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前朝后宫陷动荡 2
吵吵闹闹的掖庭终于停下来，齐柔也放下了一口气，招呼着身边的嬷嬷给太皇太后看座看茶。
“太医方才怎么说？”太皇太后轻抿一口茶水，颇为不耐的问道。
霍秀儿只从床上扑下来，趴在地上期期艾艾的说：“老祖宗，是有人见不得我怀了皇上唯一的孩子，所以才想尽办法要弄死他！老祖宗您得替我做主！”
可太皇太后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般哭哭啼啼不懂礼数的，当即沉了脸：“皇上？秀太妃你搞搞清楚，如今勤政殿已经易主了！”
霍秀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心虚的看了一眼齐柔，捂住嘴巴。
“一个两个都应该送去梨园唱戏去，嗓门儿大的吵得哀家头疼。皇后，你来说。”
“是，”齐柔温温的应了一声，道：“方才太医院的院判来了，也给秀太妃诊了脉，说是孩儿本身挺稳妥的，只是骤然间受了外力，这才没能保住。”
齐柔一说，霍秀儿更觉得委屈了，趴在地上嘤嘤的哭起来。
眼见着太皇太后已经隐隐有要发作的样子，齐柔赶忙扭过头去训斥着霍秀儿身边的嬷嬷和丫头：“一个两个都是眼里头没有自家主子的吗？刚刚才小产了，也不说扶起来，地上多凉，落下了病根以后影响生养你们谁负得了责？”
霍秀儿身边跟着的丫头和嬷嬷都是从霍家带出来的，早已经被霍秀儿训的老实又木讷，听了齐柔的话才赶紧一起上前把霍秀儿抬回了床上。
太皇太后面色稍霁，“外力？可有说是什么外力？”
齐柔面露难色：“具体的太医恐怕也不好说”
“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太皇太后挥手：“去，把人给我叫来，哀家亲自问。”
不一会，老嬷嬷就带着太医院的院判进来了，是个上了年纪的白胡子老者，瞧着老成持重的，面相慈祥悲悯：“下官叩见太皇太后。”
“免礼吧，这位可是太医院的师大人？”
“回太皇太后的话，正是下官。”
“嗯，”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师大人在宫里头几十年，医术和人品哀家是放心的。”
师大人站起来，躬身道：“太皇太后谬赞。”
“你当得起，如今哀家也就直说了，当着掖庭这么多人面，你好生说说秀太妃小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大人抱拳道：“太皇太后恕罪，下官只是医者，医者仁心，只会治病，不会断案，秀太妃娘娘小产微臣能够确认的是由于外力作用，但具体是何种外力，谁施加的外力，微臣实在不好说，还得交给刑部来查一查才好。”
太医是个危险的职业，能在太医院一待就是几十年，宁瑶锦在心里暗道，这个师大人和稀泥的本事也算是个中翘楚了。
太皇太后想必也晓得，叫他过来问一问，也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霍敏儿，安抚安抚霍秀儿，若是霍敏儿招了，那刚好，该怎么办怎么办，若是霍敏儿不招，那也没办法定她的罪，后宫里头各方势力盘踞，处置了谁都不好，更何况如今发生矛盾的亲生姐妹，无论处置不处置，霍大人那边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太皇太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是这个理儿，是哀家为难师大人了。罢了，秀太妃，你可愿听哀家一句话？”
霍秀儿哪里有不听之理，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
“孩子掉了，固然可惜，可你跟敏太妃一母同胞，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如今才十几岁的光景，就已经成了太妃，要在这掖庭里头过一辈子，难道要一辈子都这般争斗下去？若是景誉那孩子醒转过来，你们为了争宠而斗也就罢了，如今景誉还不知道身子能不能调理过来，你们就这般窝里斗，都不想想自己以后退路的？”
这话说的恳切，霍秀儿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可一个母亲失了孩子的心情还是让她咽不下这口气，手卷沾着泪说：“老祖宗说的对，臣妾明白了。只是臣妾的孩子就这么白白枉死，臣妾不甘心呐”
“哀家给你们两条路，”太皇太后说，“要么来慈宁宫支取一笔银子，出宫去吧，回娘家也好，自立门户也好，只一条，不准另嫁，给靖誉守着就是了。要么，就一直呆在着掖庭里头，互相作伴孤独终老，你们自己个儿选，选好了告诉皇后便罢吧。”
齐柔有些惊讶的看着太皇太后，末了又看向宁瑶锦，目光里头有明显的问询和探究，后宫女子，且是已经承过宠的后宫女子，还能放出宫去？大胤历史上从来没有这种先例！
宁瑶锦摆了个无辜的表情，这后宫里头最大的就是太皇太后，或许是她吃斋念佛修了一副菩萨心肠，舍不得这些如花一般的女子就这么老死宫中，所以才给了她们另一种人生。
齐柔了然，眼中也涌出了一种渴望。
那是一种，对于现在生活的厌倦，和自由的渴望。
齐柔不愿意当皇后，一开始就是，这世间就是如此，陈婉儿拼了命的想要当皇后，周靖容却觉得对不住结发之妻齐柔，所以用皇后之位来补偿她，可这并不是齐柔想要的。
齐柔性子柔和，她是真的不适合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只是她的情况跟霍秀儿又不同，霍秀儿的丈夫如今已经不是皇上，她的丈夫却是。
太皇太后可以容许一个毫无轻重的太妃出宫，却不能允许当今皇后撂挑子走人。
这是她的命。
看着齐柔眼中渐渐熄灭的神采，宁瑶锦也是唏嘘不已，造化弄人，周靖容的这个补偿，害了两个女人。
从掖庭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左大人带着刑部的人风风火火的来了掖庭。
“下官左秀明给太皇太后请安，给温玉县主请安。”
太皇太后正准备上车辇，也是意外：“左大人来掖庭”
左大人拱手道：“方才皇贵妃娘娘派了人去刑部，让下官来一趟掖庭，说是有太妃小产了，恐怕其中有诈，下官奉命来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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