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宫内风云风波起 3
侍卫捂住小丫头的嘴巴,三两下就拖了出去,喧闹的掖庭骤然间恢复了安静,转变太过突然,一时间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宁瑶锦出面收拾残局:“好了,始作俑者也抓到了,不是敏太妃做的,秀太妃想必也会宽慰许多。皇后娘娘稍后会赏赐一些补品过来,秀太妃娘娘好好将养身子吧,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了。”
“那可不行!”霍秀儿一把拉住左大人的衣袖:“是不是那幕后指使的人是你的主子,所以不敢让她说出来?本宫一定要给本宫可怜的孩儿报仇的!你不说,本宫自有办法查明真相!”
左大人恨恨的甩开霍秀儿的手,拱手道:“秀太妃娘娘听微臣一句劝,还是莫要纠缠了,对您没有好处。”
“不就是个皇后,还能砍了我不成?!”霍秀儿的眼中透出几分阴毒来:“等着吧,本宫迟早要让你血债血偿。”
齐柔面无血色,声音却出奇的平静:“左大人先回刑部办差去吧,你呆在掖庭也不是很方便,后面的事情本宫自己处理便是。”
“是,敢问皇后娘娘,那个小丫头如何处置?”左大人的意思很明白,留着她,估计霍秀儿还不知道要作出什么妖来,谋害世子的罪名已经够大,不如处死算完。
可齐柔终究是没狠下心,只道:“送去京郊的水月庵吧,下半生念经赎罪也就是了。”
左大人看了宁瑶锦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才道:“微臣遵旨。”
从掖庭出来的时候,周靖容和陈婉儿早已经不在外头等着了,问了旁边的侍卫,说是皇上陪着皇贵妃娘娘去了太液池赏荷花去了。
齐柔笑了笑:“是啊,眼下荷花开的正好,桃花却早已经凋谢了。”
“皇后娘娘,那锦儿也先回慈宁宫去了。”
“温玉县主要是没事的话,陪本宫走走可好?”
宁瑶锦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答应道:“臣女遵旨,当归,你先回慈宁宫跟太皇太后说一声,午膳和晚膳不用等我了,我去皇后娘娘宫里头说说话儿。”
见状,齐柔也从善如流的吩咐自己的丫头:“你也先回坤宁宫去吧,让小厨房做一点乳酪杏仁酥。”
身边的丫头纷纷走了,掖庭的大门在身后越来越远,宁瑶锦跟在齐柔身后半步的位置,守着礼节往前慢慢走着。
齐柔淡笑道:“县主其实不用这般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的位置就会对调了。”
“礼不可废。”宁瑶锦说,“皇后娘娘如何知道臣女喜欢乳酪杏仁酥?”
“这朝野上下恐怕就没人不知道,”齐柔停下来,瞧着巍巍高耸的宫墙道:“县主,我很羡慕你。”
“皇后娘娘,您应该自称‘本宫’。”
“无所谓了,”齐柔回头一笑,温婉而沉静:“我从来都不是真心想当这个皇后,你知道的。县主今年十三了吧?”
“是。”
“我虚长你几岁,叫你一声锦儿可好?”齐柔索性摘下了头上沉重的纯金凤钗,“当皇后有什么好?天天被这东西压着,一天下来脖子疼,也不知道她为何就这般执着。”
或许是齐柔的动作让宁瑶锦也放下了礼法,便笑道:“是啊,有人为了皇位杀人无数,自然就有人为了皇后的位子吃苦,一切都是人的贪欲在作祟,只不过贪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我从小就跟着父亲饱读诗书,说实在的,当初不是没有其他来求亲的,也不是没有比他更有能耐的,可我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想太过复杂。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不但没有脱离开这个是非劝,反而到了最中心了。”
宁瑶锦笑着说:“闲云野鹤?这世间能有几人是铁了心的闲云野鹤?首先得顾温饱,其次得保的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有了足够的实力,才有资格闲云野鹤。”
“是啊,从前我就是看不透,以为燕王那样随遇而安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可燕王那般人物,肯定是瞧不上我的,便选了他”齐柔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就是想找个人把心里话说一说,而且她觉得,只有宁瑶锦听得懂。“我们幼时就见过的,他似乎是一直钟情于我,拒绝了先帝几次三番的赐婚,前前后后带着媒婆去了我们府上不下二十次,可我爹觉得他没出息,一直不同意,是我最后瞧着他是真的心诚,便答应了。当时想的真好,他没什么能耐,顶多是爱玩儿一点,别的皇子不会担心他,他的俸禄也够我们日常花销,这便知足了。”
宁瑶锦没说话,听齐柔继续说下去。
“刚成亲那两年,我们过得是真的不错。他虽然人不算聪明,可对我倒很是上心的,学人家燕王雕了木头小人儿送给我,可我一瞧,哪里是个人像,分明就是个棒槌。”齐柔说道这里,难掩脸上的笑意,可笑容终究没有停住太久,就消失了:“如今,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
宁瑶锦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得劝她宽心:“太皇太后常常与我说,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命数让你当了皇后,就好好当吧,顺其自然便是。”
齐柔回头看她,失笑:“我怕呀,饮月楼的传言屡试不爽,我是真的怕。”
“所谓传言,那必定是有人编纂的,哪里有那么邪乎?”宁瑶锦道:“且放宽心吧,宫里头有太皇太后在,陈婉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安心当你的皇后娘娘便是。”
不知不觉,两人便走到了坤宁宫的门口,齐柔拉着她的手进了屋,“这坤宁宫太大了,我又不习惯又丫头时常在身边晃,总是一个人呆着,说话都是有回音的。好在今天你来了,来帮我暖暖房子也好。”
“眼下还是夏日,坤宁宫怎的这般凉爽?皇后娘娘可是用了冰?”
“哪里有冰可以用,如今朝野里谁说了算你又不是不知道,冰都送去了贵妃宫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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