼盯着她手中的十两银子,只觉得又被这小丫头打了一巴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然而,她说的却并没有错。
回想当年入匪帮,不正是因为适逢荒年,家人都饿死了,他自个儿小小年纪毫无吃食被带人上了大道山,做了马匪老大手底下的小弟么。
他方才巡视了这帮大老爷们,其中确无那日夜里的那对父子,若真如这小丫头所说,老三老四并非山洼子村民所害,屠了这村确实多生罪孽而已。
祠堂内,钟阿善一直在注视着这边的动静,见领头的马匪神情似有松动,立即走了出去,从怀里掏出银子:“这是我钟阿善身上所带的银两,家里还有五十多两,我即刻让婆娘回去取来,若是马老大能放过我山洼子村上下,我村上下必定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啊!”
“感激不尽!”
“马老大开恩,饶命!”
祠堂内的众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
钟宝山当仁不让的上前,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奉上:“这是给我阿爹留下的买药银,也统统都给你们,你们若只是只图温饱,与我们也无异,不如便彼此各让一步,图个安生吧!”
“臭小子,说的啥说,老子需要你让?”毛琼气得一把扯过钟宝山,抬起钢刀就要抹向他的脖子。
“老二!”马飞龙喝斥。
钟宝山被推搡在地上,钟三婶吓得爬着过来扶起了儿子,心有余悸的挂着泪询问儿子可有哪里受伤,钟宝山轻轻的摇了摇头。
马老大的一声喝止让钟阿善宽心了几分,立即吩咐道:“诸位,都回去把各家的银子找出来,给马老大奉上,谢马老大不杀之恩!”
有了钟阿善的主持大局,阿九便没再出头,而是走向一直跪在瞎眼婶娘面前,一动不动的钟宝权跟前,双膝一曲,也跟着跪了下来。
村民们面面相覻,依旧不敢动弹。
“女人去拿银子,男人留下!”马飞龙喊出这句话,祠堂里的女人们立即像重获了新生般喜极而泣的走出祠堂,纷纷离开。
“我婆娘去镇上做活了不在家中,便让我自个儿回去拿吧!”聂长青出声向一旁的马匪讨饶。
马匪小弟挥了挥钢刀,“老实点,快去快回!”
“诶诶,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聂长青一溜烟的便往山脚下茅草屋奔去。
聂如月看着自家阿爹无视自个儿的存在,就这样离开,一颗心战战兢兢,继续低垂着头,不让人瞧见自个儿。
此刻,祠堂里只剩下男人跟孩子。
阿九注意到角落里,李大昌一直在捂着脸哭,他那被带走的新媳妇,至今还未被带回来,也或许,再也不会被带回来了。
祠堂外,毛琼冲着马飞龙不认同的大叫道:“大哥,你可真打算就这般放了这村子的人?那侍马监明明说的便是这山洼子村的男人去卖的马,你仅凭那小丫头片子的一句话便改了咱往日的作风留着这帮子人,即时咱们一走,他们跑去报官,岂不是后患无穷?”
马飞龙的目光却深深的停在跪在地上的小阿九身上,不知为何,他从这小女娃娃的身上,竟寻着了一股久违之感,多年前,那位富家千金被抢上山后,也曾这样战战兢兢的教训过自个儿,闭上眼,那柔柔软软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自个儿耳边。
“大哥,这男人取了银子收拾包袱要逃,小的一时手快砍了他双腿,现下晕死过去了。”两个马匪小弟拖着一名死沉沉又缺了双腿的男子,扔在祠堂外的地上。
众人定眼一瞧,那下身血淋淋的缺了腿的,趴在地上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男人,不正是聂家老三聂长青么?
收拾包袱逃跑?
怎的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即便舍不得交出银子,可自家闺女还押在这儿呢,怎的就只想着自个儿跑路了?
众人的心思都在复杂的翻滚,生怕自家婆娘也会生起这样无情无义的念头,胆颤心惊的等待着。
好在,不过半盏杯功夫,一个个大小媳妇都回来了,将银子交给了马老大身旁的小弟,然后走回祠堂内,蹲回自家男人身边。
有了方才聂长青的事儿,各家各户的男人心底里都浮起了一阵特殊的情绪。
钟阿善一脸珍惜的紧握着自家婆娘的手,平日里虽说吵闹不断,危难时刻却见出了夫妻真情。
杨铁蛋搂了把苏巧梅,方才护儿子杨阿宝时,自个儿未能像个男人一般站出来,实在对母子俩有愧。
钟三婶子将家里所有的碎银子铜板都端了出来,随即走回儿子身边。
“阿爹无碍吧?”钟宝山率先问了一句,方才马匪闯进来时只带来了他们娘儿俩,钟阿贵瘫在床上,并未被带来祠堂。
钟三婶勉强的撑了个笑意:“无碍,我同他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他睡下了。”
“那便好!”
沈氏颤抖着手将百余两银子放在马匪小弟手中,被一旁的几个马匪多看了几眼,吓得嘤呜一声赶紧回到了钟阿富身边。
钟阿富紧紧的将自家媳妇护在身后,生怕被人觊觎,一旁的马匪却是对沈氏一脸的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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