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远行
“姐，你看到佳佳了吗？”
早上刚刚睡醒的刘欣就接到了我的电话，睡意蓬松的刘欣有些疑惑的问道：“佳佳不是在小美家嘛”
“姐，佳佳不知道跑哪去啦，早上她不见了，如果你看到她一定要通知我嘟嘟嘟”
挂了电话的我，再度给齐娃、胖子、等人拨打过去，可惜毫无例外，他们全都不知道佳佳的去向
“佳佳能跑到哪里去？机场、车站、、”
想到这两个地方，我没有迟疑，随手拿起外套就要向外跑去，可小美拦住了我
“隽博，看情况佳佳昨晚就已经离开了，如果她要走，此刻应该早已离开了北京，你去哪里找”
“我不管，佳佳是我未婚妻，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挣脱了小美的手，我冲了出去，虽然心中我也知道小美说的是实话，可我又怎么能坐以待毙了，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的我直奔车站而去。
至于这一切要从早上说起
昨晚我为佳佳带上戒指之后，直到佳佳在我怀中哭睡，我才把她放到床上离开房间，一直等在房间外的小美，看着已经深夜的天色，留我在她家沙发上坚持一夜，可等我醒来，发现佳佳的房门竟然开着，而佳佳的人早已消失，不知所踪，甚至佳佳连衣服、化妆品都没有带，只留下墙上刻着的一句‘愿你安然’离开了
车站人来人往，人流组成的长龙遥遥不可望到尾端，一个少年快速的穿插在人群之中，不理会周遭人的谩骂，只要见到单身清瘦的女性都会奔跑过去
可惜，一个一个的找，一次一次的失望使得少年更加焦急
“佳佳，佳佳你在哪里”
足足找了一整天，嗓子都已经喊哑的少年蹲在车站门口，双手抱头，面色痛苦。
此刻我的心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而我也没有时间顾忌我心中的痛
佳佳此时怀有身孕，并且按照小美的话说，佳佳钱包中算是银行卡也绝对不超过两千块钱，几乎身无分文的佳佳要如何生活
“对了，家，对了，佳佳的家”
拿起手机，拨打了小美的电话，只是响了两声，小美就快速的接了起来：“喂，隽博，佳佳找到了吗？”
我：“呀呀呀，艾吧，艾吧”
嗓子早已经哑了的我此时没有办法说话，听着我哼了半天也没有说话，小美那传来焦急的声音。
我灵机一动，挂断了电话，给小美发去一段微信
我：“小美，佳佳家的地址你知道吗？”
小美：“我知道啊，就在我家不远的公寓，可我刚刚去找过，佳佳并没有回去”
我：“我说的是佳佳的老家”
佳佳和小美早在老家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对于佳佳老家的住址，小美并不陌生，接过小美传来的一连串住址，我踏上了火车，怀着一颗急切的心，向着佳佳老家而去
就在我踏上远方的火车时，张留手捧一沓费叔叔刚刚派人送来的文件闯进小美家中，看着被张留扔在桌上的文件，小美脸上出现一丝凄惨，没有理会张留的吼声慢慢走到窗边，看着下落的夕阳，散发着妖艳的眼睛再度出现在小美脸上，一句轻轻的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佳佳说的，还是在对自己说的
看着手机上显示张留拨打来的电话，心中惦记佳佳的我关了手机，透过车窗，向天边的高山眺望，隐约中我好像看到佳佳的身影，可定睛一看，依旧是沿途的风光闪过
不知道远方等待我的依旧是那无限孤独，还是佳佳面带笑意的身影，而我能做的，只是寻找
苍茫大地，无数人群庸庸碌碌，借着天地宽阔的胸怀不断行走、忙碌，无休无止
在这其中，我只是最不起眼的一片浪花
”佳佳，你在哪里？“
心力交瘁，一个月的旅途，一个月的寻找，三十个日夜的赶路，七百二十小时的思念
坐在火车之内的我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厌恶，因为我知道，一个月没有洗澡的我是何等邋遢，可我不想停，一刻都不想停下，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再下一秒看到佳佳
这一个月中，唯一支撑我的，就是手中这个曾经戴在佳佳手上的戒指，抚摸着这枚只是最普通的戒指，我心中不断向满天神佛祈祷，祈祷一定要让佳佳平安，祈祷一定要我尽快找到佳佳
”各位旅客你好，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北京站，请各位旅客做好准备“
什么，北京站？
一直抚摸戒指的我，一听到前方就是北京站，脸色诧异，茫茫天地，毫无线索，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啊，这一个月中，我只有前往佳佳老家之事拥有目的，其他时候，我都是赶往车站，直接购买最近发车的车次，根本没有理会终点是哪里
不过听到北京站后，我摇了摇已经油腻腻的头，没有理会对面那位穿着时髦女性的躲避，起身准备下车
一个月没有和胖子他们联系了，既然回到北京，我就去报个平安吧
当然，我也有一丝侥幸，那就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些关于佳佳的线索
默默走在北京的大街上，低着头的我没有理会一旁的行人
