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苦肉计
晚自习后，朱雫带毕爽去了苹果园，那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正值夏末时节，果香四溢，夜色如水，洽合了邓丽君所唱的夜来香的意韵。
“小爽，与季光单挑，你有没有胜算？”朱雫今晚的谈话无关风月，两人坐在果林旁的青石板上后，她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毕爽挺了挺胸，昂然说：“就怕他那小身板不够我打的？”
恰好，这时，附近果农饲养的牛发出了哞哞的叫声，远远地传来，凄切悲壮。朱雫听了，哈哈笑了起来。
毕爽不名所以，问：“笑啥？”
朱雫说：“听了吧，你刚才吹时，牛都有了感应了。”
毕爽有些忧心地问：“你不看好我？”
朱雫正色道：“小爽，在打架方面，你是业余的，而季光那可是专业级别中的高手，就算是落我手上，也得费点劲才能胜他。我看，你这一战是凶多吉少。”
毕爽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挖个洞钻进去吧。”
朱雫沉吟了下，说：“要不我来吧，反而我师出有名，也要学你见义勇为一次。”
毕爽双手举起，剧烈摇摆，说：“可别介，那样的话，朱局长还不得气疯了！”
朱雫嗔了他一眼，“别朱局长朱局长的，叫得这样生分。”
“那叫什么？”
脸红了红，朱雫半恶作剧地一笑，迸出两字：叫爸！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毕爽惊叫了一声，双手抓头，说：“那样的话，他不得把我门牙给敲掉！”饶是面对这样不堪的戏谑，他心里却陡然升起一丝甜蜜和兴奋。
“好了不闹了。”朱雫忧心地问，“小爽，你真的打算死剋？”
毕爽摊了下手，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朱雫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毕爽说：“你去压压腿，我看看。”
毕爽莫名地走到一颗树前，把左腿高高撩起，后脚跟贴在树身上。
朱雫在一旁指挥着：“腿再直点高点儿，把胸贴大腿上去……贴紧点，再紧点！”
幸好毕爽有传统武术基本功的底子，虽然做不到把腿压成和身子成笔直一线，但柔韧度还算不错。
“过关！”朱雫喊道，“再下个腰给我看看。”
这正好是毕爽拿手的项目，他身子后仰，双手倒撑着掌面与地面短暂一贴，面部几近接触到地上堆积的树叶，整个人形成了一种优美的桥形。
再起身时，口中衔着一个掉落在地面的苹果，回到朱雫的身边，一脸得意的神情。
“还算及格吧。”朱雫说了后，再没有下文。她沉默着，在思量着什么，眼光还不断地往周围观望。
这让毕爽有些惶惑，不知道刚才让他做那些动作有何用意。
突然，一阵急促、轻巧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杂沓而来。很快，一对十三四岁的姐妹出现在毕爽面前。
没等他询问什么，姐妹中其中一个，边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滴，边对毕雫说：“姐，刚才，我们和那小秃驴交手了！”
朱雫忙仔细观察了她们一下，见毫发未伤，才安了心。说：“快说说过程。”
两姐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后，朱雫分析后，得出结论：“看来对方腿法了得，但弱点在上三路，拳法并不精湛，而且颈部周围是致命的空门。”
两姐妹中一个叫花浅的点了点头，说：“师姐说的不错，否则，我们也不会轻易地全身而退。”
“那好！”朱雫转过身来，把目光凝注在毕爽身上，高声一喝：“毕爽听令！”
毕爽冷不防地被朱雫一唤，忙双手一拱，应道：“哦？请讲！”
朱雫说：“从今天起，晚自习你就别上了，开始魔鬼训练，限期十天！”
毕爽明白了，今晚，朱雫派两个小师妹对季光的功夫摸了下底，然后给自己制定了训练计划，不由得非常感动。
他正要说点感激的话，被朱雫摆手驱散，说：“小爽，你现在是临时抱佛脚，时间相当紧迫，今晚就开始训练。前三天，是抗击打练习，后七天，习练双鞭旋风腿。”
这时的李爽，才十六岁，并没有和其它女生产生过情感，甚至连一丝暖昧也没有。所以从来不知道，别的女生对心爱的男生怎么样，但她觉得，能为自己这样煞费苦心、雪中送炭，甚至要亲自出马，恐怕其她女生根本难以做到。
爱，从来不用挂在嘴边的，不是浮语虚辞，不是走花溜冰，是要看对方为用心为你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毕爽精神一振，说：“朱雫，我听你的，开始训练吧！”
朱雫笑着点了点头，扬臂对花浅、花夏姐妹示意了下。
花浅低喝了一声小心，随即冲了上来，模仿秀光的腿法，以左腿为轴，右腿猛地使出一招弹踢，携着一股劲风直冲向毕爽胸口。
毕爽身子后仰了下，双掌在她脚踝上一搭，貌似挡住了这一招。可谁知黄雀在后，花浅左腿用力蹬离地面，右脚瞬时抬高几寸，卒不及防地出脚，啪地一声蹬在他脖颈上。
毕爽被蹬着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脸上现出惊叹不已的神情。
朱雫在旁边看着，叹了口气后，上来撩了下毕爽颈上的灰土。然后说：“这要是秀光的一脚，就怕你颈骨受伤，落个半身不遂也有可能。”
“有没有破解办法？”毕爽急问。
朱雫没有回答，只把毕爽推开，对花浅身后的花夏招了招手，说：“你上来，让你姐休息下。”
悉心观察中，毕爽发现，这貌似简单的一个弹腿的施展，竟然让花浅额上凝了汗滴。看来，季光的这招腿功很费体力，怪不得有这样的威力。
花夏冲了上来，施出了和花浅一模一样的腿法。可朱雫的反应让毕爽心提到嗓子眼上，只见她并不躲闪，反而挺胸迎了上去，使得花浅的一脚硬生生跺在她肩上！
接着，朱雫的身形随着这一脚之力逆时针旋转360度，同时身体腾空，两双长腿像扭结在一起的鞭子一样，突然挣开，一前一后向花浅蹬了过去。
花浅万没想到师姐会施展示苦肉计一样的招数，没等反应过来，上身连中两脚，倒在地上，好在朱雫自有分寸，她倒没受什么伤，咕噜一下爬了起来。然后，姐妹两个快步跑到朱雫面前，担忧地问：
“师姐，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