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如夜的女人
北京，龙侯阁的招待室，所有合作人都在这里喝茶歇息，等着展会开始。
梦若木打量着这里的陈设，一切都那么高大上，随便一个摆件可能都是好几十万，也不定有好多上百万的，想来这就是挥金如土的生活。
不过这里的人却是很奇怪，他们明明很有钱，但没有人表现得很喜欢钱的样子，他们好像不在乎钱，反而更在乎那些藏品，会对着那些藏品露出惊叹的目光。
“开始了，小木，走吧。”欧阳道。
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那座高大上的会展大楼，骆明书画协会一共来了十三人，走在一起。欧阳指着一片区域，“那边是国际区，另一边是国内。”
“龙侯阁的区域在最显眼的位置。”
根本不用刻意去寻找，只一眼望去就能见着两位穿着旗袍的超级美女站在那里，冲经过的人问好和介绍作品。
“确实显眼。”梦若木感叹。
他们朝龙侯阁的位置走去。
那一排排的古玩艺术品个个都让人惊叹。
梦若木往里走去，一眼便瞧见了那幅水彩莲花图，她亲眼见到这幅画在老师的笔下诞生，当时的惊艳已经无法形容，现在它被挂在这橱窗里更显得高贵了。
在橱窗下站这一个人，一身麻衣。
“云先生！”欧阳等人惊讶无比，“您是怎么来的？”
晓云空不知道怎么回答，梦若木支支吾吾地道：“可能……办了个假身份证吧。”
欧阳等人惊掉了下巴。
梦若木倒是早就猜到了他会来，他怎么可能放心放梦若木独自外出，到时候也被人掳了怎么是好。“老师，你的莲花图真有档次。”梦若木上前笑道。
“我要买那幅画。”一个女人对工作人员道。
在这安静的地方，她的声音显得很明亮，龙侯阁里几乎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梦若木见着她的时候就震惊了，她长的美丽，神情却冷傲，身材很高挑，穿着一袭黑色的小西装，脚踩一双宝蓝色高跟鞋，头发只长到颈窝。
她的瞳孔漆黑，好像装了一个夜空。
梦若木见过她，在那一天晚上，那个如夜般的女人。
“我要买这幅画。”她又说了一遍，她的眼睛是看着晓云空的。
漂亮的工作人员笑道：“好的，我们帮您联系。”
“不卖。”晓云空忽然道。他的声音也很明亮，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到这里来。
工作人员似乎觉得好笑，忍不住掩嘴笑了笑，然后对晓云空道：“先生，这幅画的交易权属于作者本人，连我们也没有资格做主。”
“那么，还是不卖。”晓云空面无表情的道。
黑衣女人走了过来，脸上忽然挂起了一个看似和善的笑容，“只是一幅画，别那么舍不得，我还没跟你要人呢。”说着她看了梦若木一眼。
晓云空的脸色从没像现在这么阴郁，“人和画，都休想。”
工作人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欧阳悄悄问梦若木，“他俩认识？”
梦若木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有不少人好奇地凑到了那幅画面前，指指点点。
有人赞叹，“笔法奇好！”
“色彩绝佳，值得买下。”
一个中年女人道：“没有题名，没有章印，谁知道作者是谁？”
这时，欧阳上前得意道：“作者就是这位晓云空先生。”
女人打量了一眼晓云空，礼貌地伸出手，“幸会，我叫戴红星，是这次主办方的负责人。”
晓云空一动不动。
梦若木小声提醒，“老师，握手啊，就像电视里那样。”
他还是不握手，只道了句，“幸会。”
戴红星也不生气，收回了手笑道：“我送先生一个印章，先生要吗？”
“无功不受禄。”
戴红星愣了一会儿后笑道：“有功，您为艺术做了贡献。”
“那既然这样，你便送吧。”
一旁的人听得一脸呆滞，仿佛跟那俩人不在同一个频道。
她走到展览玉石的柜台，指着一枚田黄石，“就这个。”
工作人员脸上的尴尬还未缓解，不过也努力微笑道：“这是一枚上好的田黄石，做印章最合适。”
戴红星道：“我知道这是你们龙二少爷的东西，我自己去跟他谈吧，你先去忙。”
“好的。”
工作人员赶紧撤到一旁，拉着另一个同伴的手，长长的松了口气。
同伴小声道：“我都替你紧张得要死，下次说话注意点，别得罪了作者又得罪了客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嗯嗯！”
“她是夜吗？”梦若木问了一句。
“是。”晓云空答。
梦若木转头看夜，夜也正看着她，夜的脸上露出一个胜利在握的笑容。
趁欧阳他们和戴红星聊天，梦若木走到夜面前，她要微微抬眼才能对上她的目光。“你把张墨和胡清怎么了？”
夜收起笑容，“杀了。”
梦若木的眼底仿佛有一个死神要挣扎而出来扼住夜的喉咙。
夜又忽地笑了，“杀了，你又能怎样？不如你拿着源来找我，我护你及你爱的人一生平安。”
梦若木望着她的笑容，好像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追求的是平安，是身边的人幸福快乐，然而当真有那么一个可能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自己不是要那些。好像她此刻是殷临凡，她要的是天下的安逸，而不是这片刻的安逸。
“怎么，舍不得？”夜道，“还是你人也想要，源也想要。”
晓云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一把将梦若木拉了过去，对梦若木道：“你要跟她做交易话，会输得精光。”
“我不会跟她做交易。”梦若木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
“那就好。”
夜笑笑，“我们还是说说这幅画吧，我要它。”
“不卖。”晓云空和梦若木异口同声。
夜把食指放在唇边摇了摇，“我偏偏要和你们做交易，要胡……还是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