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香香的、慢悠悠的阿肆
听见柳絮颖的调侃,胖子竟翻了个白眼,略带羞涩地转过脸去。
这骚情扭捏之态把柳絮颖逗乐了,哈哈,胖子是伪娘??
“你、你看他”柳絮颖乐得合不拢嘴,边笑边扯了扯林一臻的衣襟。
林一臻冲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理解,转而有多了一丝不易被发觉的惆怅。
“喂,我知道你们这两天,都挺压抑相信我,一切都要结束了。”
林一臻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连日的突发状况和焦虑的心情,让二人刻意想要抓住一些放松心情的机会。胖子其实是故意逗乐大家,想借此机会放松一下大家的心情。
笑声逐渐消散了,柳絮颖也低下头,在沉默中,嘴角微微上扬。
——林一臻能够敏锐地察觉出这一点,并说出这样的话虽说表达略有生硬,但仍令她感动不已。
于是,胖子也转身拉上拉链,“好啦好啦,别误会我哦小颖姐姐,我可不是什么伪娘”
这可能就是一种“你不说,我也懂”的感受吧,柳絮颖想着,便开始摆弄起她的摄像机。
一分钟之后,副官带着一个秃顶银发的矮子老头儿进来了。
刚一进门,扑鼻的花香冲着三人而来,香味浓烈,却不刺鼻。
柳絮颖将摄像机对准了这个“奇怪”的老头儿——
在镜头里,这人浑身乌漆八黑,肥大的麻布背心下徒留着干瘦的身躯。再将镜头推近,老头儿脸上也满是岁月的褶子,唯独那光滑圆亮的额头和秃顶的脑门,看上去格外显精神。
奇怪了,这香气哪里来的?
老头儿只是匆匆瞥了三人一眼,便径直走到了毛虎身前。
他俯下身,默不作声地盯着毛虎打量。大家也都围了上去。
“阿虎是被我们迷晕才拉过来的,他的肚子里,是一种异型的怪物。”副官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犹豫,“我们这趟专程前来,是请阿肆伯为毛虎取出怪物,驱除魔鬼。”
“这三位,是毛虎在特警学校的老师和朋友,”副官继续介绍。
虽说这身份介绍的实在不明确,但此时也没人关心谁是谁。
接下来,副官便讲起了毛虎变成这样的一些前因后果,还说了镍门族现在所正在遭受的攻击。
这位阿肆伯,只管一直听着副官的说明,目光却一刻不停地观察着毛虎。只见阿肆伯频频点头,像读懂了什么似的,也不见慌乱。他始终一言不发,连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柳絮颖盯着镜头里的阿肆伯,突然思绪里开始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一个在她的记忆里年代久远的的老人。
年代感真是异常模糊,甚至真假也难辨……总之在她年幼的、关于那一天的记忆里,老人也有着同样得一种微笑。
在面临有可能此生都不再相见的悲哀命数中,回忆里的老人,也像早已看穿了什么,预知了后文,发出那种平静、安然又胸有成竹的微笑。
此刻的柳絮颖,眼神放空,镜头也歪斜到了一边。
她完全沉浸在回忆中,她想要努力喊出老人的名字……然而他叫什么?
额头冒出汗珠、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引起了一旁林一臻的注意。
“你怎么了?”林一臻轻声问道。
老人在回忆里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一双硕大的黑手盖住了她的双眼
出于惊恐,柳絮颖强迫自己离开那里,逃回了现实。
“没、没事。”她连忙擦去额头的汗液,有意避过林一臻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拍摄起来。
她已经在刻意掩饰自己激动惊恐的情绪,林一臻想着,不再继续追问。
“喂,”胖子在一旁一脸严肃,“有件事,你们都视而不见么?”胖子小声纠正,“现在是六月,现在可是六月呢”他把眉毛仰起老高,表情夸张。
六月?是六月。见所有人都穿着凉快的短袖和褂子,屋外充分的蝉鸣不断回响,于是林一臻对这个时节又有了再一次充分的确定。
回望着眼前还在低头视察的阿肆伯和副官——在他们身后,这满眼粉色的桃花
“你们看这样”阿肆伯此时终于慢悠悠地说话了。
“要想毛虎保命,让这个怪物死掉”阿肆伯背着手朝大家转过来,“那毛虎就要先死。”
“先死!?”面前的四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阿肆伯当真意犹未尽地点点头。
“这、这是什么办法嘛!”副官着急了,“拜托了!阿肆伯,你可千万别捉弄我啊!”副官一把拉过阿肆伯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毛虎可是大巫的亲儿子,现在怪物军队正在攻打镍门族,要是毛虎再有个什么闪失,你叫我怎么给列祖列宗交代?”
副官说的也是大实话,之所以把毛虎送到阿肆伯这位部族巫医这里,可是要让他治病救人的啊!
“呵,你们太心急了,听我把话讲完吧,”阿肆伯和颜悦色,缓缓腾出手,拍了拍副官的肩,便朝里屋走去。
旋即拿了两根藤编小凳,径直端到了院里,胖子一看,也懂事地帮阿肆伯再拿了三根凳子出来。
“你说的我听懂了,可我的话,你们未必听懂了。”阿肆伯看抬头看了看天光,“还有十分钟,”他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语,两根指头比划出“十”的样子,“到了时间,毛虎肚子里的那东西就出生了。”
说完,阿肆伯又慢悠悠朝堂屋走去,见状,柳絮颖拿着摄像机快速跟了进去,其余的人心急火燎地都跟了进去。
他站在堂屋右边第二个柜子处,细看之下,这个柜子比其余的柜子要破旧很多,但做工却相当精致。抽屉门的四个角,都包着带花纹的银边,抽屉把也是精美的银制品,可能因为经常使用,银把手透着沁人的光泽。
阿肆伯拿了一串用铁环串起来的钥匙,将之凑近眼前细细辨认,最后选了一把,插进右边抽屉已生锈的锁孔里。
转动几下后,“哐当,”锁开了。
抽屉拉出,整个用银子包住的屉室内,工工整整放置着一本牛皮封面的手缝书籍,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
阿肆伯将书籍抱在怀里,五人一同坐回了小凳。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本书之上。阿肆伯翻动封面,接着便惊呆了所有人——异常破损的内页和封面的崭新程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首页左侧,厚厚的十几页被凭空撕掉了,留下厚厚一茬旧纸桩子。
再看内容,是用黑色的毛笔记录下的奇怪文字、逗点、图形。
“里面写的什么?”胖子问站在身旁的副官。
副官仔细凑到阿肆伯身边,努力辨认着这些已经显得模糊的东西。他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本奇怪的书。
“这些文字你们是永远看不懂的了,让我来给你们翻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