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庄严
“这是什么地方？”
顾明再次醒来时，面前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血色空间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看不见边际，无遮无拦，顾明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却无法看到自身的模样，就像空气中就仿佛和他在忘川河内遇见的那个女鬼一般，你不能否认她的存在，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实体，可就是无法看见她。
“不必东张西望，此处什么都没有！”忽然间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
“你是谁？”顾明没有惊慌，连鬼物他都遇见过，再糟糕的局面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他语气里带着凝重，“为何把我带到这里来？”
“呵呵。”那苍老的声音里有些愉悦，“总算不像那只猴子那样，第一次来到这里大吼大叫。”
微微一顿，旋即继续道：“老夫乃雷音洞庄严道人，这里是血灵珠的须弥界内。”
“雷音洞？庄严道人？是仙道还是道宗？这朱红珠子是叫血灵珠么？”顾明心中疑惑更甚，当下将心中的想法吐露出来。现在
“老夫自然是修仙者！不过老夫与敌争斗落败，当时已然陨落，靠着血灵珠才保留下一点残存的神魂罢了。”
“至于道宗，哼！”那庄严道人的似乎有些不屑，“不过是一些争渡仙途失败的废物罢了，以为披上一层武道的外衣，就能掩盖掉过去么！”
“而现在在你手中血灵珠，是天地初开，万千生灵的本源祖血所凝聚而成的精华，无论是人族，还是妖魔族，所有生灵血脉的源头尽在血灵珠中。只要持有此宝，任何血脉生灵都奈何不了老夫……”
顾明忍不住“噗呲”一声轻笑，“前辈你前面说得倒还唬得了人，可血灵珠上未免破绽太大了吧！”
“嗯？”庄严道人心中不喜，语气虽然平淡，却是微微有些恼意，“有何不妥之处么？”
“不是晚辈对前辈之言有所质疑。”顾明却是先微微带有歉意地回了一句，旋即带着笑意向其说出了他的看法，“若说世间生灵的血脉都源于血灵珠，那持有此宝的前辈，谁又能奈何得你，又怎么会生死道消？真是可笑，可笑啊~”
“的确是可笑，可笑之极！”蓦地庄严道人失笑，若癫若狂，充满悲怆之感，“想老夫一世英名，却也只是坐井观天，盲目自大之辈。”
“前辈……”这般苦闷的哀叹真是令人闻之伤心，顾明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
顾明缓缓睁开眼睛，手中依旧放着朱红色的珠子，刚刚那一幕仿佛是南柯一梦，不过珠子传来血肉相连的感觉，以及心中得到了庄严道人的回应，一切告诉他这都是真实不虚的。
回想起庄严道人所说的一切。
“血灵珠的确是生灵的克星，就是化为厉鬼，同样如你上次所见，依旧无法幸免。”
那时血色的空间中显现出庄严道人的经历。
“昔日老夫参与仙妖大战，被一群鬼面黑袍人袭击，血灵珠对他们毫无用处，不过他们修为不高，只是靠着阵法以及悍不畏死才能与老夫周旋一二，倒也无惧。”
“突然一名年轻的文士从阵内冒出，轻易破开老夫的护体灵光，将老夫灭杀老夫，神魂遁入血灵珠前，只听到当时他身边的鬼面黑袍人，称呼其崔大人。”
这是庄严道人被伏击而死的全部过程，顾明又一次听到了鬼面黑袍人的踪迹，仙妖大战幕后的阴影比他从龟丞相那得知的要深得多。
心中又传来庄严道人的苍老之音，“万般皆下品，长生唯修真！老夫对于那位武祖倒也是好生敬佩，竟然让一些无缘长生大道的凡人能够获得一线长生之机。可受之于天，亦当还之于天。武道所谓的“人人如龙”犹如蝗虫般消耗天地，却从不考虑偿还天地，终究不是正道！”
“日后百脉融宝决炼成后，切记转修仙道，才有出路！”
顾明颔首答应，可心中却不愿放弃武道，固然仙道呼风唤雨威能强大，可伟力却是借助于天地，当天地的力量无法使用，和脆弱的凡人何异？
仙道他想修，武功他同样不会放弃。
推开杂物间的门板，探头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顾明偷偷循柱而上，跃身翻进楼上的窗台，发现进了一个微微脂粉气息的闺阁之中。里面有一张雕刻着龙凤的绣床，水兰的枕被整齐地叠放在床头，房内的布局上花草点缀，粉色的薄纱层层叠叠从上垂落于地，一种朦胧的暧昧在人心中不由滋生。
“呃？”顾明有些惊讶，“槽糕，怎么随便一翻，就翻进了姑娘家的闺房？”
顾明可不知道，这座阁楼之中，房间十之八九都是大同小异，以为自己不慎闯入女子的闺房之中。
回到窗台前，正打算翻身下去，旋即见到下方有着小厮正在催促厨子上菜，却是不好下去。
正在此时，闺房外传来脚步声，顾明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
一只纤细的柔荑轻轻推开闺门，莲步微动，轻盈曼妙的身姿缓缓踱步进屋。
反身将门微微合上，向着龙凤床走近。
顾明在此时有些尴尬，两难之下他躲身床底，他看不见来人的模样，可向床边走来的身姿，曼妙轻舞，想来也是芳容艳丽的美女，现在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默默卧着，不发出半点声响。
女子端坐在龙凤床上，久久不曾离开，这下可苦了顾明，这般下去何时可以离开。
床上的女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玉指轻轻敲击床岩，令顾明颇为心烦意乱，却发作不得，心中暗暗恼怒：“若不是为了你这姑娘家的清白着想，我何苦来哉！”
忽然窗台处传来三两声叩击音，似乎有着一些规律，叩击音停落时，清幽若泉水的嗓音从顾明上方轻轻发出，“冥猫护法，请进。”
“圣女！”一首黑影影从窗台掠进，恭敬地半跪于地，双手一拱。顾明见到的却是身着黑袍紫纹，面上带着墨色的猫脸面具。
“冥猫护法辛苦了，此次教主有何吩咐？”
“咦？这股气息是？”顾明心中传来庄严道人的惊奇声，“幽冥魔教竟还有余孽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