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师
而一掌就击杀了一人的阳风却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这一刻，他心乱如麻。
看着那具伏趴在地上、后背凹陷的尸体，尸体背部凹陷处还能看到一个清晰的掌印，掌印边缘皮肤裂开处不停涌起的鲜血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学到这武功，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一刻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因为我的缘故死了？
那领头的中年男子也是脸色一变。
贼子居然如此厉害，这掌力，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三流高手了，可为何从未见过此人。
“慢！”
他喝止住神农帮帮众，其实也不需要他喝止，神农帮本就是以采药为主的帮派，并不擅长战斗，他们的长处在于暗处施毒，正面战斗的机会是极少的。
之前在无量山剑湖宫和无量剑派争斗的时候，无量剑派的掌门、二流高手左子穆是由同为二流高手的神农帮帮主司空玄对斗的，而无量剑派的三流高手也有四位同为三流高手的香主牵制，他们这些下面的学艺不精的帮众，自然也是对上了无量剑派中的普通弟子，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直接和三流高手对垒过，更不要说是阳风这样的疑似二流高手的存在了，他们没有香主的眼力，只以为能发出这般雄浑掌力的人，必定是二流高手。
而被自己的想法震慑住的神农帮一众，本来就不敢上前了，在他们香主的喝止下，更是心里松了口气，直接站立不动了。
这年头，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神农帮香主对着阳风抱了抱拳，沉声道：“手下的人不懂事，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鄙人吴明能，给兄弟赔罪了。”
阳风此时心里都是“我杀人了”的响声，根本没在意那吴明能说了什么，随意地摆了摆手，失魂落魄地随意挑了个方向，沿着小路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
阳风的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处石壁。
一个人影坐在石壁上。
“不知小友为何事烦恼？”
声音如洪钟大吕，将阳风惊醒。
阳风骤然抬头，看向那个人影。
面对着奇异的景象，阳风忘却了刚才杀人后内心的惶恐不安，瞪大了双眼使劲往石壁上瞧去。
可那人影却更是奇异。
阳风瞪大眼，想要看清那个人影的面貌，可那人影却一会儿显出一张老叟的脸，一会显出一张中年人的脸，一会儿又是青年，最好居然变成了一个稚童！
想要看清人影所在，可那人影却忽近忽远，不知身影具体在何处，一会儿出现在石壁顶端，一会儿又出现在石壁底部。
好胜心极强的阳风也不服输地跟着人影四处晃，甚至走起了凌波微步，却仍然跟不上那身影的速度。
而那身影也是玩心大起，任凭阳风凌波微步走的多快，就是比他的速度要快上那么一点，让阳风心里有一种，马上就能追到了，就差一点的感觉，可就是那么一点点，却又是难如登天。
阳风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索性盘膝坐下，闭上眼不再看那石壁。
“呵呵，小友不玩了？”那人影见阳风坐下还闭上眼不管他，也停了下来。
阳风依然是闭着眼，开口道：“前辈既然拦住我，必然是找我有事，说吧，有什么事小子听着。”
心里却在思索着天龙八部中有谁能和眼前这位对的上号的，可任凭阳风想破了脑子，却依然是毫无头绪。
“呵呵，你这小滑头，明明是老朽先问的你，你倒先问起老朽来了。”
那人影笑骂道。
“也罢，不过，在老朽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小友需先回答老朽的一个问题。”
阳风不假思索地回道：“前辈请说。”
“不知适才小友为何事烦恼？”
人影这一问，让阳风不禁又想起了自己杀人了的事实，嗫嚅道：“我，晚辈刚才掌毙了一人。”
那人影哈哈大笑。
“小友为何杀他？”
阳风不假思索地回道：“因为他想杀我。”
话一说出口，豁然开朗。
是啊，我杀他，因为他想杀我，如果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
换言之，如果他不想杀我，我怎么会杀的了他？
想通了之后，阳风对着石壁施了一礼：“多谢前辈指点。”
这一礼他是真心诚意，传道、授业、解惑，这都是极大的恩情，值得一礼。
“哈哈，小友无需多礼。”
只见那人影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对着阳风一指，然后渐渐消失在石壁中。
“我观小友已有身法、内功伴身，可行走江湖，仍缺一剑法，此剑法乃老朽青年所学，小友可练之伴身。”
阳风被人影一指，脑中一片混沌，一篇剑法秘籍凭空出现在脑海中。
“夫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
“庶人之剑，相去于前，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上斩颈领，下决肝肺。”
来不及感悟这篇剑法，阳风睁开眼，只见石壁上长满了荒草，哪有刚才的人影在。
不禁着急地对着石壁大喊道：“前辈，不知何时能够再见！”
“西出函谷，紫气东来！”
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天边又好像从九幽传来，一直飘到阳风的耳边。
阳风双脚并拢，跪在地上，对着石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弟子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能长久留在这个世界，但您永远都是弟子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