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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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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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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鸳淑对魏轩朗的存在是漠不关己,打算尽量无视避开此号人物。

  想来也不怕,也就不到一日的时光,却不想,人能找上门来。

  陈鸳淑用完膳便回房,却找不到今早写的那张纸,不过想来可能是自己顺手丢了,毕竟自己房中的东西没哪个不开眼的敢乱动。

  她便去洗漱了,洗漱完毕,便将下人遣出屋子。

  自己擦干头发,便要褪去外衣就寝了。

  “淑儿也不检查一下屋内有何人。”屏风后,传来那声。

  陈鸳淑当下黑脸,他入自己的闺房,还要不要廉耻之心了?

  揣紧衣领,绕开屏风,那人端坐在她的床上,与人前秀气模样不大相同,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却略带一丝得意。

  不过任谁的闺房被人偷入都笑不起来,更何况陈鸳淑一个向来讲究规矩的人。

  “你来此做甚?”陈鸳淑冷冷问道,她待魏轩朗简直快抓狂了,但又对其行为不感意外,大抵是因为知晓对方所谓“以后”的模样。

  “小淑儿,你说呢?”魏轩朗站起身来,虽说是笑吟吟的模样,但却让陈鸳淑略感危险。

  陈鸳淑警惕地后退一下,壮了下胆道,“你莫要乱来,如若不然,我便喊人了。”神色带着淡然,内心却有些不淡定了。

  “呵,你不敢的,”魏轩朗微俯下身,冷笑,直视陈鸳淑,“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倘若第三人知晓,名誉有损之人,是你,而非我。”孤男寡女处于一室,名誉受损的往往是女方。

  陈鸳淑快绷不住了,又往后退了一步,此人的眼神过于有诱惑力,保持距离为上,“那你来做甚?”陈鸳淑强装镇定。

  “‘魏轩朗’是为何意?”魏轩朗喃喃道,眼神里带着厉意。

  陈鸳淑吓得心脏漏了半拍,才惊觉此人危险重重,魏轩朗果然不可当常人糊弄,“武大人是为何意?”镇定自若的模样,实则内心已虚。

  “我是何意?”魏轩朗捋一下陈鸳淑额前的头发,“陈姑娘,不是最清楚的吗?”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令她恶寒,“我原先就好奇为何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懂这么多,”顿了一下,“如若不是你家兄长说漏嘴,我还真不晓得你是如此两面人物,”语气乎略带暧昧,“我该拿……”他在烦恼是否需要恐吓她一回。

  陈鸳淑被他吓到了,这么多年来能吓到她的,除了当年掌握生杀大权的李朝阳,也就眼前这位了,而对于李朝阳的恐惧,是来自对上位者的敬畏,而对于此人,是来源于心底的害怕,原来魏轩朗能让人如此产生敬畏感。

  她身子有往后退一步,“嘭”地撞上一放在屏风前的小桌,而她手微微往后状作不经意地一推,她身后有个桌子,桌上有个花瓶,而陈鸳淑还未将花瓶推下,魏轩朗便与她保持距离,冷笑出声,“嗤,你也不用如此害怕我,”好整以待的模样,“我不过是想……”话未完。

  外头便有人喊道,“小姐,发生何事了?”是守夜的冬梅。

  陈鸳淑还未应答,就觉得胸前一凉,衣襟半开,诧异地看向魏轩朗,这厮居然趁她不备拿走了她用红布包起,用红绳穿挂在胸前的平安符,“你,你这,这。”陈鸳淑多年未骂人,居然有些骂出口。

  魏轩朗丝毫不掩自己的本性,懒懒地勾起嘴角,自成一画,“陈姑娘若未想好说词,那便待我从恒州回来后再说罢。”红绳挂在手上转了转,然后便从窗户一跃走人。

  陈鸳淑简直目瞪口呆,就这样走了?陈鸳淑入内亦未主意到窗户大开,原来那人是扒窗而入。

  “小姐。”门外守夜的婢女敲门,而不敢冒冒然入内。

  陈鸳淑应道,“无事。”陈鸳淑睡觉时喜欢将门关死,想来过于危险,今天是魏轩朗,若他日是歹人那该如何是好。

  次日辰时,陈鸳淑便起床,洗漱完毕,才动身前往饭厅。

  她一路忐忑不安,终于见到了某位登徒子,还是个若无其事的登徒子。

  饭厅内也就魏轩朗与陈居行,其他人尚未到,二人是谈笑风生。

  “见过大哥,”陈鸳淑行礼,“武大人。”最后那三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淑儿,起罢。”大哥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啧,太好骗的模样。

