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六章 叛变的那一个去
爷爷走进病房看见张墨醒了,喜不自胜,“谢天谢地,没什么事!”
“太好了,没事……”他的粗糙的手掌在眼角边抹了一下,张墨看见了,他是在揩泪水。
“爷爷。”他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
爷爷弯下腰来笑道:“吃饭不?想吃什么?”
“蒸鱼。”
“好。”
张墨坐起来,“可以回去了,出院手续办完了没有?”
“我这就去办,咱们出去吃鱼。”爷爷道。
看着他转身出病房的那一刻,张墨心头有些泛酸,他真的是年纪大了,连背影都多了一分苍老。
为什么突然晕倒?张墨根本不认可医生的那些说辞,那天自己看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会不会是眼睛出了问题。
“什么,卖了?”正吃着饭,张墨忽然惊道。
爷爷缓缓地点头,“嗯,卖了。”
“怎么能卖呢爷爷,这可是我们唯一的财产了,卖了咱爷俩靠什么生活你有没有想过?”因为有些不解或者说气愤,张墨的嗓门不自觉提高了一度。
爷爷的眼角微微往下垂,是苍老所致。他道:“给你留了座茶园,还是会很富足的。”
“茶园哪够啊。”
爷爷站起身来,睡在他腿上的庄主喵了一声跳了下去。“你不是要学医吗,你好好学,其他的不用管了,我看不山庄看个茶园还是没问题的。”
“就为这个?”张墨道。
爷爷缓缓道:“我梦到了你爸妈,他们说把山庄卖了,那我就卖了呗。”
“一个梦而已哪就至于把自己的山头都卖了啊,您是老糊涂啦!”
“老糊涂了……”爷爷重复了一遍,然后缓步朝门口走去,“反正钱也够多了,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处,你不是要学医吗,以后自己挣去。”
爷爷跨出了门槛,朝着自己的那间屋子走去。
他们家修得像个四合院一样,爷爷的房间就在张墨旁边,张墨都能听见他关门的声音。他这大白天的关门,张墨还是头次见,看来真的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张墨忍不住叹了口气,坐下来吃饭,吃完背书。
也不知为什么,那医书就是越看越起劲,像是毒品,上瘾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张墨偷偷跑到医院去给眼睛做了个检查,结果除了有一点近视以外什么问题都没有。他还是疑惑,怎么那天看东西就全变色了呢?
这一晚,他在梦里呼喊晓云空。
“老师,老师你在哪儿?不是要教我看病吗?”
他找了大概半个钟头,晓云空也没现身。
“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他可是比我都来得早。”
在一座巍峨磅礴的大山山头,那人早就摆好了一盘棋等着人来下,可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根本不和他下棋。
那人摇着头叹气,“又有什么事?”
“我做了一件错事,怎么办?”
那人噗嗤笑了,“你做错的事,止这一件吗?”
“不止,可这一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晓云空,先陪我下盘棋我就告诉你怎么补救,如何?”
晓云空皱着眉头坐下,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发神。随后道:“你自己叫晓云空这三个字不觉得别扭吗?”
他率先走出一颗棋子,“叫自己的名字怎么会别扭,很顺口呢。”
“你都说了是自己的名字,我看是不是到时候该还给你了,你拿回去吧。”
他摇摇头,“等一等吧,我现在还不想要。”
“你不想要难道我就想要了?”
那人瞪着晓云空,“那你想怎样,当初赠你的时候你慷慨收下的,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晓云空翻下一个白眼,“我都替你保管名字这么多年了,都快忘了我自己了。”
那人呵呵一笑,“你才不会忘了你自己呢,你这个自私的家伙。”
晓云空落下一子,“下完这盘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办。”
那人笑了笑,“罢了,你且讲讲是何事?”
“半世纪前,殷临凡夫妇在那一场变故中,一逃一叛,我们都知道当时叛的那一个并没有去幽魇,可他消失的那几十年又去了哪里?”
下棋人专心致志的下棋,走了几个回合后才缓缓道:“既没有叛去幽魇,那必是找了个地方赎罪去了。”
“用什么样的方式赎罪?”
又走了几个回合他道:“用命呗。”
晓云空从棋盘中抬起手,“他怎么可能用命,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当然是你傻。”那人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当时他是为了什么而叛变的,他又怎么可能舍得用命去赎罪,这不是互相矛盾么?”
“人,本来就是个矛盾的动物,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吗?”
“人确实是难以捉摸,不过你说的,我仍然难以置信。”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那你便自己想一个说得通的说辞,或者你亲自去找寻当年的真相。”
“不用找了。”晓云空一口道。
“哦?为何?”
“你说的是对的,他确实用命来赎了罪。”
那人沉着脸看着晓云空,“你早就有了答案何必还来问我?”
“因为我不信这个答案,当初的境况你也是亲眼目睹的,我信他肯悔过但却不信他肯死。”
“既然你不信,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去哪儿,所以来找你。”
“最近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他道,“陆沉死了,对吧,还有虚怀的人死了五个,现在轩辕就在西北边的沙漠之中。”
晓云空显得忧心忡忡,“是啊,他们来沙漠了。”
“既然来了,他们会一并把所有事情处理完,你恐怕有的忙了。”
“你刚刚说他死了,我看未必。”
那人笑了笑,“是啊,当年赎罪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