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蒋小舟倒了两杯水端过去，乖乖听老妈的话给蒋老师打了电话，然后下楼去买馒头。
到门口去敲了李子明家的门，告诉热情洋溢的李子明妈妈，李子明今天在她家吃饭，李子明妈妈高兴得简直热泪盈眶。
天知道李子明妈是多么的希望李子明跟蒋小舟再亲近点。
其实蒋小舟一直想告诉李子明妈妈，李子明挺优秀的，至少在蒋小舟眼里，他是个挺好的人。
默默叹口气。
下楼的时候碰到下班回家的李子明爸爸，一身的烟酒气。
“叔叔好。”
蒋小舟尴尬的问了声好，李子明爸爸紧抿着嘴，挺着中年的啤酒肚，看都没看蒋小舟一眼，横行霸道的爬上楼。
十分傲慢。
冲鼻的烟酒味突然扑面而来又倏然散去，一瞬间的窒息感，蒋小舟皱皱眉，轻巧地避开，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李子明爸爸驼下的背影。转过身继续下楼。
李子明爸爸以前是个性格不太好的……混混，却有一个飞黄腾达了的发小。那发小看他过的不太好，就让他做了专职司机，之后十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
可是近几年听到一些闲话，说外遇什么的。
时不时还能听到隔壁夫妻吵架，蒋小舟偶然路过他们家门口时，听到过“狐狸精、贱人、不要脸……”等等等等很多乱七八糟的词。
蒋小舟想到这些有点害怕，如果这些闲话不是空穴来风，李子明该怎么办……反正，如果是自己，一定会很彷徨无措吧。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空气带着秋天清冽的味道。
蒋小舟抬头看天的一瞬间，街灯亮起来，橙黄色的光衬得背后的天色更加深沉。巨大的梧桐树下落下灰黑分明的影子，一大片一大片连绵不绝地延伸到马路尽头。
去附近的馒头店里买了馒头，最开始一张口说要三个，猛地反应过来是四个人。
如果李子明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应该挺好的。
……想这么多做什么？
真是，担心过了头。
上楼的时候楼道里特别静，像头顶的灯一样，特别，寂静。
“嗒、嗒、嗒……”只有蒋小舟自己上楼的脚步声，和手边装馒头的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小舟～”阴森森的、低沉的中年男声在身后远处想起。
“啊——！！！”蒋小舟吓得失声尖叫，浑身鸡皮疙瘩疯狂的冒起来。
虽然在听到声音的第一瞬间就判断出是爸爸，但是还是被猝不及防的吓哭了。
蒋小舟眼里含着泪花，回头绝望的对笑得很阴险的蒋老师颤巍巍的叫了声
“爸～”。
“哈哈哈哈哈。”蒋老师终于绷不住笑出来，踩着台阶走到蒋小舟跟前，安慰性地揉了揉蒋小舟的脑袋，“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怕了啊。”
蒋老师最不刻板的样子就是吓蒋小舟的时候。
从小到大，蒋小舟觉得自己这么怕鬼神全是自家老爸吓的。
吸了吸鼻子，蒋小舟闻到了爸爸手里提着的红烧鱼的味道。
蒋老师一直玩着蒋小舟的脑袋，跟蒋小舟一起上楼回家。
开门进去的时候，李子明跟老妈还是保持那种和谐的状态里。
可是这会聊的就不是怎么做沙包，啊不，怎么做小枕头，而是聊各种各样的蒋小舟。
看到蒋小舟回来，老妈张口就说了蒋小舟开学第一天就撞了人的事。
“李子明！”蒋小舟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那个坐在老妈身边，笑得特别开心的李子明同学。
刚被爸爸吓哭眼泪还没擦干，又被说了这么丢人的事。
气鼓鼓。
看到蒋小舟眼里湿漉漉的，李子明脸色变慌了。
赶着来道歉。
老妈说她不至于脸皮这么薄。
蒋小舟哼了一声不说话，跟蒋老师去收拾餐桌，蒋老师戳穿她是被吓哭的。
蒋小舟原本以为李子明这个时候一定变着花样嘲笑她，都能被吓哭。可是他没有，一个人定定的杵在那。
“傻啦？”蒋小舟看着他这个样子莫名好笑，“快去洗手吃饭了。”然后推着李子明去洗手。
“知道了，别催别催。”李子明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又怎么了？
臭脾气。
饭桌上蒋小舟跟李子明一人一筷子抢肉吃，抢着抢着，李子明叹口气，放弃了。
“都给你都给你，饿死鬼一样真是。”说完还温柔地笑了笑。
笑得蒋小舟心里直发毛。
这个阴险的人。
“嗨，子明你别跟她客气。”老妈笑着给李子明夹菜，“她就是跟你闹着才觉得有意思。”
蒋小舟心里：“？？？”
看着李子明笑得更加灿烂的脸，蒋小舟从牙缝挤出来一句“阴险。”然后埋头啃馒头。
蒋老师一向是个看起来严肃刻板、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是认真吃自己的饭看着他们闹。
蒋小舟一度怀疑，自家老妈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木头人。
……食不言。
李子明在蒋小舟家里蹭到九点半才回去。
“哎小舟你出门送送子明啊！”老妈在屋里泡脚还不忘呦呵一声。
蒋老师在一堆书里抬头看了一眼李子明，还笑了一下。
蒋小舟觉得真是毛骨悚然，之前想让李子明做自己哥哥的想法，还是尽早掐灭比较好。
蒋小舟趴在门边笑嘻嘻地跟李子明说再见，李子明也笑嘻嘻，然后，非常粗暴的揉了揉蒋小舟的头发。
“别动我头发！”蒋小舟简直要嘶吼。
“晚安蒋小舟。”李子明冲她眨眨眼睛，然后跳远了，开开自家们窜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