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许久不见,很想
陆沉微微笑道：“以后我都会指点你，我会让你变得跟以前一样。”
梦若木忽然怔了怔，抬眼望着他，“以前是什么样？”
“你很骄傲，你总是说这世界太无趣了，这就是个凡尘俗世，凡到底，俗到底了。”他忽地笑了，“所以你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临凡，临凡是我见过最幼稚的女人，可我却爱她。”
“临凡……”她缓缓念到。
“没错，临凡。”他站在她面前，凝视着她的双眸，一些熟悉的感情瞬间涌上心头，他忍不住低头想去吻她，像从前那样。
梦若木迅速往后退开，神情有些惧怕也有些尴尬，“我有喜欢的人了。”她道。
他怔了怔，眉心皱了皱，“可是临凡，许久不见，我很想你。”
梦若木摇摇头，“我不想你。”
他朝她靠近，“我想抱抱你。”
“不可以。”
他的眉头锁得更甚了，他顿住脚步，“好，我不抱。你喜欢那个小子吗，那个幼稚的张墨。”
“嗯。”
“他太小了，心智远远不如我们成熟，他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配。”
“你不是说我也很幼稚吗，刚好呢。”
“可我们才是夫妻。”
“不。”她摇头，“临凡早就不在了，我是梦若木，我之所以做这些是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家人，我的爱人。”
“你不是为了使命？”他有些震惊。
“使命，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是梦若木。”
“你是临凡！”他终于一改平淡的语气，提高了音调。
“至少现在不是！”她也吼道。
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忽然平复了下来，他望着梦若木的眼睛道：“也好，临凡或许还会恨我，可你不会，从现在开始，我要成为梦若木的丈夫。”
梦若木沉声道：“你不要害张墨！”
“不会，我有胜算，毕竟我了解你的一切。”
梦若木不再理会他，提剑转身接着练习。
在她练得不对的地方，陆沉会帮忙，不过梦若木在与他过招时明显没有先前自在，为了让她达到最佳效果，陆沉一晃剑柄，手中的木剑便成了铁剑，锋利无匹。
“全神贯注。”他笑笑。
梦若木走之前问道：“这是哪里？”
“你静下心来仔细听听远处的声音。”
她静下心来听，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
“闭上眼。”
她闭上眼，许久后一点声音才慢慢传进她耳朵里，嘚嘚嘚，“马蹄声？”她有些惊讶地睁开眼。
“我们的东面是战场。”
“什么战场？”
“秦国的战场，横扫六国。”
“战国！”梦若木大惊，“那老师……”
“没错，他是赵国人，所以他不能久留，此刻的赵国已经濒临灭亡，你老师已受奸人陷害。”
梦若木有些发愣，她觉得事情太过迷幻。
陆沉道：“相信你也有所感悟，无论哪一个时空都是可以平衡存在的，他们都是虚幻的，你无需觉得有什么不可理解。用我的话说就是如果你在这里杀了人，他们不叫死去，而是消失。”
“死去和消失不一样？”梦若木为这一理论感到震惊。
“死去是相对于人而言，消失只相对于空间；前者有痛苦，而后者就像是一粒尘埃掉进土里，是无知无觉的宿命。”
“难道这里的人死了不痛苦吗？”
“当然痛苦，只不过对于你来说没有，他们对于你来说都是虚幻的，是假的，你不该为他们感到痛苦。”他盯着她泛着恐惧的双眼，“你该做的是拿他们练手。”
梦若木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着像风一样奔驰了数里，来到了那人马嘶鸣的战场上。
他们身上穿着赵兵的衣服，站在血淋淋的杀戮场中央，周围吼声震天，兵器互相搏杀，马蹄互相践踏。
陆沉的手指拂过她手中的狐木剑，狐木即刻变成了一把雪亮的钢铁长剑，光滑的剑身映照出一张张沾满了血迹的脸。
一张血脸倒在了梦若木的脚上，他那被刺穿的颈动脉里喷出血溅了梦若木一裤腿。他的眼睛瞪得异常的大，就像死不瞑目的鬼。
“啊！”她吓得频频往后退去，一具被砍成两截的尸体被人扔过来砸在了她的后背，她被迫止住后退。待转过头去看时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踉踉跄跄地逃跑，一路上踢着那些残骸，身上染满了鲜血。一个生在和平年代的人突然看见这样的场景不崩溃就不错了，更何谈意识清醒地逃跑。
一个五大三粗的秦兵举着大刀朝她砍来，那刀还没砍下，刀刃上的血水就已经滴在了她的脸上。这种真实的触觉以及新鲜血液的味道猛烈地刺激了梦若木的神经，她瞪大了双眼望着那把即将落下来的大刀，这刀将把她劈成两半，然后血喷如注。
陆沉挡开了那把大刀，一剑扎穿了那个秦兵的喉咙，当剑拔出来的时候，梦若木看见了一双恶魔般的眼睛，那个秦兵的眼睛异常的可怖。
陆沉抓起她的手，帮她握紧手中的剑，“杀！”
“不……”
“难得的机会，别枉费了你老师的一番心意。”
“不！”她死死抓着陆沉的衣袖，“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回不去了！”
又一个秦兵持刀砍来，陆沉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他把那个秦兵提到她面前，“你看看，不就是个死人而已，一点都不可怕！”
“疯子……疯子！”她大叫着想要逃开。
陆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你不是还要学轮藏吗，轮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的，你注定要经历比这更残酷的训练，你注定的！”
“你放开我，放开，你这个疯子！”
前方一大批秦兵咆哮着冲了过来，呆愣的梦若木几乎被恐惧吞噬。陆沉的眼中浮现出杀意，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秦兵，一把夺过梦若木手中的剑握在自己手上，他一手一剑像疾风一样冲秦兵奔驰而去。
他从中间冲破秦兵的阵营，锋利的剑刃分别割在两旁秦兵的喉咙上，溅起十几道弧度一致的鲜血柱。
他又凭空出现在梦若木身边，把剑交还给她，轻声笑道：“你这剑终于沾了血了，你杀人了。”
“我没有！”她咆哮着。
她失了魂一样往远处奔逃，在她面前是成堆的赵兵的尸体，那些断臂残肢映入她的眼中，就像鲜血染红了她的瞳孔，她终于痴痴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