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你求我的
老齐对梦若木越好，梦若木心里就越难受，因为她没有能力跟着老齐去二班，这就意味着她的好日子可能要到头了。
下午的第三节课，她又睡了。
“今天下午咱们班做清洁，别忘了！”钟麟在班上吼着。
穆雨在扫办公室，她敲了敲睡着的梦若木，“这怕是又要一觉睡到晚上了。”
黎俊生笑道，“我羡慕她，真心话。”
古院
梦若木已经很少挨打了，只要老师不加快速度她就能轻松躲过，而且大多数时候都能还击。
“反应要快。”
“是。”
梦若木手中的棍子啪的一声被打落了，她愣在原地，“老师……”
“不用捡，你不需要它了。”
“为什么？”
男人朝着最右边的一间屋子走去，“跟我来。”
梦若木跟了去，只见这屋子里面空荡荡的，但墙壁上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宝剑，她从来没见过这些，一时间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男人缓缓道，“从现在开始你便用剑。”
梦若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那把青纹剑，赶紧吓得缩回了手，“老师，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剑，会伤人的，万一我不小心那什么，怎么办？”
梦若木被瞪了一眼，“这些东西你还没能力碰，”男人走到墙角拿起一把木剑扔了过来，“你只能用这个。”
“呃，”梦若木一把接住，“这个好，老师英明。”
“老师，这些剑都是你收藏的？”
他望着那些剑，眼中尽是痴迷，“嗯。”
“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
梦若木一听，赶紧兴奋地向对面跑去，那一把隐隐透着寒光的剑早已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但是它挂得太高，梦若木拿不到。
梦若木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指着它赞叹，“它好漂亮。”
男人也盯着那剑，眼神里颇有痛惜，“承影、含光、霄练，殷天子三剑现在只剩承影了。”
“承影，”梦若木痴痴念道，“殷天子三剑，还有两把呢？”
“被人带进坟墓了。”
“哦。”梦若木对这些剑一无所知，唯一听过的就只有轩辕，干将和莫邪，这还是在电视剧里听过的。哦，她还知道两把，紫电和青霜，这是课本上滕王阁序里写到的。
她指着承影，“老师，可以取下来看吗？”
“此为乱世之剑，不可出鞘。”
梦若木一怔，“这么厉害，还乱世！那我不拔出来就是了，可以看吗老师？”
男人点了点头，承影便落在了她手里，梦若木接着剑的手猛地往下一沉，“这么重！”
她双手捧着承影从头到尾瞧了一遍，即使剑身被隐在剑鞘里，肃杀之气也直逼梦若木心神，“老师，快把它放回去吧。”梦若木不敢再去看它，它透出古老杀意让人胆颤惊心。
承影被重新挂了回去。
“老师，虽然我不懂剑，但它们看起来好像都很厉害，你随便把它们挂在这里不怕被人偷了吗？”
男人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偷得到。”
“为什么？”
“拿着你的木剑出来。”男人向院子里走去。
“哦。”
“我拿棍，你用剑，直到你打落我的棍为止，明白吗？”
梦若木点头，“明白。”
钟麟瞅着梦若木，“上晚自习了，她还不醒？穆雨，你想想办法。”
穆雨摊摊手，“从前天开始就没有人能弄醒她了，除非她自己醒来，不过这几天她都醒得很准时。”
钟麟笑笑，“上次邓寒予一巴掌把她打醒了，要不我们也试试？”
“你确定要试？”
钟麟笑着点了点头。
古院
“你在这里会忘了那里，你在那里却能想起这里，既然如此，那你便两边兼顾好了。”
“老师在说什么？”梦若木满脸疑惑，“什么这里那里？”
男人看着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时间都将属于我，一毫一厘都不能浪费，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老师，什么意思啊……”
“回去吧。”
钟麟放下高高扬起的手掌，“算了，下不去手。”
“她醒了！”穆雨惊道，“木头，你醒了！快快快，去吃饭，要上课了。”
梦若木怔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穆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木头。”
她还是不说话。
“木头，你怎么了？”穆雨皱着眉。
只见梦若木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回到教室，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速地画着什么，笔尖动的飞快，力道也大，纸上被戳出了很多窟窿。
穆雨和钟麟追过来，“木头，你在干嘛，你别吓我！”
钟麟愣了，“她怎么了？”
草稿纸上，一个小人儿迅速成形，她又翻到第二篇接着画，手上的笔飞快地滑动。
“木头，你为什么要画这个，木头，你别吓我！”穆雨去抢她手上的笔，但那只笔像是长在了她手上，怎么扯也扯不掉。
有不少同学围了过来，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老齐走了进来，“都回座位！”
