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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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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常渲惠和那个男生因为打架被先生惩罚站在太阳下面背书之后,她越发的叛逆,和父母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许是血浓于水,她并没有将仇恨转移到弟弟身上。每天背着弟弟出去玩,给弟弟买好吃的。

  渐渐的弟弟已经到了会说话的年龄,随着弟弟年龄的增长,一些事情的发生彻底改变了常渲惠的性格。

  “娘,姐姐又偷偷拿家里的钱。”会说话的弟弟再一次给常渲惠告状,她的母亲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她的身上抽,疼痛袭来,她不紧没哭,反而在母亲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她认为只要自己不停的犯错误,母亲就能注意到她。

  她讨厌被父母忽视的感觉,每一次看着父母对弟弟百般呵护却对自己视而不见,常渲惠的心情降到了冰点,她决定要用她的方式让父母注定到她。

  她将对父母的仇恨转嫁到弟弟身上,在父母亲不在家的时候,用树枝木棍抽打着几岁的弟弟,大叫着:“我让他们爱你!让他们疼你!让他们重男轻女!”狠狠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心中却有着抹不去的愧疚。

  她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她突然胸闷呼吸困难,晕倒在和自己一起玩耍的缓缓肩上,担心自己的缓缓急忙把自己送回府以后,自己的母亲抱着弟弟轻轻的抬眼瞥了一眼自己,对着缓缓淡淡地说道:“没事。”

  当时她的心就像遭到雷击般难过,身体的疼痛已经被心里的麻木而替代,她很多次深深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母亲生的。

  于是她跑遍整个家族说她晕倒,母亲不给她请郎中,让母亲难堪,最后放不下面子气呼呼的给她请了郎中,郎中说是一时的供血不足,导致的晕倒,平时应该多注意调养,不要经常动气。

  她的母亲只是不屑的说了句:“我就说没事吧?”

  虽然母亲嘴那么说着,但是行动上真的比平时好太多了。至少让她有了母亲在关心她的错觉,最让她感动的是平时被自己当作发泄工具的弟弟手里拿着连环画给自己讲故事,那一刻,她的眼泪崩塌了。

  从此,她爱上了生病的感觉,因为只有在病的不能下床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家人的爱护,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年到头,她受风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还有那次父母亲都不在屋内,自己和弟弟在屋内玩耍,调皮的弟弟跑过来照着自己的腰就是一拳,虽然知道弟弟不是故意的,但是说来也巧这一拳正中要害,害的她疼的不行,用手捂着腰,眼看弟弟又要过来打闹,随手一推,弟弟便坐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父亲踏进门便看到在地上不停哭闹的弟弟,什么也没问直接抄起身旁的棍子,恶狠狠的对自己喊道:“我打死你!”

  那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对父亲吼道:“你问是什么事情了?你凭什么打我?是我的错吗?为什么他每次打我的时候你们就不出声了?!”自从有了弟弟,她受到的委屈和污蔑又何止这一次。

  摔门而去,隐隐作痛的腰伤被心痛代替,她将自己锁在屋内整整七天没有吃饭,断食期间母亲送来的饭菜让自己全部用旧衣服盖上了,还对母亲吼道:“不用你管我!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

  直到父亲迟来的道歉,她才开始恢复进食,却发现自己啥都吃不下了,那阵子吃了好一阵子稀粥。

  跪在祠堂的常渲惠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恨自己的父母亲?明明自己对别人都可以付出善意,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放不下仇恨?

  将右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张开嘴巴,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插在咬合不住的牙齿的缝隙中,也许这就是让我忘不掉仇恨的最好的证明吧,每当想忘记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个牙齿,只要颧骨偶尔的疼起,她便浇灭不了仇恨的火种。

  她清楚的记得,没有人疼,决定自己疼自己的她那天和弟弟抢吃的,大口大口将食物塞入口中,突然听到“嘎”的一声,自己的两鄂疼的异常厉害。

  “娘,我牙疼,你给我请郎中看看吧!”当初并不知道那里是颧骨的她,用手托着脸缠着她的母亲。

  “没事,能吃能喝的,能有什么事?!不用看郎中了!”她的母亲白了她一眼说道。

  缠了数日无果后,常渲惠放弃了看郎中的念头,只是真的很疼,为什么母亲自从有了弟弟以后,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天翻地覆了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某一天母亲在用餐的时候突然凶她道:“你瞧瞧你,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吗?这么没出息,把整根咸菜放嘴里?”

