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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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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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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鸳淑梦醒而来。

  恍然乎,倒是回忆起了许多事。

  惆怅异常。

  魏轩朗,魏轩朗,这个魂牵梦萦的名字。

  她梦见了某些令人不快的往事。

  ……

  “我身子如何?”陈鸳淑半卧在榻沉着冷静地问道。

  虽不知葛二为何在此,为何会成为路大夫的徒弟,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偏偏母亲与兄长皆在此,又问不出口。

  ——魏轩朗到底如何了?

  魏轩朗聪明如斯,偏教她不信他会遇难。

  葛二却好似没看见她目光一般,好似乃一陌路人,规规矩矩答曰:“姑娘身子尚可,只是心病难医。”

  心病?这倒教陈鸳淑愣上一愣。

  大约是罢。

  目光微沉。

  略带思量。

  心病?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如若没有那些闹心的事,那就好了。

  ——

  葛怀清对心病无可奈何,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

  因此她足足躺有一月之久。

  因此陈鸳淑忧心得难受。

  葛二刚说她可下地。

  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武府。

  ——她是不信的,无论如何,也信不了,说她疯了,也好,说她执迷不悟,也行。

  她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那颗心。

  如果可以…

  ……

  神采,飞扬不起,武府终究是人去楼空,整座府邸被封了。

  回不来了。

  “他们呢?”她对着赶来的陈居言呆愣愣地问。

  “淑儿,你得接受现实。”陈居言重复着这句陈鸳淑听腻了的话。

  陈鸳淑不明,大家为何要她去接受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

  这不是现实,不是!

  陈鸳淑倔犟且顽固,不肯承认。

  她忆起一人来。

  “我要去找人。”

  她匆匆一去,陈居言十分无奈。

  ……

  梅花香,却不见苦寒过。

  陈鸳淑真如葛怀清所料,一病不起。

  叹气,人总是如此。

  自以为是。

  那个男人真是肆意妄为,任性至极。

  熬药的男子想道。

  不多时,外头有人来报,有人问诊,点名葛大夫。

  葛怀清应,知道了。

  ——葛怀清是南氏探子,同时也是大夫,被某人扔在医馆的大夫。

  他只是命苦啊,摊上这样的主子。

  ……

  自那日清醒过来,陈鸳淑一门心思像中了邪一样,认定魏轩朗未死。

  无可奈何花落去。

  痴情且绝情。

  “陈姑娘。”那人彬彬有礼。

  而她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

  “不知道。”葛怀清坚持道。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问了,第一次是在陈府,而于她是不信的,可荷湖楼,春绘再也进不去,武府也是人去楼空。

  就剩下葛怀清了,听闻他是路大夫的徒弟。

  陈鸳淑匆匆而来,满怀期待。

  去时,却失魂落魄。

  ……

  大约是骗子。

  ——“等我。”每夜里,都会在梦里徘徊。

  所以,她总相信那人还活着。

  陈鸳淑想,她完了,喜欢上了不该喜欢之人。

  她的郁郁寡欢,持续到大哥从甘州驻兵地归来。

  “鸳淑见过大哥,二哥。”倚在廊下,陈鸳淑行礼。

  陈居行与陈居安阔步走来。

  “身子,如何?”陈居行带着一丝不忍问道。

  陈鸳淑裹紧披风,道,“尚可。”脸色略带苍白。

  “翼辉的事,我听说了。”

  陈居行自魏轩朗出发去荀州的三日后,便启程去了甘州兵营巡察,皇帝李朝阳有意让他去甘州坐镇兵营。

  陈鸳淑低声“嗯”了一句。

  抿了嘴一下唇,“其实,兄长…”陈鸳淑鼓起勇气欲开口道。

  “魏轩朗,你可认识?”一旁沉默的陈居安突然开口。

  陈鸳淑沉默不语,良久才道:“二哥,您知道了?”

  陈居安叹气,“我亦是猜测,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

  陈居行明显与陈居安沟通过,道,“你觉得,他会出事么?”

  突忽其来的一唱一和,令她蹙眉沉默了。

  会吗?她心中有了答案。

  他如此强大,有着南许如此将领。

  如此聪明。

  也是,怎么会呢。

  “二哥,我知道了。”

  陈居安也不逼她,只是一笑。

  她想明白了。

  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向来如此。

  ……

  院里有着梅花的淡淡幽香。

  却不见梅花树枝。

  想来是院外的梅花树。

  屋外的雪渐渐停歇。

  陈府的下人正忙着扫雪。

  葛大夫照例来陈府诊脉。

  临近年末,府中上下亦是忙碌。

  “葛大夫。”春绘低眉引葛大夫入内。

  那次春绘见南许与葛怀清后,便再也无如何惊讶的神情,好的仆奴,便是装聋作哑之典范。

  葛怀清面无异色。

  屋内只有陈鸳淑与陈居安。

  “陈姑娘,陈大人,安。”葛怀清行礼。

  陈居安点点头,面无表情道,“成了,就如此,我回去了。”

  陈鸳淑别身一礼。

  送走陈居安,陈鸳淑面色无意。

  “陈姑娘。”

  葛怀清笑得温雅。

  温暖的暖阳撒入屋内,撒了一地的金粉。

  葛怀清显得更加仙气飘渺。

  陈鸳淑抬手,示意他把脉。

  葛怀清甚觉她与上次相见,有所不同。

  疑惑中,把脉,疑惑中,写药方。

  直到被送出陈府大门,才恍然乎。

  哪里不同——

  陈鸳淑不再拿眼神瞧他。

  不再是焦虑的模样。

  他有理由怀疑——主子暴露了。

  ……

  陈鸳淑她有着自己的思量。

  诚然,如大哥与二哥说的一般。

  如若魏轩朗还活着为何不回来?

  此间或许有诈。

  她若坚信他还活着,那自己便要好好活着。

  活着…

  她想,或许,一开始,他就想着,一去不回呢?

  她想质问一次,为何要欺她。

  为何要如此。

  所以,她等待。

  ……

  大年三十。

  吃过年夜饭,陈鸳淑无心守夜,早早告退。

  历经三月,她还是不懂,为何会喜欢上一个这样之人。

  为何?

  他到底是无心,无情,还有无意?

  或许,都是。

  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叹气,裹紧披风。

  想来,是的。

  如若不然,葛二也不会如此镇静。

  紧靠在廊柱旁。

  雪花零落,夜空浩瀚。

  她心中寂寥,无奈。

  其实,他是魏武皇子,怎会喜欢上厉国的一个丫头呢?

  想来是自己陷得太深了。

  仰头看天。

  忽而天空绽开一朵朵烟花。

  “新年快乐。”话,飘渺。

  对着空气一笑,却不知对着谁。

  雪停了,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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