穆雨焦急地看着老齐，“老师，木头这是怎么了？”
老齐凑过来，“孩子，你在画什么？”
“告诉老师，你在画什么？”
因为用力过猛，笔尖折断了，她的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千金笑。
老齐皱了皱眉，明显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梦若木目不转睛地看着草稿纸，忽然，她又疯了，疯狂地撕掉了草稿纸。
老齐一把抓着她，“行了丫头，跟我去办公室。”
梦若木终于想起来那本画册上是什么了，当她想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要把它画下来，以前她只能想起那个古院，那个老师，以及一些挨打的过程，而现在，她全都能记起来了。
但当她画出千金笑的时候，脑子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要毁了它，必须毁了它，它只能存在于她记忆里。
那好像是那个老师的声音。
“幻觉，”她看着老齐，“老师，我有幻觉了，我好像真的有幻觉了……”
老齐拍着她肩膀笑笑，“你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你饿了没，先去食堂把饭吃了。”
梦若木点头。
“那快去吧，完了后来我办公室。”
老齐掏出手机给梦若木的妈妈发了条短信。
梦若木没有去食堂，而是跑去寝室拿了手机，她一路跑出了校门。
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去星海大道樱花小苑。”
梦若木在电梯里按下了28楼。
28-1此刻就在她面前，她按响了门铃。
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打开了门，迎面给了她一个拥抱，“快进来。”
这个女人的家真豪华，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个小区本来就是个高档小区。梦若木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女人刚给她倒的热水。
“孙姨，别告诉我妈妈。”
女人一直脸带微笑，“为什么？”
“我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梦若木低着头，“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有病，可是我越来越无法说服自己了，我有了幻觉，越来越严重，我只能来找你，请孙姨帮我。”
“很高兴你信任我，若木，我会尽全力帮你的，相信我。”她拉着梦若木的手柔声道。
“幻觉出现多久了？”
“如果真要仔细算的话，很久以前就有了，只是最近才开始严重。”
“都是些什么样的幻觉？”女人盯着她，似乎很期待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做梦和幻觉是不一样的，对吗孙姨？”
女人点了点头。
“可是我的梦和幻觉是连起来的，我在梦里梦见遭罪，醒来后身上就会痛，我觉得痛就是我的幻觉。”
女人一直盯着她，“我想知道你梦见了什么，上次你说的那些画，现在能想起来了吗？”
梦若木点头，“能，而且很清楚，我刚才还在纸上画过。”
女人的眼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惊喜，“你画出来我看看，那或许就是你的潜意识，我看了才能对症下药。”
“嗯。”
女人把笔和纸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开始吧，一定要一笔不漏地画下来。”
“嗯，我会的。”
随着梦若木画出的人数越来越多，女人眼中的惊喜越盛。
梦若木的笔尖突然顿住了。
“若木，你怎么停了，接着画呀，快画！”
梦若木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塑。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若木！”她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梦如木被这一推，便倒在桌上睡着了。
女人的脸色极其难看，这时，梦若木的手机响了起来，女人接起电话，“喂，曾姐，嗯，若木在我这儿，你别担心，我会送她回学校，好，你给班主任说一声，我明天送她回去，不谢。”
古院
梦若木怔怔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这是在梦里？”
男人道，“你一直在梦里，只是你以前在这里的时候意识不到这是梦罢了，只有你醒了才会记得这是梦。”
“我知道是你叫我来的，你为什么要控制我？”
男人忽然有些不高兴了，“是你当初求着要认我做师父，我现在教你，你不乐意了？”
“我求着你……”梦若木前两年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似乎在那两年里她的每一场梦都是在求着一个人，死活要拜他为师，梦若木惊了，她这是活在了梦的世界里吗？
“想起来了没有？”男人道。
“嗯，我求了你两年，你终于答应了，现在你在教我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