看着熟悉的街道，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我口中露出一丝难看的微笑，这可能是我一个月中第一次笑，微笑的动作，牵扯着我早已僵硬的脸庞，显得有些恐怖，看着对面一个被我笑容吓哭的小孩，我揉了揉已经散开的头发，选择了小美家的道路，毕竟和佳佳关系最好的就是小美
夜幕渐渐降临，因为我之前的手机早就卖了换成车票，此刻根本不知道几点，不过，凭借我一个月的流浪估算，此时至少超过了十一点，因为路上已经鲜有人迹了
”铛铛铛铛“
”谁啊“
听到小美的声音，我干瘪的喉咙吐出一个我字
”啊啊啊，救命啊，打劫啊“
听着刚刚开门的小美惨叫，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看来我已经张长的胡子、头发，还有满身污渍，使得小美已经认不出我了
”小美，是我，孙隽博，你这一个月胖了“
”隽博，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快进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着小美没有理会我身上的污渍，把我拉到屋内
接下来，面对小美的询问，我大致讲述了这一个月的历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只不过是前往一个个城市，为的，只是带着一颗失落的心前往下一个城市罢了
虽然我说的很淡薄，可小美的眼泪却不断涌出来：”隽博，佳佳她佳佳她“
听着小美的声音，我心中一动，转身抓住了小美的手，激动的问道：”佳佳她怎么样了，小美，你知道佳佳的下落？她在哪里，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
”我“眼睛已经哭红的小美，听到我急切的询问，叹了口气道：”我带你去见她“
坐在出租车内的我心中无比的焦急，此刻我多么希望出租车能够更快一点，这样我就能快一点见到佳佳了，而相对于我的焦急，小美脸上出现一丝苦笑
出租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的我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一脸疑惑的看向小美
”小美，这是你家？“
没错，这里就是小美的家，也是刚刚我们踏上出租车的地方
面对我的疑惑，只有小美知道，刚刚在车里，小美心中是经历了多少的挣扎
而我不断扫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异常焦急的对着小美吼道：”小美，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如果你再这样胡闹，我们就不在是朋友了。“
因为心中的焦急，我感觉我即将失控，在嘶吼时，我抓住小美双肩的手也在不断用力
反观小美，没有理会双肩上的剧痛，因为此刻小美的心，比她的双肩不知道痛了多少倍：”佳佳就那么重要嘛，就那个只知道寻思的人就那么重要嘛，像她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付出，根本不值得你的爱，我是多么希望她当日死在我家厕所之中，如果是那样，我就不用看着你为了她这么辛苦，我就不会这么心“
”啪“
看着刚刚打在小美脸上的右手，我一时有些发愣，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对小美动手
”小美，我“
”啪啪啪啪“
一脸十几个嘴巴，力量之大导致我的手已经有些发肿，而我的嘴角早已流下鲜血
”小美，我不是故意的“
小美无比复杂的看着我：”你竟然为了佳佳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小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美面色复杂的狂笑不已：”你竟然敢打我“
”我“
”好，你不是要见佳佳嘛，跟我走吧“
收起脸上复杂的表情，小美没有理会我要解释的话，一脸冷漠的走在前面，心中惦记佳佳的我也没有多想，跟着小美的步伐追赶了过去
”咔“
打开房门，小美走进了自己家中，冰冷着面孔做到了沙发之上，至于我，看到小美的动作，急忙上前一步：”佳佳在哪里？“
看着我急切的神色，和嘴角依旧没有干的血迹，小美站起身来，从一旁桌上的台灯旁抽出几张纸巾，伸手要擦拭我嘴角的鲜血
而我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点伤痛，一把拨开小美的手：”小美，佳佳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求求你，求求你快点告诉我“
小美有些呆立的看着被我拨开的手，和手上那几张被窗外的风，拂动的不停颤抖的纸巾，此时小美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并且在红光中，好像充斥着一头洪莽野兽，这头野兽即将冲破阻碍，择人而噬
不过，这道红光只是转瞬即逝，我并没有发现异常，还在求着小美带我去见佳佳
”你走吧“
小美并没有告诉我佳佳在哪里，反倒是冰冷的要把我赶出去
”小美，求求你，告诉我佳佳在哪里，求求你“
听到我的哀求，小美冷冰冰的说道：”我让你滚，我不知道佳佳在哪里“
