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黑色幻气
肖马怔怔地呆在原地，一个同伴的生命正在自己眼前以这样离奇的方式，被一点点抹去。
只要对方再往前一步，弗兰克就将永远离这个世界而去，肖马呆愣在了原地，麻木地想。
除了这显而易见的事实，他竟好似无法思考更多。
终于，最后一步，弗兰克的身体像被一双大手捏坏的木偶，四肢扭曲在了一起。他的头部严重损坏，脑中的块状物和内脏一起，四溅开来，爆出一阵血雾。
他的脸部完全变形，面具无法固定，哐当一声从他的脸上滑落在地。而那面具竟完好无损。
见自己人已经解决了后方的威胁，包围肖马的几个没有了顾虑。
他们突然发难，举起各式武器朝他当面便砍。
自己究竟在干嘛？呆在原地究竟是在等谁？永远等着别人好心来伸出援手吗？永远等着朋友为了情谊来舍命相救吗？除了自己，我永远也无法保护更多的人了吗？
冯深，艾菲，孙一，弗兰克，还有那仍然有所亏欠的李吟……
肖马紧紧闭上眼睛，还是未控制住，让那一点泪花溅了出来。
我有了心里重要的人，这一次，让我来捍卫你们。弗兰克，我为你报仇！
肖马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的黑色瞳孔急速扩大，瞬间便填满了整个眼眶。
而这黑色能量竟还在往外扩张，以自己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球形，将那些举起武器还未劈砍下来的人们都囊括在了里面。
肖马耳中一阵嗡鸣，仔细听来，竟是一个沙哑而深沉的人声！
“小子，不错。竟能在这里就把我唤醒。臣服我，然后获得力量吧……”
肖马心中凛然，但满腔的怒火正待宣泄，却并未细想那话中的含义。
肖马大喝一声，声音尖锐而浑厚，恍若鬼啸，一时间仿佛整个洞穴都在为之颤抖。
而在下一刻，整个世界又猛地变得极其地安静。仿佛任何声音，包括所有时空都以他为中心，被吸进球体，然后被它全部吞噬。
洞中所有人无法移动半步，甚至连注视着肖马的目光都无法移开一瞬。
再看那球形圈中的人，个个的动作都停滞在了那被圈中的一刻里。
他们的肌肤渐渐转黑，片刻间竟化作黑炭，块块从身上掉落。
最终，他们如同用黑沙堆砌而成的雕像，被一阵微风吹化，变成了一摊摊散沙。
只有那一个个在沙堆上摆着的面具，证明他们曾经为人。
肖马迈动脚步，向那杀死弗兰克的黑发男子走去。
就算如那黑发男子一般，拥有超凡力量的强者，此时也不禁被吓得连连后退。
毕竟，对方刚刚展现的力量，和自己的比起来，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神灵或者魔鬼……这是出现在所有目击者心中的唯一念头。
退了十步有余，黑发男子才压住惊恐，举起双手，用尽全力想要挡住对方前进的脚步。
他抬头，只看了一眼肖马那透露着无尽诡异的瞳孔，便好像整个精神都被吸引了进去，无法自拔。
他竟然不受控制般的，不得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无法移开视线。
只见肖马一脚便踏进了黑发男子用无形之力所塑造的防御领域。肖马竟如同走入了空气一般随意。
嘭地一声，无形之壁应声而裂。
黑发男子彻底慌了。说眼前的这个怪物势如破竹，并不贴切。对方大概是完全没有用力，视自己的防御如同无物！
相反，自己的力量却是随着对方的前进而迅速瓦解，如同冰块遇到烈火一般无助，溶解得如此自然。
最后，肖马走到他的跟前，猛地一把握住了那一双已经举得僵直颤抖的手臂。
他单手本应无法将两只手臂同时握在手心，可是，当肖马的手掌碰到那双手臂时，它们便变得像稀泥一般柔软。
两只手臂，被一把捏成了一只手腕的粗细。
黑发男子发出连连惨叫，求饶声不绝于耳。
“饶命，饶命！放过我！”
“我不想死，你把他们都杀了吧！”
“对不起，我道歉，我认错！我，我不是有意……”
然而，这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的一张脸便被按进了洞壁里面。
正当肖马准备用力把他的头颅碾得粉碎之时，那面具竟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光芒迅速包裹住了对方全身。
肖马第一次使力只把那层护盾似的东西击破。面具应声而碎，成为了一片闪亮的橙色粉末。
第二次出手，肖马才结果了对方的生命。
面具终于化为无形。
在肖马如此恐怖的震慑下，大半的敌人都选择缴械投降，跪倒在了地上。
他们多是被吓得神志不清，无意识地做了这一切。
肖马的瞳孔恢复正常，同时，身上如同有一大股力量被瞬间抽走，连脚下都有些发软。
刚刚的感受实在难以置信！
释放黑色幻气的时候，他如同置身于黑白世界，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无数黑色气流似的线条在整个视野内疯狂流动。自己如同置身河流底部。只不过这河流的河水都是深黑的颜色。
这些线条能够穿过任何阻碍，不论洞壁还是人体。
但它们却都在碰到自己的身体时，绕行开去。
当他想要把那围住自己的人扔到一边去的时候，那些流动着的线条便猛地紧紧缚住他们，并将他们的身体整个包裹住，最后密闭起来。过了片刻，线条再恢复流动，他们却都成了粉末。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
“这，这……”摩利主教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合不上来。
这黑色幻气究竟是什么东西？从未有过记载的幻气类型！而自己竟亲眼目睹了它的第一次现世。
这次，饶是希尔，也瞪大了眼睛，缄口不言了。
长久的寂静后，还是纳尔森第一个打破沉默。
“需要……向教皇汇报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下次王宫会议时，通知教皇，”摩利主教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能够击碎面具，他在那一刻，至少已经有了坚境界的幻气水平。这在丹人中从没出现过。”
那面具的功能不仅是净化空气，还能保护头部，抵御一次来自外力的致命伤害。
“就算要先解决来自亚特兰的攻势，也至少把研究黑色幻气的事提上日程。立刻结束收割！抓住他后，先把他留着，暂时不要炼成药丸。”
摩利深吸口气，心想，大战将临，乱世将至。这一届丹人中发生的种种意外，难道是预示着末世真的要来了吗？
神啊，愿我们罪得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