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湖边叙话
几个人吃了会饭，一边吃一边闲聊。林月初口齿伶俐，笑着把那晚在江州知府家遇到慕容天铃的事跟钟离痕说了。
钟离痕呵呵笑道：“臭丫头居然把江州知府杀了，不错，到底是我的徒弟，有个性。可是你功夫不到家，还闹着要跟人家打架这就太丢我的脸了。”
“哼，师父您别听这贼丫头胡说，谁说我就打不过她了，那晚可是我一路追着她打，她被我打的落荒而逃呢！”慕容天铃一脸的不服气。
“哎，我可没说你打不过我，我是说你打架不讲理的那股子劲太吓人了，我都怕你了！”林月初一旁捂着嘴笑。
“哈哈，好了。”钟离痕狠狠瞪了一眼慕容天铃：“臭丫头忙了半天就学了我的五绝剑气，其他的都没学成，就这样还忘乎所以了？以后遇到真正的高手，肯定要吃亏。你爷爷当初把你托付给我，我还真有负他的嘱托了，都怪我平时太闲散，没好好改改你的性子，多亏了这位杨姑娘一路照顾你。”
“哎，前辈客气了，我看天铃为人简单，性子直爽，怕她在外面吃亏所以一路跟她结伴同行。这段时间，她也给我带来了不少欢笑，在我困难的时候还一直陪着我，最后反倒是我有点离不开她了。”杨无恨拍了拍慕容天铃朝着钟离痕笑道。
“哈哈，这样就好。”钟离痕开心地点了点头。
“哼，师父，您老人家整天飘无定所，我爷爷泉下有知，肯定后悔把我交给你。”慕容天铃眼睛一翻嘿嘿笑着。
雪飞扬在一旁听了心中盘算，原来慕容天铃以前还有个爷爷，无恨姐以前是凌云阁的人，月初是水月山庄的大小姐，可是慕容天铃以前是什么人还真没了解过呢。
“哎，前辈！”林月初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终于忍不住问道：“这《艮土真经》当初在我们太阴神教手里，可是我们教主洛寒雁现在不在了，那这本经书又会去了哪？”
“哈哈。”钟离痕嘿嘿笑道：“我说你这聪明丫头怎么突然说话那么甜，不停的说段子逗我乐，原来一心想着那本《艮土真经》啊。”
“哎，我又练不了，好奇问问又能怎样？”林月初发现心思被钟离痕看破，眉毛一扬，做个鬼脸嘻嘻一笑。
“呵呵，我看你是想找来了给这个小伙子练吧。”钟离痕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缝，诡异地望着林月初。
“啊！”林月初被钟离痕说得满脸通红，捂了捂脸：“前辈真会开玩笑，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杨无恨一旁惊讶地望了望林月初，暗暗吃惊，真没想到这位林姑娘居然对飞扬公子那么上心，时刻都在想着帮他，哎，难怪飞扬公子会喜欢她，在这上面我又输了。
“哎，前辈，如果不方便说没关系的。”雪飞扬赶紧摆了摆手：“我连《火阳真经》都没有练透，怎么还敢觊觎《艮土真经》？在此之前我很想学高深的武功，只因为觉得自己能力太弱，在这乱世中毫无作为，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可是当我练了高深武功后，才觉得如果把心思全放在习武上，那就跟自己当初学武的初衷相悖了。”
钟离痕听了雪飞扬的一番话，默然了一阵，眼中显出一片赞赏的目光：“呵呵，你这小伙子一番话当真让很多痴迷武功的人汗颜啊，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却悟出这样的道理，你以后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其实《艮土真经》一直在洛寒雁的手里保管，仙女峰一战后，这本书就和洛寒雁一起失去了下落，后来太阴神教凭空从江湖上消失了，太阴神教的人做事一向神秘，这本书的下落我当然不知道了，不过……”
钟离痕把目光转向林月初，眼神颇有深意，林月初立马瞪大了眼睛望着钟离痕，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前辈认为我知道了。
钟离痕看懂了林月初的眼神，呵呵笑道：“小丫头，你就是太阴神教的人，如果连你都不知道经书的下落，又何必来问我？”
林月初若有所悟，是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艮土真经》，既然《艮土真经》不在水月山庄，那么它应该在……
钟离痕看到林月初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微笑着给出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继续想下去。
“《艮土真经》应该在中条山仙女峰！”林月初眼睛一亮，猛拍一下桌子。
“不错，看来聪明的小丫头已经找到答案了，哈哈哈。”钟离痕拍手笑道。
“好哇，如果我们下面没事，可以一起去仙女峰啊，那是以前太阴神教的总部，呵呵，我还从未去过，正好故地重游！”林月初笑着拍了拍手。
“哈哈，小丫头真是有趣。”钟离痕笑着摇了摇头：“真想知道洛寒雁看到她的这个传人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性情跟她真是迥然不同啊。哎，如果你们几个没事，何不想想怎样干一番大事呢？《艮土真经》确实可以去找，那也是师父的心血，如果有人继承再好不过。但是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恢复汉家河山，现在义军四起，你们几个各各武功高强，何不去一展身手？”
“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们参加义军？”慕容天铃一脸疑惑。
“也不一定非得参加义军。”钟离痕指了指林月初：“这个聪明丫头当初不是帮了刘光彻一个大忙吗？现在听说义军在北方和朝廷打得激烈，如果你们能从中相助，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哎，我本来也是在帮他们，可是后来遭到暮雨的反击，我都给他整怕了。”林月初理了理头发，叹了口气：“自从上次朝廷派人攻打水月山庄，我就明显觉得我太需要高手帮我抵抗暮雨了。”
“月初妹妹，这个你放心，如果以后暮雨再针对你，我会帮你的。”杨无恨笑着望望林月初。
“谢谢你，无恨姐。”林月初感激地望了望杨无恨：“可是朝廷还有凌云阁的势力，他们已经和暮雨合作了。上次我们几个闹军营，事情闹得挺大，朝廷反应很激烈，暮雨派了很多小弟来调查我，我现在都心有余悸。凌云阁他们干脆直接来找你无恨姐麻烦，还好我们顶住了这一波，我就怕下面再闹出事来，我们几个未必能挡得住。”