感受着小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我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低声轻昵道：”佳佳，佳佳，小美，求求你，我愿你付出一切，只求你带我去见见佳佳“
”我让你滚，让你滚啊，滚啊“
我小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起，对我一阵拳打脚踢，不过为了得到佳佳下落的我没有反抗，继续跪坐在那里，忍受着小美梨花暴雨般的攻击，丝毫不动，只是不知道为何，小美的攻击完全不像是扑通女孩柔弱的攻击，不过片刻，我整个后背都感受到一股撕心的痛
”小美“
”嘭“
就在我忍受着身体的疼痛还想求小美的时候，突然感到头上一痛，随即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我后脑冒出，不过转瞬间，小美家的地板上就出现一滩鲜血
而小美拿着手中沾了血的台灯有些发愣，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一旁桌子上的玻璃台灯出现在小美手中
”咣当“
沾染了鲜血的台灯在小美手上滑落，泪水再次出现在小美脸上，小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紧紧抱住我那流血的头：”隽博，隽博，你没事吧，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了你的，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对，不是我的错都怪你，都怪你，佳佳有什么好的，佳佳哪点比我好，对，这一切都怪佳佳，都怪她，如果没有她你就是我的，你就是我一个人的，隽博你等着，等我杀了佳佳为你报仇后，我就来陪你，你一定要在黄泉路上等我“
小美眼睛的红光在次出现，好像想到了什么，小美把我的头仍在地上，暴起身形
”嘭“
小美进入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冲了出去，甚至连大开的门都没有理会
”小美不要不要佳佳“
虽然毫无经验的小美光是看着我头上的鲜血就以为我死了，可经常面对打打杀杀的我，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体魄，此时虽然因为头上的伤势和这一个月的疲惫而头晕目弦，好像随时会昏倒，可小美的话我都听到了，特别是小美拿着刀冲出去的背影也被我看到了
”不要“
记挂着佳佳安危的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追了出去
”刚刚向东走去的女孩是不是手上拿了一把刀？“
”是啊，现在这些小孩真没素质，刚刚路灯一晃吓坏我了，我还以为碰到打劫的了“
强迫自己清醒，听着一旁刚刚返回的两位大叔谈话，我也向着东面走去，并且此时，我大致猜到佳佳身在何处了
没有想到，我找了一个月的佳佳，竟然还住在自己的公寓之内
夜深人静，此刻至少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外面无比漆黑，在碰到那两位深夜返回的大叔后，我没有碰到任何的行人，只是这样一步步拖着身体，向佳佳家中而去，并且一边强迫自己清醒，一边祈祷佳佳一定不能出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早已沉睡的佳佳被一声声敲打门的声音惊醒
”什么人？“
佳佳这件公寓即将要被拆迁，大部分住户已经搬走，按照计划，佳佳后天也要搬家，此刻大部分行礼都已经打好包，摆放在客厅之内，显得很是杂乱，这使得客厅灯在门口，借助手机微弱光芒的佳佳用了几分钟才走到门口。
”小美？“
等到佳佳顺着防盗门上的门眼看到是小美后，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随手打开门后，佳佳关掉了客厅的灯，因为刚刚起来的佳佳，很不适应日光灯的耀眼刺目
而此刻，小美脸上带有一丝癫狂，把收在袖子中的利刃一点点滑落，直到刀柄到了小美手中，小美才慢慢跟着佳佳走进屋内，没有理会门口因为佳佳收拾的杂乱，随手关了门
”小美，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了，没事的，隔壁大叔他们家还没有搬走，我这不会有危险的“
佳佳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深夜赶来是为了加害自己，还以为小美是因为自己这里即将拆迁，大量住户搬走，不放心自己的安危才过来的。
迎着月光，佳佳背对小美，在桌上找到两个杯子和一瓶果汁
在月光的照耀下，小美的脸上异常惨白，只有那双闪烁着妖艳光芒的眼睛紧紧盯着佳佳正在倒果汁的背影
”隽博，我会为你报仇的“
在月光的照耀下，小美手上的刀好像一道即将要吸血的幽灵，直奔佳佳后心而去
而毫无防备的佳佳，还在那里一边因为小美的到来而感动，一边还在那里为小美倒着果汁，根本不知道小美的到来代表什么，也根本不知道此刻死神距离自己如此贴近，近的已经鼻息可闻，近的已经让屋内空气在这一刻停止，近的窗外不断啼叫的昆虫都收起舒展的喉咙，慌忙向着树洞最深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