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意外病号
天天小说协商妥当，李奎留守山谷看护美姬和匠人，巨灵神携带细软与众城隍神明回归本所。
时近中午，洛宁城千家万户上空炊烟袅袅，城隍庙不例外，伙房顶上漂浮薄薄青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巨灵神摸摸肚皮，格外憧憬：“看情形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吴大勇不知做的什么菜品？”他特意伸长鼻子嗅嗅。
空中弥漫一股呛人烟尘味。
司马谷一前脚走进大门，两个眼珠子立刻瞪得牛眼那么大，腮帮子气鼓鼓，大声吼叫：“啊！一年不见，本官的地盘怎么弄得如此衰败荒废！吴大勇，你这个糟糠懒货，速速滚出来见我！”他的声音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磅礴气势，震动的得黄尘枯叶飞扬。
“嘎吱”伙房门敞开，“呼”的一下，门口涌出浓烟滚滚。
巨灵神心中一惊：“不会是着火了吧？”
跳出一个黑脸汉子，站在门边咳嗽好一阵，鼻涕口水长流，他抹干净了，这才匆匆忙忙奔到司马谷一跟前作揖：“下官吴大勇在此，见过城隍爷！”他身上穿着的绿色袍褂染着一块块烟尘补丁。
司马谷一跳脚道：“哎呀！你说你是谁？”
黑脸汉子说道：“大人，下官吴大勇啊，你不认识我了？”
司马谷一手指吴大勇的脸，狐疑说道：“你，你以前的脸色不是白的么，现在为什么黑了，莫非你改行烧炭？”
吴大勇不好意思说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正在烧火熬药，浓烟熏黑了脸。”
司马谷一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吴大勇，问道：“吴大勇，你那里不舒坦？”
吴大勇捂住嘴巴，轻轻咳嗽两声，说道：“多谢大人挂念，下官浑身清爽，没病没灾，好得很。”
司马谷一没好气说道：“吴大勇，不是老爷说你，你好好的熬药干啥？一派乌烟瘴气！像什么样子嘛，赶紧熄灭火，收拾好脸面，少让天差笑话！真是的，我等颜面扫尽！”
“这——”吴大勇说道：“大人，大殿中堂中现在躺着好几个人，病的不轻，下官——”
司马谷一眉毛竖立，粗声粗气打断下属话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私自把病人弄到大殿中，传染天差不得了。真是岂有此理！麻利的把他们弄出去。”
吴大勇扭动看着巨灵神，征询他的意见：“天差，下官该怎么办？”
巨灵神说道：“吴大勇，这里没你事，你去忙你的。另外，你就别用手擦脸，用水洗洗干净。城隍爷，我们一同进去看看。”
吴大勇抹抹脸，连忙答应：“是是。”他说完一溜烟小跑，回到伙房。
司马谷一指着吴大勇的背影，气鼓鼓地说道：“官帽歪了，官服脏了，成何体统！大先锋，真让你见笑！”
“城隍爷，他并不好笑。”巨灵神整肃神情说道，也不理会司马谷一，自顾自快步走进大殿。
大殿铺着几张席子，上面躺着三个人，两个老的，一个小的；他们衣着褴褛，菜色脸上长着脓疮，汩出黄白色脓水，发出刺鼻臭味。
两老人头发花白，年纪花甲上下，小的不过岁，不消说，他们祖孙关系。
三人双眼紧闭，嘴中发出轻微呻吟，鼻中气息时断时续。
“可怜的人！”巨灵神蹲下身子，吐出神气，替三人治病。
司马谷一进入大殿，东看看西瞧瞧，嘴里叨叨：“窗户烂了！大门到了！乱糟糟一塌糊涂！”抱怨几句，他急忙忙跑到神像旁边，大呼小叫：“哎呀，本官的神像怎的如此破烂不堪！耳朵掉了一只，鼻子缺一块。他娘的，到底谁干的？！”
巨灵神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城隍老爷，请你放低点声音，好吗？我正施法救人呢。”
司马谷一讪讪说道：“天差，实在对不住，下官心系城隍庙安危，激动了。”他吊丧着脸，靠近巨灵神。
三人止住呻吟，微弱气息回升不少。
司马谷一捏着鼻子说道：“天差，几个叫花子好了没有？”
巨灵神答道：“祖孙三人病情古怪，不是普通的病，我只能保住他们的命，治不好他们的病。吴大勇煎熬的药水，或许能对症下药治好他们。”
司马谷一说道：“天差，下官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巨灵神站起身说道：“城隍老爷但说无妨。”
司马谷一说道：“人间有句老话，叫做：‘生死各安天命’。他们今世当乞丐，生重病，那是因为前世作恶太多，得了恶报。下官愚见，我们作为阴司中阴神，天上的神仙，最好不要干涉，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一则体现天理公道，二则也好让世人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
巨灵神笑道：“苍天有好生之德。他们遇到我，也是天意，见死不救罪大莫言，我岂不是逆天行事？城隍老爷，你觉得呢？”
“咳咳！”司马谷一说道：“天差所言极是！下官领教，受益匪浅。”
吴大勇端着一个破瓦罐进入大殿，他这回已然收拾好门面。
大殿中充斥浓郁药味。
吴大勇来到三人面前，拾起瓦罐中布条，一一擦拭他们的脸面。
擦干净三人脸面，吴大勇端着瓦罐出去，一会，他端着药罐子和瓷碗汤勺进来。
巨灵神明白吴大勇的用意，他挥挥手，撬开三人嘴巴。
吴大勇倒好药水分量挨个儿灌进三人嘴巴。
巨灵神挥挥手，合上三人嘴巴。说道：“吴大勇，你辛苦了，请坐下来说话。”
吴大勇放下药罐子，垂手而立，惶惶答道：“天差言重，不担当！下官站着回话。”
巨灵神把吴大勇按在条凳上，说道：“你熬药救人，功德无量，理当坐下！我问你，大夫说，他们患何病？”
吴大勇更加惶恐不安：“那有天差站着，下官坐着的道理！该死该死。”他挣扎着起身。
巨灵神严肃说道：“吴大勇，我以天差的身份命令你好好坐着，认真回到我的问题！”
吴大勇立即不敢动，正色说道：“回天差的话，大夫推断他们得了瘟疫，稍稍看了几眼，开了几幅解毒的药，说是内外兼用，忙忙走了。”
“瘟疫？”巨灵神皱眉说道：“吴大勇，像他们这样的人，城隍庙附近有多少？”
吴大勇答道：“下官暂时只发现他们三人，官府派人抬来的。据脚夫说，三人本是洛宁城流浪乞丐，一夜间染上重病，官府怕三人的病传染给城民，吩咐他们到野外找个僻静的地方挖深坑埋了。他们见三人尚未死去，于心不忍，便抬到荒废的城隍庙，由他们自生自灭。下官看见那小孩年纪幼小，因此起恻隐之心，变化成人，请大夫替他们诊治。”
巨灵神拍拍吴大勇肩膀，说道：“吴大勇，善有善报。你好人做到底，多多费心照料他们。”
吴大勇说道：“下官谨遵天差钧命。”天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