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它好像失忆了
安妮垂下眼睫，面不改色的回道：“我师承苗疆五仙教，是圣蝎使阿幼朵座下弟子。”
徐老尚未出声，他身后立着的两名弟子中就有一位率先讶异的问道：“五仙教——就是那个五毒教？此等邪佞教派不是早就灭门了？竟尚有后人？”
“景宁！”徐老下巴向那名弟子的角度侧了一下，皱着眉呵斥了一声，随后又和气的向安妮致歉道：“曲小姐见谅，我这弟子素来顽劣。”
安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虽然徐老表面呵斥了自己的弟子，但安妮深知——即便是徐老自己内心，怕也是这么看待五毒教的。
中国这个国家，对于安妮来说是熟悉又陌生，她并不清楚这里除了变种人和超能力者——是否还有别的‘异类’，比如古武？比如修真？
这个世界既然当真有北欧神，会不会也真的有齐天大圣、土地公公和玉皇大帝？
安妮谨慎的寻思了半天，最后也没能得出什么可靠的万全说辞，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人话鬼话一起上，瞎忽悠了起来。
“徐老先生有所不知，我仙教内部本来民风淳朴，教中的蛊毒奇术原本也只是为了生存而修习的。后来，许多汉人听闻蛊术神奇，来我苗疆想要学艺，我教也并不藏私，倾囊相授。”
“但这些汉人内，有不少居心叵测之徒——我教弟子因为素来不曾行走过江湖，对这些歹徒一丝防备也没有，尽数被他们迫害。”
“自此我仙教内才有了苗汉之争，一部分仇视汉人，见了之后轻则冷言相向，重则暗下蛊毒迫害；另一部分则主张友善对待汉人，相信人心不是尽坏的。”
徐老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点头，他身旁那名跳脱的弟子已是忍不住的追问道：“既是有两拨不同主张的流派，为何现存的各宗各派里都将你五毒——五仙教整个批成邪门歪道？”
“我仙教总坛设在十万大山之内，原本就是隐世的教派，弟子们向来是不主动与中原人打交道的。那些行走中原江湖的，大多是亲友或自己被中原人迫害了的，乃是寻仇而至，自然不会是亲汉派的。”
“后来，我教新上任的教主乃是上任教主与汉人生下的，这导致教中的分裂更为严重，没过多久，左长老就带着大批教众叛乱，被镇压后逃离总坛自立了门派，号称天一教。”
“天一教专门研习一些威力巨大的蛊术、咒术和尸术，但威力巨大的背后同样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是几种极为残忍的秘术。左长老不愿付惨痛代价，走了捷径，制出来的毒尸并不成功，所以他便想从中原直接掠夺来武功高深之辈，以制成威力更加巨大的毒尸。”
安妮说到此，垂下眼睫，颇为入戏的露出一个苦笑道：“因为言语不通，或是中原人懒得分辨，再或是天一教刻意抹黑我仙教，种种缘由之下，我教在中原的名声才如此狼藉。”
“毒尸——”那名叫景宁的弟子畏惧的向徐老身后挪了一步，然后才怯怯的问道：“你也会——”
“景宁——”徐老不动声色的打断了他的话，指使道：“客人的茶都凉透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换上热的？”
景宁不乐意的撇了撇嘴，站起来领着一名侍从，给托尼等人换了一轮茶。
耳里塞着耳机享用着贾维斯同声传译服务的复仇者们侧头看向他，不约而同的对他露出了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容。
徐老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聊了几句茶又聊了几句美食，将几位复仇者都带入了谈话圈子。
“瞧我，只顾着聊天，怠慢了几位，客人原谅则个。”没聊多久，徐老就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向众人示意了一个方向道：“天色已是不早了，不如我先带几位客人尝尝我们华国的美食？”
不待徐老身旁的另一位弟子为复仇者们翻译，贾维斯也只刚刚翻译了半句话——安妮的眼光就扫了过来，看了看托尼和巴顿，忍着笑言简意赅的揶揄道：“吃饭时间到了。”
美国纽约，奥斯本集团大厦。
加菲看了看不远处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批示文件的哈利，悄悄的往荷兰虫的方向挪了挪，撞了撞他的肩膀道：“我觉得——我们应该通知斯塔克先生一声。”
荷兰虫看着眼前作业本上被划出的一长道笔痕，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加菲虫耸耸肩道：“我非常同意你——但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私人的，能打通的那种。”
“我没有。”
“真巧，我也没有。”荷兰虫一边目光重新凝回自己的题目上皱着眉深思，一边对加菲虫挥了挥笔不耐烦的打发他道：“所以，放弃这个想法吧。”
“选第三个，等于1。”加菲瞥了一眼他的习题，然后继续骚扰道：“我们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荷兰虫绝望的翻了个白眼，将习题册合上放到一边，向后靠到沙发的靠背上，对加菲虫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然后抱臂道：“好的，那你说，我们做些什么？”
