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
“你还能束缚我多久？这些年来灵气枯竭，你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我们相互依存，共同因果。你害了那么多人，最后会被业火焚身，魂飞魄散的。”
“难道他们不都是该死之人吗？”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或许她有她自己的苦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这些年来，你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她有什么苦衷？嗯！再说我什么样，我好歹也是人，不像你生而为妖。”
“是人是妖，心不一样。我虽为妖，却行人事。而且我有感应，能带来解脱的人来了。”
“你说的是你放走的那个，你不要做梦了……”
这是两个人的对话，发生在一棵树里面。这棵树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掉过叶子，即便是风吹雨打。
树、怨气、死人。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张阅阳百思不得其解，他从床上站起身来，想去冲个澡。回头放脱下的衣服时，却发现自己坐过的地方有一片枯黄的树叶。
“想来是不小心粘在身上的。”
这样想着他将树叶捡了起来，枯黄的树叶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化为一团黑雾，直射他的眉心。
他神情一凛，身体猛然一僵，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醒转过来的时候，太阳正烈。想来晌午刚过不久，旁边是河。这时不知从那里飘来一片树叶，在他眼前打了一个旋。化成一只枯叶蝶，飞向了前方。
“这是有人想引领我去哪里？去还是不去？”
张阅阳沉思，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这妖能隔空施法，道行高深，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也许是想带领我寻找真相也不一定，如果想害我上一次就有机会。”
最后张阅阳决定跟着枯叶蝶。
那只蝴蝶过了河，向着前方的高山而去。这个方向，张阅阳认得。老板娘曾经说过，上面有个小瀑布。
他跟随着蝴蝶，走了大概有四十几分钟，来到了这个地方。他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头上，向右侧上方看去。有水流奔腾而下，有个几米宽高的小瀑布。瀑布下方是个水潭，水虽然混浊但是比起下方的河水好上不少。
这里应该离河的源头不远了。
那只枯叶蝶也停在了一颗石头上，片刻后张阅阳身后的林间，传来阵阵笑声。他认得，这是那群孩子的笑声。
四男一女，不过十来岁的模样。他能行走在石头之间，来到了水潭。
“你们真的要下去吗？我娘说不能下水潭洗澡，很危险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声音很稚嫩。
“天这么热，我们下去泡一会儿。而且这么多人，没什么的。”一个穿着布衣的小胖子说道。
小胖子还没有说完旁边已经有两个猴急的孩子脱光了衣服，其中一个下了水，催促道：“快点啊，好凉快。”
又一个人下了水，小胖子也脱光了衣服。石头上还有一个黝黑的小男孩，他虽然穿着布衣，但是看起来很文静。同身旁的女孩一样。
“栓子，你怎么和大羊一样。”
大羊是小女孩的外号，她姓杨并且因为梳着羊角辫，他们给她取得外号叫大羊。
水潭里小伙伴们在催促，栓子也不好意思不下去。他急忙的脱掉衣服，也下了水。水潭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也算的深了，更何况这群孩子。
大羊在石头上看的心痒难耐，脱掉了鞋子，就坐在石头上泡脚。
在上面不远处的张阅阳看着这一幕，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这种情况多半有人脚抽筋溺水。
可是没人脚抽筋溺水，只是先下水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同潜入水里不见踪影。
下一刻坐在石头上泡脚的大羊感觉有什么抓住了他的双脚脚踝，她吓了一跳。加之水下传来拉力，没有坐稳噗通一声掉入水里。
刚一入水，从水里冒起两颗头颅，他们哈哈大笑着，很满意这场恶作剧。
大羊毕竟是女孩子，何况年龄又小。掉入水里又不会游泳，还被惊吓。此时早已恐惧非常，在水里挣扎着哭出了声。
旁边游泳的人察觉到不对，想拉大羊上岸。可是她并不配合，她双手乱抓。
“大羊别动！”
“快拉住她。”
顿时水潭里一片慌乱。
张阅阳在上面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焦急，但是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那只停留在一块石头上的枯叶蝶飞了起来，在张阅阳面前一抖翅膀，顿时画面像是纸张被撕碎。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面。
“你们这群作孽的崽子，老子不抽死你。”
“栓子他娘，真是对不住了。”
狭小的房间的内，充斥着骂声和孩子的哭声。屋外屋内都堵满了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了热闹。
栓子躺在床上，双眼流出鲜血。坐在床头的大夫摇摇头，道：“双眼被抓伤，加上浊水的感染，已经废了。老朽无能为力。”
闻言，现在一旁的妇女哭的更伤心了。
一群去水潭洗澡的孩子跪成一排，也是哭的泣不成声。
“我们都协商好了，就看你们同意解决的办法不。”这时候村长站了出来，对着栓子的爹娘道。
“我们是这样想的，男孩三家赔偿你们三只鸡，五只鸭，六斤布料三十斤米。外加三两银子。由于栓子的眼睛是杨春丫无意抓伤，所以就定下亲事。后半辈子，就由她照料。你们看可好。”
妇女停止了哭泣，看向一旁的男人。两人都在思索，这样是否合理。最后还是男人点头，同意了这样的赔偿方式。
“这和鬼妖有什么联系，又是谁给我看这些。”
张阅阳现在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一切扑朔迷离，但是他又感觉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第一次做任务就有人相助，难道是白清？
枯叶蝶从床头飞了起来，向着门口而去。
可是还未飞到门口，房间的墙壁扭曲，升腾起黑雾。一切都破碎，黑雾凝成一条树根，洞穿蝴蝶。
“我们的事何须外人插手！”
墙壁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嘶吼。
张阅阳反应过来时，树根已经袭脸而来。他运起法力，双手腾起火光。向前一推，前方化为一片火海。
这是张阅阳第一次运用法力对敌，激动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