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蝼蚁的觉醒
“主教大人，有异常情况。”卡尔神官急匆匆敲开了摩利主教的门。
摩利示意侍从把门关上，再对卡尔神官说道：“先别慌，慢慢讲。”
“第一阶段收割已经开始。但是……”显然，收割开始，并不值得这位在职多年，经验丰富的神官如此惊慌。
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罕见的情况。
莫非是自己的预感成真，那群丹人真出了什么意外……
“洞穴中的幻气总量远远超出预期，能够使用幻气的人，数量已达到了二十以上。
而他们显出能力之前，之所以没有探测到异常，也正是因为他们已经符合屏蔽探测的条件。流级幻气，已经为所有者控制！除非亲自站到他们面前，否则在镜室之中，便完全无法探测……”
镜室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远程观测手段罢了，并没有多么精确的其他功能。
摩利闭上双目，将震惊隐藏在了心中。
初始便达流级境界，符合丹人的特征。偶然使用出的幻气力量，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们现在就能够自如运用，也太不可思议！
摩利明白神官为何这样惊讶得难以自禁。要是对幻气没有相当了解的平常人，反而不会明白他所说的情况有多么惊人。
只有像自己一般，整天和幻气修炼打交道，并持续百年有余的，才能体会到这则消息的震惊。
多少人用一生近千年的岁月，也只不过才摸到了将气态幻气转变为液态的门槛，达到“流”的境界。
而这个世界上，能够基于自身天赋，或是通过领悟开启幻气生涯的，就已经少之又少。
天才总是少数。
不过，这些丹人，不仅一来到这个世界便拥有浓稠的液态幻气，并且年纪都还在两百岁以下。这对于那些一生都无法变得更加强大，被挡在了进阶门槛外的人们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
不过苍天有眼……幸好，从古至今，他们即使拥有这样的力量，在没有教会引导的情况下，也从来无法让幻气为己所用。
虽说所谓“引导”也只不过是把他们不断推向生死边缘，激发他们的潜能罢了。
而最后阶段的收割也只是把他们体内稍有活跃迹象的幻气抽取出来，炼成可供服用的药丸而已。这对他们幻气的活跃程度倒没有什么要求。
只是，如果从没有触碰到幻气世界的边缘，便无法进行收割，如同无法让没有开过花的梨树结果。
而使幻气为自己自如使用，或是领悟到更深层的关于幻气的奥妙，对于收割而言不仅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加剧控制他们的难度。
然而，卡尔现在所说的这些，在历代教会的记载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么快，这么多人自行领悟出幻气的力量，就如同一群蝼蚁，忽然能够举起比自己身体大上千万倍的刀剑，并且能够自如舞动一样让人惊恐。
“已经通知几位副主教了吗？”
“是的，他们正在来的路上。”
“好，立刻跟我去镜室。”摩利起身站起，一边快步走动，一边拍打着整理好长袍。
不过，他们只是被收割的对象，是一种资源，一群被神明遗弃的人罢了。
蝼蚁始终还是蝼蚁！
摩利强行将心神镇定下来。到了镜室，不等侍从开门，他便一手把门推开。
……
肖马左右瞅瞅身旁的伙伴。艾菲紧紧握起长弓，也是一副紧张的神情。
而孙一却死死盯着他们，手中的短枪直指前方，一动不动。他的眼中充满坚定之色，让肖马也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武器，集中起精神。
对方越来越近，眼看就快逼到距离众人二十米处的位置。
这时，冯深大喊一声，挥手便向前冲去。这正是事先商议好的信号。肖马众人第一时间响应，跟随着他，冲向了敌方阵营。
此时，多说无益，把精力集中到自己手头的战斗上，便是对伙伴最大的信任。
快速冲刺中，肖马抽空回头望去，只见之前结盟的所有团队也紧紧跟随在后。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任何的犹豫都将致命。
对方见战斗已经开始，也全速冲了过来。然而那最后几人仍然控制着速度，与第一条战线保持着距离。
一时间杀声震天。二百多人发出的声音丝毫不亚于千百人的阵仗。
就当双方还差十步之遥，眼看就要碰撞到一起，刀剑相交的时候，流浪者大军忽然转头，朝紧跟在后，毫无防备的联盟团体杀去。
他们眼中爆射着愤怒和仇恨的眼光，手中挥动武器，就好似在发泄这段时间来的积怨，爆发出了几倍于平时的力量。
立刻，便有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倒霉蛋被砍倒下。
缓了片刻，这些跟在后面的人才回过神来，流浪者竟然集体倒戈，这在之前可没有一丝征兆！
喘息之间，冯深肖马众人也已经杀到了眼前。众人一时占尽了优势。慌乱间，敌方又倒下几人。鲜血在所有人脚下悄悄蔓延。
然而，他们毕竟也是活到了最后的一批人，不论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不是那些最先便被淘汰的人可比。
他们再次拿稳了武器，奋力厮杀起来。
许多流浪者纷纷倒下，毕竟在硬碰硬的战斗中，身体的虚弱是最大的弱点。
为了保护身后艾菲和李吟的安全，并让艾菲手中的长弓发挥效果，肖马与孙一肩并着肩，不断抵挡着敌方挥来的锋刃。而艾菲在经过上次的生死考验后，也更加沉着冷静，射出的箭矢不仅更加准确有力，弯弓搭箭的速度也更快了。
人群中，会使用弓箭的并不多，直到现在，众人也只见过艾菲一人而已。因此，她可以说把众人的战斗力大大提升了一截。
正当战斗进入白热化之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不论敌我，十多人都被炸得向四周飞去。
他们口吐鲜血，看来已经命不久矣。
而那属于敌方阵营的一人正屹立中央，毫无疑问，爆炸正是因他而起。
这次，人群没有再因这阵势而停下手中的战斗。反而，双方杀得更加惨烈了。只是暂时没有人敢再靠近那引起爆炸的人。
“又是一个会“超能力”的？”孙一惊道。
话音未落，与孙一交手的那人找到空隙，斜刺一剑过来。
这人并非像多数活到现在的人一样，靠着强健的体型和凶狠的蛮力战斗，而是靠着他手中上下翻飞的一把长剑。
看这熟练的技巧，他显然曾有过长时间的专门训练。
这对毫无战斗经验的孙一而言，无疑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光是抵挡对方快速刁钻的攻击，就已经使他筋疲力尽，想要找机会反击简直是天方夜谭。
眼看这一剑快速刺来，便即将洞穿孙一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