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姐夫
借两姐妹试衣服的时间,毕爽悄悄地给老妈打了个电话,问起味精囤货的事儿。江姝贞倒不急着说生意的事儿,先是问了下儿子的学习情况,以及食堂伙食,水土适应等情况。
到最后才强忍着忧急的心情,尽量平静地问:“小爽,你说那味精的事儿有准吗?现在大家餐桌上早就不见了这东西,咱却囤了半个仓库。你姐这两天还埋怨我呢,说我挺有主见的个老太,这次却让你给忽悠了。”
毕爽轻松一笑,用特别坚定、自信的口气说:“妈,你放心,说好十一月份出货,还有一个月呢,您就稳坐钓鱼船,等着当富婆好了!”
江姝贞叹了口气,心里稍稍踏实了些。
这时,商场里响彻起一阵铃声,这是下班十分钟前的警示音,百货大楼属国企单位,有按部就班的上下班制度。
两姐妹也已选好了花衣裳,白色的的确凉蝙蝠衫下面,是齐膝的牛仔半短裙,莲藕般的长腿婷婷而立,十分清爽、靓丽。
毕爽击掌赞叹,拿腔拿调地说:“哇,好美啊!”
得到他的肯定后,两姐妹放了心,赶忙到试衣间换了装,把新衣服包好后,又在楼下匆匆买了几个小饰品,才和毕爽一起,踏着焦灼的铃声,通过步梯奔跑下楼,唯恐被保安关在商场里面。
错过了一辆班车,要再等二十分钟才有下一班。三人缓步徐行,边留意着班车,边沿着回学校的路漫步回去。
在一个岔路口,毕爽没来由地停了步子,抱着路边的一颗树不动。两姐妹远远望去,就像佝偻着身子啃那颗扬树。
花夏问花浅:“姐,毕爽抽什么风了?”
花浅望了望后,说:“去看看,小心有诈。”
花夏小跑过去,摇了摇毕爽的肩膀说:“怎么了?你别吓我哦!”
“你、你别管我。”毕爽一丝两气地说,背部在轻颤,看上去痛不欲生。“你们姐妹先走吧,兴许我过一会儿就好。”
花夏吓得大惊失色,急口说:“啊?要不好呢,会怎么着?”
花浅上前来,虽然怀疑里面有剧本,但也不好妄下结论,就盘问他:“毕爽,请你说说你发了什么病,我也好对症下药,再怎么着,也不能扔你在这儿不管。”
“可是,可是,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毕爽哽咽着说。
花夏大喝一声:唉!然后说:“少费话,让你说你就说!”
毕爽只好道出真情,一字一句地说:“我中了情花之毒!”
两姐妹听了大跌眼镜,一听这就是借了射雕的桥段。她们把嘴直撇到了耳根,且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双手交夹活动下指节,发出卡卡的声音。
当花夏就要上去暴力治病时,毕爽剧烈地干咳起来,花浅喊住妹妹:先别!
花夏停住脚步回望姐姐,脸上漾着怒色,对姐姐说:“这厮就像师姐说的,阴险狡诈,不教训不行!”
毕爽则怒喊着:“你们要么走要么救,怎么着也不能落井下石开揍吧?”
花浅觉得此话有理,是呀,走就行了,何必打人呢,特别是人家刚刚给自己买了花衣裳。
于是走上前,耐着性子问:“毕爽,你这情花毒为谁而发?”
“这……你们也知道,我不便明说。”毕爽说着,还捂着心中哎哟了两声。
花浅和妹妹低语,说要是为师姐而发的话我们该救他,要是别人,大卸八块喂狗也不过分。花夏点点头表示认可。
“你这情花毒怎么解?”花浅问。
“捶背、按摩可解情毒。”毕爽回道。
“用足疗吗?”花夏用恨恨的语气问。
毕爽非常专业地解释说:“不用。足底穴关乎头顶泥丸宫,与心并无干系。而情花毒则发自于心。”
花夏听了,不由一愣,对花浅说:“他说的在理,和师姐教的人体穴位知识一样。”
花浅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中了糖衣炮弹之计,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只好和妹妹一起,不情愿地走过去,给毕爽捶背,好快快打发了他,早点回校。
毕爽着实享受了一番,并不断地给俩姐妹指导着,颈部,来一下……还有腰肾部位,这里可是情之源头。还有肩周上下,也给揉一揉,这里布满淋巴系统,正是情毒扩散之所……还有臀部……
“切!你中了情花和腚有啥关系!”花夏实在忍无可忍了。
“不花意思,这是刚才下楼时跑着急了,扭了一下,算是赠品好不好。”
花夏咬着小牙,手上加了力,狠狠地在毕爽臀部扭转了一圈,问:“行了吗,要不再来两圈儿?”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毕爽这才算告一段落,结束了她们的按摩服务。
“怎么还不走?”见他没有离开大杨树的意愿,花浅有些忧心地问,怕他再生事端。
“这……有个不情之请。刚才的按摩只是对情花的物理疗法,而心病还须心药医。”
花浅问:“这心药是什么?”
毕爽说:“这心药不是真的草药或是西药,就是一句金玉良言。”
花浅问:“哪一句?”
毕爽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预先设计逃跑路线,见有一条小道在树林中蜿蜒,如果速度够快尚可脱身。
他喉结鼓了鼓,迸出两个字:姐夫!
花夏听后,呜地一声发出类似小母豹的怒鸣,而花浅则回身一把把妹妹抱住,并极力安慰说:“妹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你和我需要冷静!”
“为嘛要冷静,我想抽他……”
花浅掰着妹妹的脸,让他向不远处看了下,说:“明白了吧,那辆红旗是校长的车,车窗打开了,正有人向咱这边张望。”
“那怎么办?”花夏很要强,要是因为霸凌男生被学校处分,那就太丢人现眼了。
花浅说:“能怎么办?这小子想咱师姐想疯了,让咱叫声姐夫纯粹是满足一种变态心理。看来,不叫的话很难收场,他搂着个大杨树乱啃,让校长看了,算怎么回事?”
说完,花浅悲情地回身,一脸凄然地叫了声:姐夫!
毕爽很是满意,一下子,脸上的痛苦神色烟消云散,眉开眼笑,得意洋洋。他从大杨树上脱离下来,舒了口气,对两姐妹说:“现在好多了。”
花浅低声且急促地说:“快走吧,校长在附近呢!”
好在,这时二路车终于到站,三人小跑两步,赶上了通往倚州学院的末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