  “陈姑娘今日倒是早起。”魏轩朗风度翩翩的模样。

  陈鸳淑脸色如常,回答道,“昨夜早眠。”心里却恨不得将魏轩朗大卸八块,因此带着此等怨念的陈鸳淑用完早膳。

  用完早膳,陈先允与何婉几人送他们到大门外,陈先允照例嘱咐陈家两子几句,魏轩朗笑吟吟地等待这一家人叙完话,陈鸳淑侧目看去,却觉得他有些孤寂,不对,他前半生应该是这片大地最幸福的人,权利美酒美人,他样样皆有才对,奢侈与财富是他的象征才对。

  陈先允与陈居行等人说完话,才走到魏轩朗面前,“翼辉,出门在外也要小心才是,”陈先允是真心将魏轩朗当成一有才干的小辈看待,“燕羽燕项与你们要多加相互关照。”陈先允也是个惜才之人。

  嘱咐三人几句,三人便辞行而去,去北城门与何子安等人会合。

  魏轩朗一走,陈鸳淑觉得浑身轻松,但却赫然想起了一直跟着魏轩朗的某人——南许。

  为何这魏轩朗没带着他?他们应当是形影不离才对,毕竟前世的南许在战死前曾出使厉国,话里话外皆是维护自己君主,话语间皆透露出二人的关系不简单,不过也因此厉国一度盛传二人是某种关系,陈鸳淑略有耳闻,不过现在看来皆是扯淡。

  而甫一踏入自己的院子,花香袭人,顿时觉得自己多想无益,只是祈祷恒州之行后,魏轩朗能找到自己的住处,不要与陈府过于亲密才是,毕竟谁都不是余悦,尤其是陈鸳淑更不是,也不会是。

  陈鸳淑的院里有副秋千,有时她也会打个秋千,惜她非纷飞燕,不能随天游。

  幽幽叹口气,看着四四方方的院子。

  入了屋,心更堵了,一封信,上头写着“小淑儿亲启”,压着一朵真芍药。

  信,现在陈鸳淑懒得看了,只是这芍药如何来,想来也知——陈府后院种植了一大片芍药花。

  这货真是喜爱占便宜,陈鸳淑有些许无奈,不过陈鸳淑向来喜爱芍药,心情总算是好些了。

  陈鸳淑将芍药拿入里屋,随手搁在梳妆台上,便坐下拆开信来看。

  开头便见,几句酸腐古诗,大意不过是讲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十分酸腐和占便宜,谁稀罕成你情人了?

  陈鸳淑总算明白上辈子他那些妃嫔与情人是如何来的,为何他成了阶下囚还不离不弃的,不过说来也奇陈鸳淑忘了他是如何死去的,只记得他隐约在三十几岁就应当病逝或莫名死去才对,怎么又记得她最后一次出席宫宴时他还活着,记忆混乱,连时间轴都对不上,是怎么回事?她向来记忆应是超群才对,啧,越想越头疼。

  不过陈鸳淑总算发现近来自己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陈鸳淑自我唾弃一番后才勉强继续拿起信看,好在没有什么卿卿我我的诗句了,而信的语言总算正经些了,但内容却让陈某人大吃一惊。

  信的内容是陈居然居然跟随李越胜到荀州了,不过他的娘亲还在京城,但此人在荀州李越胜的封地内做了官了,官职还不低。

  陈鸳淑看得觉得头疼,这陈居然不搞什么幺蛾子会死么?她就想问一问这个陈居然,陈家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上一世帮着李朝阳对付陈氏一族,这一世帮着韩王李越胜对付陈家,怎么哪哪都有你?一天不作妖会死么?

  陈鸳淑耐着性子看下去,信中也扯些有的没的,没多重要的信息了,不过陈鸳淑惊觉,她好像与魏轩朗起码是一月两封信的模样,现在看到他的信都有些习以为常了,这不大好,她应该与今早一般保持警惕才对,可若如此她要怎么来这么多消息呢?真是让人头大,还是既来之则安之,有人用白不用比较好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落款人是魏轩朗,果然还是知道了罢?陈鸳淑手抚过此名,才想起自己做了些什么,该死的,手怎么这么贱呢?

  陈鸳淑内心险些崩溃了。

  陈鸳淑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下,放下信张,细细思索,才惊觉,她好像没有陈家剧变、母亲具体去世的时间还有方氏入陈府的记忆,该死这又不能问魏轩朗——陈鸳淑在自己看不到的深处里默默依赖着魏某人。

  陈鸳淑有些烦躁地踏出里屋,顺带着将纸叠好放入袖袋里,还是等魏轩朗回来后,再问清楚关于陈居然的来龙去脉好了——陈鸳淑觉得自己没救了,一方面想防人家,一方面又依赖人家莫名拥有的信息网,实在可耻。

  陈鸳淑老泪纵横。

  然纵横之后还是该干嘛得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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