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走远
他不累，她自个都累了。
“说来说去，”兮蔚凝神想了一会，回头看了他眼，“你每次来找我，都是说这些，我听得累了，我和你夫妻这么多年，谈不上情深义重，也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过来，每一次闹得不可收拾，每一次和好，反反复复，兜兜转转，我真的累了。”
一滴眼泪蓦然从兮蔚的脸庞上划过，她凝视着胤禛，凝着他半晌，像全然不认识这个人，“无论和你争执还是和好，我都觉得无比的累。”
兮蔚站了起来，她和胤禛彼此直视着对方，胤禛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看向哪。
“说实话，自从嫁给你，我没多少日子是真正快活的，入宫之后，纵使成为年贵妃，贵妃又如何，我当的一点也不开心，你这个皇上，又何曾开心过。”
眼泪滚滚落下，兮蔚的声音恍若一缕烟云，“还记得西北，当年我同你一块儿去西北，我在黄沙中走失了，你寻到了我，我们一块儿在西北骑马……”
“还记得原来，我们小时候，我追在你身后，吵嚷着和你一起下棋作画、谈天说地……”
“后来你成了皇上，我成了贵妃，可是胤禛，，纵使你成了这世上至尊无比的男人，纵使你心里有我，我们……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快活逍遥，无法像年轻时那样，对自己深爱的人执着着不肯放手……”
“入宫之后，我和你之间，已经走的太远了。”
“如若不是为了后宫里的荣宠，如若不是为了保全身边的人，我真不想当你的妃子，我真不想。”
兮蔚一口气，说出了她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说完后，她只觉松了口气，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说，我放肆，我目中无人，我疯了……可这就是我心里的话，这是我想对你说的……最真心的话。”
兮蔚的浅浅一笑，笑起来温婉醉人，“原来走的这么远了，可我们从未发觉。”
胤禛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兮蔚说的每一句话，他明白，每一个字，他感同身受。
曾经他给她的每一分心痛，她毫不保留地还给了他，他此刻只觉心被人剜了去，只留溃烂的伤口，血流不止。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如此心痛。
“朕……”胤禛沉吟了会，捋了捋思绪，才说，“朕为了你，对年羹尧的所作所为一再退让，朕若不是念着他是你最亲的人，早已对他采取手段，可是，他是你哥哥，朕忍了，朕为了你，可以弃整个后宫于不顾，弃皇后于不顾，让太后和皇后颜面无存，都是为了你……”
胤禛脸上的恨愈发明显，“你如今告诉朕，你说我们走远了，回不去了，年兮蔚，你说这每一个字时，你可曾想过朕？”
“你跟朕提瑾瑜，提往事，可那些都过去了，在你心里，难道此时此刻眼前所得不是最重要？”
“朕的心里，以前从未有过你，若不是你多年的相持，朕不会对你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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