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点茶戏,粗大腿
“哈哈，孤就等着喝你的茶。”
“嗯，还有我的酒，殿下每年可是骗去不少。”
“你看，我就知道阿毓是个记仇的，现在还记着！”
“对，所以今日就罚殿下少喝一碗。”
端木羲文和闻人毓可谓是主导了宴会的气氛，谈笑间熟络亲热的很。另外的君天飒始终对梵月保持着警惕，梵月也不是多话的人，笑眯眯看着，手里拨动着佛珠，也不多言。
君天飒来的时候，木桌上已经摆了一个黑色云纹陶罐和四个黑色的兔毫盏，还有一个红泥小火炉，小火炉上有个砂铫正在煮水。
他没来时闻人毓只放了少量的炭火，小小的火苗温热着水，人来之后，小火就太慢了些。闻人毓吩咐随身的童子拿来一个精致的竹制小匣子，拉开盖子一看，竟然是些干的白梅花和枯黄的竹叶。他拿了一双竹镊子，夹了些干的梅花和竹叶撒入红泥小火炉里，火炉里的火势更旺盛了，烧灼着清香的梅花和竹叶，熏出一股奇异的花香竹香。
“嗯，这香味好。”端木羲文第一个赞道，“阿毓你如此精通此道，该不会对女子的调香也懂些门道吧？”
“殿下这是个好主意。”闻人毓坦然笑道，“待日后我学会了调香，看到中意的姑娘就送给她，保准她用过一次就再也离不开。”
“哈哈哈哈，你这是个好手段！”端木羲文哈哈大笑，梵月笑而不语，君天飒却是想到了自己烧给司星落的胭脂妆粉，那也是满室的馨香，微微笑了。
等待水开的过程是无聊的，闻人毓就势引开话题，指着火炉问端木羲文。
“三皇子殿下是最懂茶的人，可晓得我刚才烧的炭火有什么名堂？”
端木羲文稀奇地笑道：“不知。”
“我这炉子里面，烧的是松木炭，加上梅花和竹叶，正是齐全的岁寒三友呀。”闻人毓笑得风流倜傥，好一派流云般的肆意盎然。
谈笑之间，闻人毓手上不停，黑色兔毫盏里的放着明前的绿茶嫩芽，他手里拿着墨色的玉杵细心地把绿茶研磨成茶末，然后倒入铫内，盖上铫子。揭开盖子时已是水面沸腾滚烫，白烟升腾，室内一片氤氲。
闻人毓含笑听着铫里的水声，水声渐渐平息，不到半刻钟就把盖子掀开，里面绿色的末茶均匀铺开，与清水交融，碧绿的宛如池塘里的苔藓。闻人毓拿了一支长柄的竹制勺子去轻轻搅一下茶水，再盖上，少顷便离开火。
闻人毓一边动作，一边得意的自我夸耀：“我这用的可是冬日清晨在梅花上扫下来的雪水，诸位待会可要用心品尝。”
“那是必须的。”端木羲文欣喜的深呼吸一口，满鼻的茶香让人身心舒畅，“煎茶之水，头一为天生水，无根水，次一为山泉水，再次为河水。今日有口福了，阿毓做酒煎茶向来最是讲究。”
“哈哈，好了。”闻人毓说着，揭开盖子，用竹制勺子将茶水舀出来，注入黑色兔毫盏，碧绿的末茶水冲入黑色茶碗，茶香升腾四散，伴随着阵阵白烟水汽，在室内蔓延开来，一时间宛如进入人间仙境。
他的童子端来一碗清水，还有一个小号的竹制长柄小勺，闻人毓拿着小勺，蘸一点清水，开始在碧绿的末茶水中勾描作画起来，碧绿画面犹如被清水打破了平静，一点一点被分开，绽放了清澈的花纹。
“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梵月和尚看着闻人毓的勾描作画，末茶水面一点一点浮现一圈涟漪，一尾游鱼，禁不住啧啧赞叹，“这位檀越真是好手艺，一手点茶戏炉火纯青，精妙绝伦。”
端木羲文看着闻人毓行云流水的手艺，突然想到了他的死对头：“阿毓的手艺去大宋参加都斗茶会想必都能夺魁。”
“殿下谬赞了。”闻人毓坦然地摇头，“大宋好文，最是喜好斗茶斗诗，高手如云，我这手艺去了恐怕能不能入围都不一定。说起来，我这茶具是殿下赏赐的，看着模样也是大宋那边的吧？”
“是啊，这精美的兔毫盏，还有天目盏，大金这边都没有人烧的出来。瓷器，丝绸，茶叶，还是大宋的好啊。”端木羲文说着，眼里隐隐流露出强烈的野心。
正是因为大宋太好，他们才越发的贪婪，想要占有那片肥沃的土地，那片人杰地灵的半壁江山。
君天飒听着他们的谈话，心思有些恍惚了。
夏国皇室也有春茶宴。皇家书院里春茶宴上的斗茶会，君天睿手艺精妙的众人惊艳，凭借十足十的势力夺得头魁，因此被父皇大为赞赏，超越了同为参赛者的皇后嫡出二皇子的风头，也让母妃大为激赏，倍感骄傲。君天飒心生艳羡，偷偷跟宫廷的御席茶师学过，想要讨好母妃，却不知母妃爱的不是点茶戏，而是点茶戏的那个人。
君天睿做，在母妃眼里是少年英才，样样出众；换成他君天飒来做这个，却是东施效颦，反被讥讽“不务正业，耽于游戏”。他心里憋了一股气，暗暗练习，想要超越兄长，却再也没有展现的机会。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既然来喝茶，我们何不来行茶令？”端木羲文一拍手提议道。
闻人毓闻言赞同：“好，殿下既然是东道主，您就头一个开始吧。”
“就知道你抓住孤就不会放了，”三皇子端木羲文笑道：“那孤来抛砖引玉。‘泛花邀坐客，代饮引情言。’”
梵月和尚双手合十：“醒酒宜华席，留僧想独园。”
君天飒刚刚从回忆中回神，禁不住道：“不须攀月桂，何假树庭萱。”
这诗令可真是清高孤傲，闻人毓似笑非笑看了君天飒一眼：“流华净肌骨，疏瀹涤心原。”
端木羲文再道：“不似春醪醉，何辞绿菽繁。”
梵月和尚接上：“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
这一轮君天飒却直接摇摇头：“不行了，才疏学浅，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侧目，闻人毓却也是直接放弃：“哈哈，在下也是，冬日疏于学习，懒得紧，脑子都要生锈了。”
“这一轮就是孤和大师赢了，阿毓，上茶！”端木羲文爽朗一笑，直接讨要作为胜利者的奖品——末茶。
与行酒令谁输了谁喝不一样，行茶令是谁赢了谁喝。
君天飒在一品堂与端木羲文几人品茶论道时，魏玉堂也没有闲着，没有了黎曼晖，他抱上了另一条粗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