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迟来的真相
她闭上眼睛,拼命的摇头,痛哭着,心中一片绝望。
江亦城一直默不作声,极力的忍受着,皮浩好换着方式来殴打他,那各种各样的器械挥舞在他身上时,发出来的沉闷的声音让陈蔓悦耳中嗡嗡作响。
皮浩打得累了,江亦城已经被他折磨的没有了生气一般,呼吸都静了。
他的身体被捆绑在柱子上,而那柱子已经被溅满鲜血,触目惊心。他被皮浩刺了两刀,一刀刺在大腿上,一刀刺在心脏处,伤口流血不止,他的生命力也随着血流而逝去。
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在这毫无光亮的黑暗中,他仍然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睁开眼睛,那幽暗幽暗的眼睛依然是强硬的,仿佛不倒翁一样,永远都不会妥协。
皮浩已经没了力气,他喘着气,咬牙切齿的看着硬骨头江亦城。
他忽然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就是刚才他要给陈蔓悦灌下去的生化药品。
他捏着江亦城的下巴,残酷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命很硬,我也知道你不怕死,我奈何不了你,那就让我的武器来制服你。”
他打开药,就往江亦城的嘴里灌,陈蔓悦疯狂的挣扎,泪水里写满了无法看穿的绝望。
她大喊着“不要,不要,给我,我来喝,我来替他喝,我求你,我求求你饶了他,我求求你。”
她无论怎么求情都没有用,眼睁睁的看着皮浩把一半的药粉全部倒进江亦城嘴里,她感到如此的无力,浑身松软,身体被绳子勒成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她安静了几秒,随后再也克制不住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皮浩仍然不死心,在给江亦城灌药之后,他拿着剩下的一半的药朝陈蔓悦走过来,眼中泛红,有杀人的光芒。
他一句话都不说,掐着陈蔓悦的脖子,正要往她嘴里灌。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声音,紧接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来,拿着枪顶着皮浩和他手下人的脑袋,命令他们不许动。
在他们解开江亦城的绳索时,江亦城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这些特警,嘴角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幸好他们过来了,要不然他真没办法再拖延时间等待他们的营救。
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给江亦城简单的处理下伤口,做了止血的措施,其他的需要到医院进行手术。
陈蔓悦根本不敢碰他,他浑身是伤,好像每一处都在流血,她只能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蹲在地上看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
他是闭上眼睛的,好像很疲惫,好像很痛苦,她不忍打扰,只是低声说道“我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她不再说话,她以为他不会醒来,但没想到她的手被紧紧地握着,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眼神脆弱温暖的江亦城正望着她,幸福的笑着。
“悦儿,从今以后,我便不能再保护你了,所以,你要答应我,好好的。”
她正要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再保护她,可她忽然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一切,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趴在担架上,再一次哭起来。
人生总要经历很多风雨,风雨后才会有甘甜,但有一种风雨过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收获到想要的甘甜,为什么还愿意勇敢无畏去承担,就只是因为希望心里的那个人能够幸福,所以甘愿负重前行,痛苦也好,离别也好。
两年前的一个雨夜,江亦城第一次和皮浩好见面,才知道陈蔓悦已经中毒了。皮浩有解药但要求是他必须和赵柔在一起。
他不相信,偷偷回来剪了陈蔓悦一把头发,去往国外找了顶级医生和顶级生化药品研究专家,希望这是一次闹剧。
但没想到陈蔓悦真的中毒了,医生和专家都说这种生化药品被使用的几率在全世界都只有百分之零点零几,根本没有解药,中毒的人去医院检查根本查不出来自己中毒,且顶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便会折磨而死。
他们说的症状和皮浩说的一样,在最开始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差,睡不着掉头发,那时陈蔓悦怀着宝宝,很容易以为是孕期的反应,但这远比孕期反应要重很多。
那几个晚上他没有睡过一个觉,白天在全国各地奔跑寻找一线生机,晚上便是彻夜难眠,他不知道如何做抉择,但时间迫在眉睫,他逼不得已,只能以一个负心人的身份出现在陈蔓悦面前,和她分手,逼她拿掉孩子,那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活不成。
她有多痛苦,他就有多痛苦,甚至比她更强烈,比她更煎熬,她在国内时去的每个地方,他都会安排人跟过去保护她,怕她想不开,但他也很欣慰,她也能够坚强的生活下去,并且通过两年的努力能有这样的成就。
她像一只蜕变的蝴蝶一样,拥有着美丽的翅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看到她现在的男朋友并不比他差,他一面感到心痛,一面又感到欣慰。
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便放弃的人,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占有欲又那么强,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他想过有朝一日他报仇了,便会跟她解释一切,她一定会原谅自己,可当他看到她身边那个宠爱她的男人时,向来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他,竟然也会感到自卑。
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也是充满爱意的。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切。所以,他不再奢望。
他没有把皮浩和赵柔陷害他们的事告诉她,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不想让她和皮浩结为仇敌,毕竟皮浩很难对付,所有的危险他来承担便好。
商人都是有强大野心和的,没有说哪个商人是清心寡欲的,但他发现自己就有这样的改变,变成了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他会尽全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不会蛮横无理地去占有,就像他对她一样,他曾以为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也曾觉得想要却得不到,那就应该忘掉,可这两年的岁月让他渐渐明白,有一种感情是可以这样没有尘埃,如明镜一般的。
他爱她,深入血肉,深入骨髓,他完全是把她当作他的信仰来对待,不再去占有,没有强求,他就这样纯粹的爱着,仿佛她是他的灯塔,是他的指明星,只要她过的幸福,他也好像有了方向,有了归宿。
医院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紧绷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江亦城已经做了手术,内脏受到重击,但还没有危及生命,只要不感染也没有大碍,可以说基本都稳定下来,但体内的毒该如何解,这是陈蔓悦最忧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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