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毒气弹
厅内的气氛异常的僵硬。
汉克左右看了看，试探性的开口道：“关于这次的营——”
“我不和他一起，妨碍。”艾瑞克率先说道。
汉克神色顿时尴尬了起来，飞快转头看向娜塔莎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安抚住托尼。
然而还不待娜塔莎做任何回应，托尼就已经张了口嚣张的回道：“你以为我想和你去么？一早知道要和你一起作战我就直接拒绝了出战，说不定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你就敌我不分的反帮着对面来对付我。”
“呵，也不对，你到了那边还能有作战力么？”
娜塔莎和斯蒂夫几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纵容了托尼信口胡说的任性。
或者不如说，在他们内心深处里，也是对艾瑞克昨天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了托尼这件事充满了怨怼的，只是理性的那部分思想压制住了这股情绪罢了，而现在托尼要挤兑他，他们甚至有点乐见其成。
而托尼——托尼并不是那么喜欢艾瑞克，艾瑞克太冷漠太自私。
虽然查尔斯和他多多少少隐晦的讲过点艾瑞克的故事，但这世界上，谁还没有点故事呢？
谁身上没有背负点悲痛和仇恨呢？
怎么偏就他的自私冷漠，他做下的错事和结下的恶果，是天经地义，是必须要被原谅的？
只是再合不来，他们之间始终夹着个查尔斯。
认识了这么些年，虽然渐渐也算熟稔了，两人却始终不时的就要发生冲突。
托尼看谁顺眼尚要没事怼几句的，更何况他看艾瑞克如此不顺眼，两人之间用宿敌来形容也不算过分了。
艾瑞克阴沉沉的看着托尼，又瞄了一眼脸上有意无意透出了一点愉悦的复仇者们，含在唇齿间冷笑了一声。
他一向不是一个擅长嘴炮的人，从来是看谁不爽就揍谁，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但在来开会之前，艾瑞克答应过汉克绝不动手，而且现在也已经得到了这个妨碍自己的家伙不会一起出战的结果，更何况这是在讨论如何救回查尔斯——无论如何，查尔斯才是最重要的。
种种原因之下，尽管艾瑞克的脸色黑了又黑，最后他还是没有多作反应，只是暗暗将这一茬记在心里。
汉克左右看看，见一场冲突被险险扼制在摇篮里，不禁悄悄出了一口长气。
瑞雯和爱玛挨着坐在一起，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这边，只有我、克林特还有斯蒂夫会出战，托尼本人不会出战，但他的装甲将被贾维斯控制着和我们一同出战——”
“会妨碍我。”艾瑞克皱着眉打断道。
娜塔莎挑了挑眉，语气微妙的接道：“你们可不一定有机会使你们的能力。”
“这个不用担心，”汉克向娜塔莎点点头道：“我们会专门分去一部分人控制住那个可以消除能力的变种人。”
“控制住之后呢？”娜塔莎十指优雅的交叉在一起，笑了笑问道：“杀了他？”
这句话，在这间除了娜塔莎四人全是变种人的房间里说出，尤其的不妥当。
汉克心知这不是娜塔莎会犯的错误，这必然只是后话的引子，因此抢在其他变种人心生不悦发难之前诚恳的向她问道：“这里所有人只有你们那天和他们正面交了锋，如果你们有什么看法，请务必讲出来。”
娜塔莎敛了轻忽的态度，正了正神色道：“他没有使用他的能力。”
“可——”
“那天安妮也曾经控制住过那个男孩儿，”斯蒂夫接话道：“但并没有妨碍他的能力继续生效，与其说是他在使用能力，不如说是这能力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男孩儿？”艾瑞克点出了自己感兴趣的这个点，“他多大了？”
“看起来不过十五六。”斯蒂夫虽然不知道艾瑞克为何问起了这个，却还是皱着眉回答了他。
艾瑞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有了些盘算。
变种人当中，80都可以说是进化失败的废物，虽然拥有了些特异能力，却要么微不足道毫无用处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自己，要么虽然有些微末用处却需要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完全不值当。
而剩下的20能力既有用处也不会有坏处的人当中，却还有19都是能力微弱不值一提之人。
勉强可被称为具有战斗力的，只怕不足1。而这1当中能力能达到他这种级别的，又要再乘1。
这个变种人——姑且不说他的能力多么特殊多么强大，单只说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艾瑞克就有信心把他开发出无尽的可能。
但前提是，这个变种人，被他拉进了兄弟会。
如果他不愿来，艾瑞克眯了眯眼，如果他不愿来，便只能像那个女人说得一样——
杀了他。
他与其他寻常的变种人不同，拥有这种几乎可以说是变种人宿敌能力的变种人——