“那我们几个就更要团结在一起了。我相信咱们几个夜天子的传人在一起，没有扛不住的事。”杨无恨望着林月初动情地说，她心里也确实感激林月初的两次救命之恩，正想找机会还这个大人情。
“好，这句话说的好，夜天子的传人绝不会输！”钟离痕激动地看着她俩，一脸的欣慰。
“哼，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我们，谁要是敢，我慕容天铃就弄死他！”慕容天铃两眼一翻，仿佛整个天下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也一定好好练功，争取以后能够担起重任。”雪飞扬也激起了一身豪气：“我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几个人吃过饭，就定了房间休息，慕容天铃拉着钟离痕单独跑到一边说话，师徒两人很长时间没见，有很多话要说，其他人都知趣地走开了。
林月初刚要回房休息，却被杨无恨叫住了：“月初妹妹，你两次帮了我，我都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
林月初笑着朝杨无恨拱了拱手：“哎呀，无恨姐，你太客气了，应该的。”
杨无恨走上来拉着林月初的手：“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
“可以啊！”林月初笑着点了点头。
“好，跟我来吧！”杨无恨带头走出酒店，林月初在后面慢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挺久，这时前方突然一片开阔，远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湖水，那就是鄱阳湖了。
此时正是初夏季节，湖水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整个旷野长着挺高的灌木，一阵暖风吹来“哗哗”作响。两人的头发，衣服也跟着风一通乱舞。
杨无恨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停下脚步，回过头望了望林月初：“这里风景不错啊！”
“嗯嗯，这里倒是说话的好地方，无恨姐有什么话只管说吧。”林月初也侧头理了理头发，放眼望了望四周的风景似乎有些陶醉。
“是这样的，我一直很奇怪，我们俩之前都没见过面，互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哈，原来是这个啊！”林月初嘻嘻一笑：“第一次在脱脱军营，也是凑巧了。那夜的前一天我们五千精骑刚刚劫了脱脱的粮草，我第一时间得到大获全胜的消息，就一个人连夜跑去脱脱军营探听，想看看粮草被劫后他们什么动静，下面会如何安排。”
“嗯，正巧赶上我们了！”杨无恨忍不住插道：“那脱脱粮草被劫是你策划的吗？”
“是的。”林月初点了点头：“我本来隐居世外，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可是有一天我在湘江边看到刘光彻的信使被青莲教的人杀了，才知道青莲教投靠了朝廷，那仅存一口气的信使临死前让我带着令牌去给刘光彻报信。本来我不想管这件事，但他临死前的一番话把我打动了，我连夜上衡山青莲教探听，得知消息确凿无疑，所以下山后，我就直接带着令牌去中原找刘光彻报信了。也就是在衡山，我的身份暴露了。”
杨无恨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你后来就一直给刘光彻出谋划策了？”
“是的，本来我打算把信带到就可以回去了。可是我在刘光彻的军营待了几天，看到他们行军布阵，真替他们着急，就他们那点见识，怎么可能打得赢脱脱，如果打不赢，我这忙了半天，信带的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直接上去跟他们说了我的看法，他们开始不信不听，我气得干脆把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将军打了一顿，他们才肯服我，从那之后一直听我的话。”说到这里，林月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月初妹妹你真了不起！这种事我就没本事做出来。”杨无恨一脸仰慕的眼神望着林月初。
林月初笑着继续道：“那天夜里，我看到你和慕容天铃跟暮雨打得激烈，知道是同道中人，所以就出手帮忙了啊，小事一桩，无恨姐不用一直挂在心上。”
“那后来为什么第二次又来帮我？”杨无恨一脸的感激之情。
“哦？第二次？”林月初眼珠滴溜溜地一转，背过手在旷野中踱了几步，嘻嘻笑道：“这个嘛，原因有很多。那天闯军营，动静闹得挺大，朝廷后来一直追查我们几个，我也对那天出现的几个同伴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好感，正巧后来遇到了飞扬，我才确定那晚有一个人是你。本来无想剑杨无恨的大名就如雷贯耳，我很想结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飞扬，他在我这整天练功心不在焉，呵呵，他心里有你呢，无恨姐，我要不带着他来找你，恐怕，他的功夫练不下去了。”
“是嘛！”杨无恨满脸一阵通红，突然觉得一阵尴尬。
“无恨姐，你是不是喜欢他？”林月初望着杨无恨一脸坏笑。
杨无恨害羞地低下了头，突然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她赶紧用手抹了一下：“不，月初妹妹，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他，对不对，我也觉得这件事好为难。”
“呸，我才不喜欢他！”林月初两眼望着天，咧了咧嘴：“这个家伙真花心！到处沾花惹草！”
“呵呵，你不喜欢他，干嘛还把珍贵的《火阳真经》给他？干嘛打架的时候那么护着他？干嘛一提到他嘴里就酸溜溜的？”杨无恨泪水刚擦尽，又不禁笑了出来。
“呵，我只是在培养一个能帮我打架的人罢了。”林月初不禁脸颊通红，是啊，我干嘛一提到他就犯酸呢，他有什么好，有时候还呆了吧唧的。
“嗯嗯，月初妹妹说的不错，飞扬公子确实值得培养。你觉得飞扬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杨无恨心里发笑，脸上却尽量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