  “我没有办法啊?我咬不动啊!”她张开嘴巴给母亲看,原来整齐的牙齿中间分离出来一个空洞,可以将手指放进去,也可以将舌头伸出来。

  她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残废了,因为自己只能用后面的四颗牙齿咀嚼食物,她的牙已经彻底失去了咬合能力,也就是说她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后来母亲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生悔意,带她看郎中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的牙再也不能咬合了,除非用刀割开她的脸,将皮下的颧骨复位,再将皮肤缝合才有可能痊愈。可就算是神医也不敢冒这种风险,学医的目的是为了治病救人,不是拿人开刀练手的。

  在问过多位大夫都确定治不了之后,常渲惠内心的自卑感达到了顶峰。

  她很想抓住母亲狂吼为什么对自己和弟弟的差别这么大?当初说会爱我的娘亲哪去了?

  “娘亲,别人说你有了弟弟以后就不会爱惠儿了。是真的吗?”

  “傻孩子,怎么可能呢?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将惠儿搂在怀中笑道。

  “娘亲最好了,惠儿最喜欢娘亲了。”小小的惠儿钻到母亲的怀里露出开心的笑容。

  跪在祠堂里的惠儿小姐想到曾经的美好,吸了吸鼻子,伸手用胳膊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伤心的对着常遇春的牌位说道:“你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就连我自尽,她都会说想死死在外面,不然以后宅子都卖不出去?我真的是母亲亲生的吗?”

  回想到有一天自己和弟弟又一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母亲当做没看见般,常渲惠一气之下拿着白绫挂在屋内高处的木檐上上吊,只是没有想到刚刚踹倒凳子的她掉了下来,挂在她脖子上的白绫完好无损,木檐却断成了几截。

  当母亲看到摊倒在地的她,不是紧张的扶起她,而是一顿谩骂:“要死死在外去,别死在这里,否则以后宅子都卖不出去!”

  当她听到母亲恶毒的话语,如五雷轰顶般呆愣了很久,当她缓过神来,眼里充满了仇恨的火苗,狠狠的看向弟弟,她决定杀了他,然后去坐牢砍头,让父母亲一个孩子都落不下,她要与弟弟同归于尽。

  夜晚,她拿着小刀悄悄的接近弟弟的房间,抬起手要将刀子捅向弟弟的瞬间,她心软了,默默的收回手跑了出去。

  她的良知不停的谴责着自己但始终不能将仇恨抛出脑外,她不停的想着买些砒霜下在饭菜里,让父母弟弟和自己一起死掉,她想要报仇。

  每天都在良知与仇恨的纠缠下,痛苦不堪的她爱上了自残,她用刀子轻轻划破手腕,看着鲜血从皮肤下渗出来,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那段时间她不停的伤害自己的行为,一家人谁也不知道,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她,因为她只是一个女子,他们的爱都围绕着常渲惠的弟弟常权重。

  那段时间她经常坐在角落一个人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她自杀过很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她服过多次毒,第一次服毒后,睡了一下午,母亲守在了身旁,她很开心,后来她再服毒好像产生了抗体一样,毒药不灵了。

  带着必死的决心,她用大铜锁狠狠的砸自己的头,多次下来以后不仅没死,头好像倒是比以前结实了。

  数次自杀未果下来,常渲惠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反正怎么都死不掉只能活着,可是谁又能感受到她生不如死的痛苦?她清楚的记得有另一个自己会在自己最懦弱的时候跳出来保护自己,具体的事件她却记不清楚。

  也许她真的是人们口中说的疯子,疯到自己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那段时间她一分钟都不愿意呆在家里,她宁可在街上闲逛,在河边呆坐一整天都不愿意回去那个所谓的“家”,她觉得在那个家里,她是多余的。也许那个家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

  每天在外面呆到很晚才回家的生活不知过了多久,弟弟长大了,由于常渲惠经常把对父母的不满发泄到年幼的弟弟身上,长大后的弟弟也像她恨父母一样的恨着她,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手打骂。

  常渲惠带着儿时对弟弟的愧疚,经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知道,就算是弟弟的错,父母也会向着他,不会向着自己,何苦让自己再多受一份委屈。

  那段时间常渲惠依稀的感觉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对自己说道:“我要让你尝遍我所受的一切痛苦,我倒要看看你的善良能保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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