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鼎

  牛车颠簸厉害，沈楠路上不知吐了多少回，哭闹得厉害。

  单夫徒直觉这样下去不行。

  “你在这里好好等着，叔叔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回来我们加紧赶路，就不用坐牛车了，好不好？”

  沈楠一听果然不哭了。

  单夫徒走入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来往的人，形色匆匆，根本没注意到牛车底下爬出来，衣衫褴褛，活脱脱的一个小乞丐模样的男孩。

  韩肃从天还没亮时，就偷偷跟着沈章去雇牛车，又趁其不备钻入车底，随着单夫徒和沈楠一同离开。

  “走开点，”小贩一脸嫌弃，看着在他面前驻足多时的韩肃：“没钱，看什么看！”

  韩肃盯着香味浓郁的包子，犹豫了一下，用攒了三、四年的钱，递了几个铜板过去，要了几个馒头。

  小贩包了几个馒头，盯着韩肃手上的那个破旧小包，鼓鼓囊囊的，这小乞丐看不出来呀，还挺有钱。

  一时间计上心来，露出精明的嘴脸。

  小贩趁着韩肃付钱的功夫，抓住他的手，讲他猛地朝前一拉。

  小贩担心韩肃会挣扎开，另一只按住他的头，韩肃的半张脸被贴进满是面粉案板上。

  路人朝这里看了几眼，小贩讪讪道：“这小乞丐偷我东西！”

  低下头，冲韩肃耳边，恶狠狠小声来了句：“快把钱袋子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韩肃抓起一拳头的面粉就往小贩脸上一撒，小贩眼睛里进了面粉，松开压住韩肃脑袋的手捂着，嘴里骂骂咧咧道：“小崽子！你这狗娘养的！”那只手还死死抓着韩肃手腕不肯松开。

  韩肃目光幽暗，借着小贩力量迅速跳到案板上。

  “快下来，不然我报官了！”忽然走出来一个女人，手里握着只棍子，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一脸惊讶盯着韩肃。

  人渐渐多了起来，围了一圈，说着韩肃。

  韩肃没理这些，只一拳拳的拳头实实在在落在小贩脸上，小贩双手上下挥动想挡住韩肃。

  小贩算彻底成了猪头，韩肃放开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没错，我就是狗娘养的。”

  路人一开始的慷慨激昂，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看他的眼神多带着敬畏。

  女人被韩肃吓到，一时间都忘记去扶自己男人，小贩哄了一声，她才回神，连忙冲过去扶起了他。

  小贩顶着张猪头脸，捧来包子道歉。

  韩肃知道自己冲动了，拿上包子，扬长而去。

  夜幕将临，韩肃找了处荒废的庙，将就着过一夜。

  盘上腿，灰雾拢罩在韩肃身上，穿行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不断强化着皮肉，这就是韩肃的力量异于常人的地方。

  韩肃额头密密麻麻挂上了汗珠，手指微颤。

  意识游走在身体内部，让开放大了的血管、神经，右边的心脏有序而且守时地跳动着，耳边是被放大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脑海中的那根弦差点崩断，韩肃迅速收回意识，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汗珠沿着下巴弧线落到地上。

  还是找不到吗，韩肃努力让自己心平静下来，似乎从沈家跑出来，他的心一直处于浮躁的状态，一句话就能轻易激怒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太兴奋了，可以去云中实在让他沸腾，那些没有收回体内的灰雾都开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