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会这种神功
梦若木坚持背完了单词才睡觉。
她已经不知道扫了多少遍院子了，手心忽然传来一阵恶痛，梦若木一看，只见那两双手上的水泡都磨破了，血水沾上了扫帚。
她刚要伸手去捧地上的叶子就被人拦了下来。“老师。”
男人拿起扫帚，只见那扫帚在他手中仿佛一根羽毛般轻盈，但当扫帚被拍在地上的时候，那股力道却是重有千斤。
它打在地上，带起一股劲风将落叶尽数托起，它们高过了木围，扫帚轻轻一推就将它们送进了木围里。
梦若木瞪大了眼睛看着，只见地上没有剩下一片残叶。
“老师……好厉害。”
男人道，“你可看清楚了？”
梦若木一怔，“看清楚什么？”
“我方才的动作，你看清楚了没有？”
梦若木赶紧点头，“看清楚了，一拍一推，它们就进去了，老师真厉害！”
“你来试试。”
“我！”梦若木不敢接扫帚，“我不会，老师，我哪里会这种神功啊。”
“这不是神功，只是力道的巧用，你可以做到，试试。”
面对老师渐渐变得严肃的脸色，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老师，没有树叶了。”
他从围里捡起一片叶子向空中扔去，只见那叶子向一支利箭一样钻进了大树的树冠里，片刻功夫，树上的叶子哗哗哗掉了一地。
梦若木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树叶，震惊地吞了口口水。
地上的树叶不多，只有薄薄的一层，很适合她练习。
梦若木双手握紧扫把，然后高高举起猛地朝地上拍去，那些叶子飞倒是飞起来，可飞得到处都是，而且还没高过一米三的木围。
梦若木尴尬地看了男人一眼，“老师……”
“继续。”
“是。”
不就是一拍一推嘛，可是她做出来偏不是老师那样的，就算咬牙使尽全力也只能弄进去几片叶子。
梦若木垂头丧气，“看来我真是笨。”
她醒过来的时候，宿舍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她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寝室，渐渐回想起刚才做的梦。她能回想起扫落叶的过程，能回想起把落叶弄进木围里的过程，可偏偏想不起那本画册上的内容。
她从来没跟同学说过这事儿，怕惹来别人的嘲笑，这世上哪来这么玄乎的事。
梦若木钻进被子里，拿手机照了照手掌，没有水泡，可是为什么会有痛感，而且这么真实。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她产生幻觉了，她越来越像一个彻底的嗜睡症患者。
梦若木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又给那个女人发了条短信：我好像有幻觉了。
这一次，短信回复得出乎意料的快，梦若木看着上面的字：如果这种情况持续出现，你就来找我，记着，一定要来，我会尽全力帮你。
她的脑子颤了颤，什么意思，这代表着很严重吗，可是她之前还说她的症状有所好转，自己是不是要再去见一次这个医生。
起床铃响了，舍友们都相继醒了。
穆雨从上铺爬下来，习惯性地喊，“木头起床啦！”她才喊出口就吓了一跳，“木头，你自己醒了！”
她掀开被子下来，“嗯，醒了好一会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万年光棍找着老王八，梦若木自己起床了！”冬梅惊道。
梦若木自行去洗漱，“什么光棍王八。”
穆雨笑笑，“木头，我觉得你以后说不定都能自己起来。”
梦若木包着一嘴牙膏泡沫，“希望吧。”
“小雨，我手疼得很。”
“手疼？我看看。”穆雨抓着她的手瞧了瞧，“没什么呀，怎么个疼法？”
“不知道，就是很疼。”
穆雨又瞧了一遍，“没有伤口怎么会疼呢，难道伤到里面了，不会是骨头痛吧？”
“不是，就是表面疼。”
“奇了怪了，要不去医务室看看？”
梦若木抽回手，“不用。”
“真的不用？”
“真的，走吧，集合跑步了。”
上午前两节课结束，梦若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两节课她都没有很疲惫的感觉，老师讲的东西她多半都听进去了，但是她有预感，后两节课是挨不过去的。
果然，连课间操都没做她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老齐吩咐人把她弄到了办公室里。
廖宏笑道，“这学生好像最多只能坚持两节课。”
老齐笑笑，“已经很不错了。分班的事情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好了，三到十班人数都很平均，”廖宏看了一眼梦若木，“话说，你真的要把她带到二班去？”
“那是肯定的，她跟其他的班主任都不熟，而且他们也不了解这个学生的情况，我只有带着她跟我去二班。”
廖宏笑笑，“我不介意你把她扔我班上来。”
老齐摇头笑笑，“你那是理科班，我怕她在你那里病情恶化。”
“万一她自己想选理科呢？”
“她绝对不会，她到现在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出来，电路也只知道一条线连通，她选理科除非她疯了。”
廖宏听了哈哈大笑，“初中高中学了这么多年她白学了，我真想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择科意向表打印出来没有？”
“放心，今天晚自习的时候会发到各个班上，下个星期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梦若木的扫把啪的一声打下去，地上的叶子依旧是满天乱飞，靠着绝望中的一丝倔强，她还在尝试。
“停下。”男人说话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老师，我在想着把它弄进去。”
他的声音冷冷的，“错了，你在想着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梦若木低着头，“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我不知道。”
“你只是想让我看到你的努力，你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如何攻克它的问题上，你只是想在我面前表现出你的勤奋。”
梦若木低着头不说话，她好像就是这样想的。
“你没有欺骗到我，反而害了自己，你觉得呢？”
“是。”
“你回去吧，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接着扫。”
她被赶了回来。
梦若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办公室里，这个时间刚好该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