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刺帝
清晨在读书,晌午在读书,晚间亦在读书。
这便是苏宴的态度。
不读书,想高中三甲如同白日梦。
再有才华的举子,也不敢在会试之前轻松大意。
因为一旦失败,还得等三年。
而人生,没有多少个三年。
很多举子,便是在三年又三年中白了少年头。
刘平看书的时间不比苏宴少,这个面相俊美无比的少年,内心中的坚韧,让苏宴十足的佩服。
至于方之润,他也在看。
只是没有那么刻苦而已。
这一点,从对方早间睡得很晚才起床便能看出。
至于晚间,他时不时的带着威天虎去舞楼寻开心。
只是日子一长,威天虎便有些萎靡不振。然后做菜的味道都变了。
这让方之润很是无语。
苏宴也觉得威天虎堕入了魔障。经过一晚上的沟通后,威天虎第二天做完早饭便提挑着摊子出了门。
他卖臭豆腐去了。
“人生应该找些正确的事情做做。”苏宴将自己跟威天虎说的话告诉方之润。
“你有钱,但你帮不了他一辈子。”
他认真的朝方之润说道。
方之润明白苏宴的意思,此后,他没再带威天虎去舞楼。就连自己,都从未去过。
转眼间,苏宴抵达京都一个月。
会试也越来越近。
期间,方之润打听到齐云寺被灭门的案子有了进展。
六扇门的神捕查到是血衣楼所为。
之后,少泽跟难坷派出的高手找到了十多处血衣楼分舵,击毙血衣楼七十余名杀手。
“这件事没完。”
难坷寺方丈在蜀中直言道,血衣楼不灭,难坷寺派出去的怒目金刚绝不回寺。
少泽寺没有说什么,但罗汉堂的高手依旧在江湖上寻找血衣楼杀手。
“归去来兮洞已经坍塌了,估计是齐云寺僧人为了防止血衣楼杀手进入弄的。”方之润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基本都是真实的。
苏宴中途去了趟忠国公府。
是墨姐儿亲自来接的。
此后,便没再去过。
方之润道如此也好,免得被人说闲话。
后几日,京中传出消息,皇后娘娘前往谢罗山祈福,渭河郡主同行。
至于皇帝,已经很久不曾上朝了。
晚饭间方之润聊到这个话题时,刘平小声道:“还是去屋里聊吧。”
于是,餐桌被挪到了厨房里。
威天虎身子大,坐不下,只能去了灶下小马扎上坐着。
“当今圣上文成武德,登基三十载,可以说是中兴之主,只是三年前圣上在泰山封禅被刺后,就很少出现朝野之上了。”方之润说完,威天虎张大嘴巴道:“被刺?谁干的,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三年前我可就在老家。”威天虎老家在鲁地,而泰山也在那里。
“那杀手提前躲藏在封禅台下的悬崖峭壁中,在圣上祭天的时候一剑破空,据说用了三剑,便破了渔阳四剑的天门剑阵。”方之润没有理会威天虎的问题,继续说道:“接着,那杀手用了七剑废了圣上旁边那位老太监的一只胳膊。”
“当时封禅台还有不少人,只不过,那杀手的剑极快,而且,他的目标是唯一的。”
“不过他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圣上也会用剑。”
方之润说到此处,喝了半杯酒,道:“我有位在御林军任职的堂叔,他说,圣上的剑法举世无双。”
“后来呢?”苏宴心想皇帝居然也练了一身好武功,实在难以想象。
“后来那杀手腹部中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至于圣上,吐了几口血。”方之润道:“手中的龙泉剑,也磕了好几道口子。”
“铁衣卫封了泰山三个月,没有找到那杀手的尸体。”方之润说完,威天虎点头道:“这事我知道,当时官府说是山上出现了吃人的吊额大白虎。”
“圣上回京后,便将政事交给了议政阁,对外则宣称犯了头疼病。”
“不过,圣上还下了一道旨意,将在京的诸位皇子禁足府中,不得外出。”
方之润低声道:“各位,听出什么没?”