“我觉得哈利肯定有——”还没说完，加菲虫又看了一眼哈利伏案的身影，挫败的接着说道：“但他绝对不会告诉我的——他本来就不喜欢斯塔克先生，我刚刚还惹他生了气要不你去试试？”
荷兰虫先是顺着加菲虫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猛地从沉陷哈利美貌的状态中惊醒，很是惊讶不忿的喊道：“嘿！老兄！”
“你们两个——”办公桌后的哈利抬起头，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后，一手支着下巴看了两人好一会儿，直把那两人看得发憷的坐直了身姿，才一手捏着钢笔隔空指点着他俩，又指了指身后的落地窗道：“再吵吵就出去。”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端正着坐姿低着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异口同声的答道。
随后又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心里默念了一句“jx！”。
“奥斯本先生？”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停了两秒后，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工装裙，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荷兰虫看着这个女孩儿亲昵的伏在哈利身旁低声和他说着什么，不禁靠近加菲虫问道：“这女孩儿是谁？”
“那是菲利希亚，”加菲虫敲打着手机，一边试图从快银那里问出联系方式，一边抬了一眼回道：“哈利的秘书。你喜欢她——？这姑娘是挺好看的，就是比你大了点儿。”
“what？不！不！我不喜欢她！我没觉得她好看！”
荷兰虫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反驳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无意识的远离了加菲虫一些距离。
所有人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动头部看向了他。
荷兰虫先是愣了一秒，随后才拼命摇手对菲利希亚道：“我不是说你不好看！我是说——你也很好看，但和哈——奥斯本先生相比，还是他更好看一些”
哈利愣住了，菲利希亚和加菲虫面上的表情变得愈加诡异起来。
“难道没有人说过奥斯本先生好看么？”荷兰虫看了看其他三人，弱弱的问了一句，然后缩了缩脖子把习题册往脸上一盖道：“你们都很好看——可以无视我么，please——”
像是重新按下了播放键，其他三人重新开始忙各自的事情。
哈利一边唰唰唰的签着字，一边不自觉的嘴角往上咧着，几乎是在菲利希亚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他就控制不住的摇了摇头笑出了声。
“奥斯本先生，琼斯博士发来消息。”奥斯本大厦的人工智能卡莉突然发声，打断了哈利的无端发笑，并在他的桌面上弹出了一道消息窗口。
[乔·琼斯：它醒了。]
“走吧。”哈利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走到加菲虫和荷兰虫面前，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居高临下的说道“那个大块头醒了，我们去看看他。”
加菲虫看了看屏幕上说去问问教授们却一去不回的快银，顺从的收起手机和荷兰虫一起跟在哈利身后，乘坐电梯来到了奥斯本大厦的地下几层。
眼看着数字越过了0，仍往下降着，加菲虫皱了皱眉向哈利问道：“你把班纳博士送到了实验室里，哈利？”
“他——不是班纳博士，”哈利用余光瞟了加菲虫一眼，看了看仍在下降的层数说道：“现在不是，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怪物罢了。我没为他准备一间钢铁牢笼都是看在他现在状态不好的份上了，难道还要让他待在顶层的豪华贵宾休息室里，什么时候醒来了直接拆掉奥斯本大厦么？”
“又不是他想变成这样的，哈利，你应该对他尊重一些！”
荷兰虫抱着书包站在两人中间瑟瑟发抖，见电梯门一开，率先一个箭步冲了出来，随后哈利也跟着走出来，一边在安全门边验证着权限一边回讽道：“他不想？他不想就能改变他很危险这件事实么？呵，超级英雄——”
“哈利！”加菲虫再也忍不下去哈利从昨天就开始的阴阳怪气了，他一只手拽住哈利的胳膊，另一只手指了指荷兰虫又指了指自己道：“我们是蜘蛛侠，我们也是超级英雄，我们也很危险——你也是这么看我们的么？”
哈利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没说话，一旁的荷兰虫就惊叫道：“w-h-a-t？？？我们？？？”
“老板，”一位身形削瘦的白发黑人一边摘着自己的口罩，一边从安全门里的走廊出来，走到哈利跟前后皱了皱眉汇报道：
“它好像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