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
蒋小舟说完，自始至终李子明都没说话，和那个浓妆一起走了。
真委屈啊。
按成绩算，自己好歹也算一学霸呢，学霸求着给人讲题人不领情，跟那个浓妆说的一样，是挺贱的，虽然此贱非彼贱，但也差不多了。
蒋小舟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心气儿垒起来也得一个李子明那么高了，这个年纪换谁自尊心都挺强的，被浓妆指着鼻子那么一通喷，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是因为李子明，她认了。
也怪自己蠢，二不愣登就往枪口上撞，前不久在艺术楼楼道里甩下李子明跑了，现在倒贴回去缠着给人讲题，是个人都觉得像施舍吧，也难怪李子明隔应。
回了家拿着手机对李子明又是一通劝导，人家没理。
这么连堵带劝坚持了一星期李子明才松口同意，蒋小舟听到李子明说行的时候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迷途的小羊羔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下知返了。
之后的半个学期蒋小舟再没跟肖晗他们一起走过，虽然平时只在班里闹闹，但也阻挡不了友情的火花越燃越旺。
没有了蒋小舟，肖晗也没什么兴趣跟方澄他们一起走，倒是许奕仙风道骨得有些道貌岸然，非常积极的拉着方澄找肖晗一起走。
方澄看着倒是没什么，只是课间找蒋小舟看笔记对答案更勤快了，这股勤奋好学的劲头刺激得蒋小舟想扔下李子明跟习题拼个你死我活，毕竟人是蒋小舟唯一认准的气质高贵的学霸，叹口气接着看李子明整理出来的错题。
十二月中的时候全校抽风似的组织了一次测考，赶上流感横行的时候，蒋小舟的一把弱骨头没能幸免的也染上了。
有了感冒的加持，蒋小舟测考的名次直接滑到年级第五，班级第二了，方澄稳稳当当的坐了八班考试名次的第一把交椅，许奕跟在旁边吹牛都更加威风了。
李子明在蒋小舟感人肺腑的帮助下，成绩提高了老大一截，李子明拖着要离婚的爸妈因为这次考试高兴的差点放弃离婚，如果李子明说的他爸外面的那个阿姨没搅和的话。
气候已经冷的快穿不了校服了，路上下的雪还一块一块厚厚的积着。
下雪那天蒋小舟还特别激动的拉着不情不愿的肖晗去堆了个雪人，堆到一半被许奕虎虎生风的一掌给拍碎了，气的蒋小舟差点撒泼，一直袖手旁观的方澄看不过去给重新堆好了。
虽然，堆完之后看着特别丑，但是还是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们就是特别容易开心和满足。
晚上回家的时候蒋小舟拿着手机刷刷刷的翻着雪人的照片，和几个人穿着臃肿的毛衣套着校服丑爆了的合照给李子明显摆。
李子明看着其中某一张抓拍到的蒋小舟被方澄扶着还摔得四仰八叉的照片皱了皱眉头，蒋小舟仔细一看，自己当时也没怎么发现自己跟方澄靠那么近。
跟李子明一起上下学这么久，李子明也有意无意提过他喜欢蒋小舟这事，但是蒋小舟都给搪塞过去了。
蒋小舟知道李子明在意自己跟别的男生走的比较近，但是蒋小舟一心一意跟大家好好相处做朋友，她一点也不想打破目前的平衡。
虽然没谈过恋爱也没好好喜欢过谁，可是有些道理就是看着就懂，比如李子明逼着迈过那一步，他们彼此就要失去一个一起患难十多年的朋友了。
而且，她也不会，答应李子明。
或许蒋小舟被之前那个彼此都迷糊的吻触动了，但是之后，当蒋小舟在自己窗口看到李子明在寒风凛冽、黄昏斜斜的借口跟别人温情脉脉地拥抱的时候，那种触动，也，仅仅是，触动了吧。
蒋小舟自以为忘性挺好的，兴许没多久，跟李子明的这些个事在心里埋着埋着就忘了。
自己对李子明，除了他的学习要负责，他们之间仅仅是友情这种关系也要彻底确定。
但是李子明就是赖着蒋小舟心软、赖着十几年一起长大的情分不肯撒手。
蒋小舟也不会撒手，只是不会撒朋友的手。
下了课，方澄转身又给蒋小舟塞了一小包手纸，皱着眉头揉揉蒋小舟的脑袋。
“您别碰我了，这么来势汹汹的流感再给你传染了我该万死也不敢辞了。”
蒋小舟接过纸撕开，抽出来一张捂着鼻子闷着气一边说话一边看李子明的错题本，忙得忘乎所以。
自打做了李子明的义务学习顾问之后，蒋小舟下课连觉都没怎么睡过，更别说已经瘫痪掉的漫画了。
“你打算给李子明帮扶到什么时候？”
方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蒋小舟抬起头看了一眼方澄不管什么时候都挺一本正经的脸，到什么时候？
以自己的本事，估计不会太长吧，说真的也没有决定好，蒋小舟一直觉得自己意志挺不坚定的，从那些摇摆不定的想法里撑到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挺不容易了。
“可能等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吧。”
又埋头看题，余光里看到方澄搭在自己桌子上的手指使劲捏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方澄皱着眉头看着她，脸色沉的快掉下去了。
“怎么了？”
蒋小舟被方澄莫名其妙的气势吓到了。
“我认真问你话你能不能认真点回答？”
“回答……什么？”
蒋小舟被吓得一愣。
“你要这么帮李子明帮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蒋小舟直视着方澄淡漠里含着莫名其妙怒气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着真诚点，方澄的脾气在她看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是他一生气蒋小舟就莫名其妙的发怵。
“至少，要等他在家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了吧。”
想到李子明家里那些破事，蒋小舟认认真真加了一句。
“蒋小舟，那是别人的家事，他爸妈离不离婚你没办法阻止，李子明自己都没办法你能有多大能耐？”
蒋小舟被方澄说的一愣，是啊，说的是对，可是她想尽一些力所能及的力。
“李子明的事你别自己撑着了，我们一起帮救救这个学渣。”
蒋小舟猛地亮了眼睛，虽然听懂了方澄的意思，但是具体又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太累，李子明的事一交给我，二四六你负责。”
蒋小舟震惊了。
方澄跟李子明向来没那么合拍，现在居然决定。
虽然蒋小舟知道主要还是因为帮自己，毕竟测考成绩刚出来，还被泰哥揪着批评了一顿，不太光彩。
蒋小舟赶紧摆出十二万分的感谢冲方澄笑的感恩戴德，直到看着方澄的表情看起来足够温和，蒋小舟才把被方澄吓瘪的胆子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