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便只能杀了，艾瑞克可不会留着他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有心人反来利用着对付变种人。
比如说，这个所谓的九头蛇。
但绝不能让查尔斯知道，过去之后，自己去救查尔斯，另外再派人先找到这个变种人，如果他拒绝就直接杀了——
混乱之中，死个人也很正常。
艾瑞克一个点头的功夫，心中已然转了好几个心思，面上却丝毫不显。
“这听起来有点像小淘气那种无法控制的能力，”汉克皱着眉问道：“可他不是，对么？如果他真的无法控制的话，就该是无差别消除，那昨天就绝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这正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娜塔莎重新接过了话道：“他的消除能力，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完美的避过了九头蛇的几位变种人。即使是在那个孩子被安妮控制起来后，他失去了意识，但这股力量却仍然生着效，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仍然完美的避过了九头蛇的变种人。”
贾维斯向托尼汇报时并没有提到这茬，严谨的人工智能只向他提到了已发生的既定事实、相应造成的后果以及复仇者们对此的处理方法。在听到娜塔莎这番话后，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摸着下巴问道：“你们真的确定——这能力，来源于他？”
确实。
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表明这能力来源于他，只是当时，那五人明显都是变种人，其他四人各自都多多少少显露过自己使用能力的样子，他们便认定了这股消除的力量来自这个不起眼的小男孩儿。
而后安妮在理应不清楚这些变种人是什么能力之前，就不由分说的对这个男孩儿率先动了手，这种‘预见’则令他们更加肯定了这条没有实据的猜测。
可，如果这次安妮的‘预见’，又像对现实宝石的‘预见’一样，错了呢？
当真有一个人从未来跳跃到现在这件事已经足够令人称奇了，时空的穿梭理论上充满了各种悖论，这其中怎么可能一点差错也没有？
三位蜘蛛侠，不就是一个例子？
安妮的到来，必然会改变了原本的历史进程，‘预见’出了差错，再正常不过了。
托尼一边发着问，一边反省了自己。
他作为一位未来主义者，一直以来都是复仇者当中最相信依赖安妮这位‘未来人’的。只是鉴于安妮描述的那个未来，太过灰暗绝望，所以为了避免令安妮伤心，他并没有遵着自己喜好去多了解些那个未来世界。
虽然他并没有多问，但如果说，安妮是最想改变未来的人，那么托尼就是紧跟其后第二想改变未来的人。
这世界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一味只求便利而不顾生态的高速发展，令这个世界再没有了春日碧水、莺飞草长。科技反过来统治了人类，地面上再没有一个自由民，所有人都像卑贱的牲畜一般苟活着，所有美好都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去，只余荒凉、灰暗、肮脏、冷漠和罪恶——我们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母胎的时候，就有了罪。”
托尼又一次回忆起了安妮对那个世界的描述。
其他复仇者们愣了愣，一时之间都没有言语。
他们不约而同的和托尼想到了一处，默默的反省着——
自己是不是太依赖安妮的判断了？
但不等他们反省多久，爱玛就向他们发问道：“所以，对方拥有一个可以消除变种人能力的变种人，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是谁？”
“不仅是变种人能力，”娜塔莎纠正道：“是所有超出正常范畴的超能力——”
“正常范畴？”汤因比歪了歪脑袋，细长的舌头飞速的伸出卷住了什么又缩回去，动了动肌肉咀嚼了几下后才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算正常范畴？”
“肯定不包括你这样的——”向来对美食有着至高追求的巴顿被他的动作给恶心到了，歪了歪嘴，带些鄙夷的回复道。
汤因比瞪了瞪眼睛，嘴周肌肉动了动，扭头看了一眼艾瑞克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艾瑞克瞟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安静伫立在托尼身后的金红色装甲，拇指和食指捏在下巴上，眯着眼思忖了半晌，然后向众人说道：
“毒气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