“皇上怀疑是某位皇子下的手?”刘平亦是低声道。
“这也太狠了吧。”威天虎瞪大眼睛道。
“皇家无亲情。”方之润道:“自从太子被废后,在京的那些皇子哪个没想法。”
“皇上应该早定太子。”苏宴忽然道。
方之润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皇上怎么想的,我们可不知道。”
“我来京前,祖父就说,怎么闹都没事,但千万别参合到夺嫡中去。”方之润说完看了苏宴跟刘平一眼:“希望两位谨记。”
“虽然置身其中很有青云直上的可能,但置身其外绝对会活很久。”
方之润道:“无论哪位皇子继承大位,都不会杀中间派的。”
“到头来,苦的都是百姓。”
一旁不曾开口的齐伯忽然说道。
方之润看了眼对方,没说话。
刘平则道:“后日太学的举子会,你们去不去?”
“我是打算去看看的,你们呢?”方之润微笑道。
“我也想去看看。”刘平回道。
苏宴也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
新亭侯府。
施萸婂在这里住了整整一个月。
原本,她只是离开医谷前往荆州替一位尚书治病。没承想,父亲来信,让她到京师替新亭侯母亲诊病。
新亭侯掌京师南大营三万精兵,是圣上眼中的红人。
这种人,施萸婂的父亲自然得罪不起。同样,他也希望通过女儿的关系跟新亭侯府搭上线。
新亭侯母亲张老夫人的病不是什么绝症,但需要调养。
而且至少半年。
这些话,施萸婂一字不落的跟新亭侯说了。
然后,新亭侯把她留了下来。
同时,新亭侯给江夏去了一封信。
没多久,江夏郡守,也就是施萸婂的父亲来信告诉女儿,务必照顾好张老夫人。
同时,施太守也希望女儿跟宋公子接触接触。
三日后,荆州刺史长子宋扬朝新亭侯府递了拜帖。
但新亭侯府没接。
侯府的管事笑眯眯的告诉宋扬,我家侯爷说,武将跟文官还是不要有什么瓜葛。
宋扬只能离去。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好友谭穗已经消失了很久。
同样,邱曲也没有回来。
……
侯府中。
施萸婂刚陪老夫人散完步,小竹领着徐伯过来了。
徐伯之前一直住在外院,等到施萸婂跟老夫人熟悉,才被侯府护卫放进内院。
“小姐,打听到了。”徐伯小声道:“那天接走苏公子的人是渭河郡主。”
施萸婂跟小竹闻言都愣住了。
其实,对于此事,徐伯也很是纳闷。
按理说,凭着苏宴的身份,是不会中毒的。尤其这里还是京都。
但从他打听到的那些事,他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相反,他觉得苏宴还藏着不少秘密。
徐伯接着又将宝庆楼的事跟施萸婂说了。
从这件事看,徐伯觉得渭河郡主不知到苏宴的身份。
不然,她怎能邀苏宴入府做客。
要知道,就算渭河郡主再得宠,也不会跟潜龙卫中的人起关系。
苏宴的身份绝对有问题。
这是徐伯的猜测。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不想施萸婂再跟对方有什么瓜葛。
小竹也是这么想的。
渭河郡主那是什么人?
自己小姐要是跟对方抢男人,还不得诛九族?
“小姐,苏公子有渭河郡主照着,在这京中肯定无事。”小竹说完,徐伯也道:“苏宴好福气。”
施萸婂语气有些冷:“那是他的事。”
小竹从未见过对方这样,朝徐伯使了个眼色,然后徐伯离开了。
……
洛京郊外一处民居里。
一个中年男人脸色很不好的朝身前的几名青衣人道:“再拿不到东西,大家伙等死吧。”
……
距离洛山湖不远的野地中。
两个红衣人正在对话。
“楼主内伤愈来愈重,得赶紧找到那个秘密。”
“那书生住处有铁衣卫暗中守着,我进不去。”
“后天太学有举子会,那书生如若离开,铁衣卫估计也会跟着离去,到时你找机会进屋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