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她的坚忍与脆弱
安璃苏眨着琉璃眸子,俏皮的说道:“悄悄话~”
生怕老太太当面问这男人结婚的事,安璃苏再次开腔:“奶奶,我们扶您一起去吃饭。”。
“诶,好~”一人一边扶着步履微微蹒跚的老太太往正厅走去。晚宴就设在家里,俩人把老太太扶到座位做好。安璃苏忽然感觉肚子似乎有一股熟悉的热流涌出来,一阵窘色,该不会是大姨妈来访了吧?
她的月事向来不准,可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这几天了,幸好包里一直有备用的。安璃苏快步走到一楼的洗手间,欲要查看。
望着那一抹嫣红,果然安璃苏稍微收拾好。站在全身镜前面,把刚哭花的妆容,精心的修饰一番。嫩白如葱的尾指,抹了下唇,抹匀了娇艳的粉色。
匆匆收拾好东西,伸手按下门柄,拉开洗手间的门。抬眸突然看见一位身着墨绿色旗袍,打扮雍容华贵的妇女伫立在门口的栏杆处。
安璃苏驻足,琉璃眸光一沉,下意识的挺直脊柱,双肩往后舒展,下巴微昂,摆出一个自信的的姿态。握着素白色手包的指尖也微微用力,唇瓣抿紧不语。
只见那抹墨绿优雅的转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极了古代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可惜,安璃苏早已看透这女人的嘴脸,不得不说,宋岚的演技了得。一面对她百般羞辱,一面对她儿子诉苦,说她野蛮无理,乡下出来的穷酸人,一点都不懂得尊重长辈。
“安小姐,多年不见,还好吗?”连声音也是大户人家小姐应有的温婉。
安璃苏不急不缓的迎上她的眼眸,“不知道宋女士有何事?”冷清的嗓音不带一丝波澜。
宋岚内心轻微怔动,这小丫头竟然变化那么大?不仅容颜变的更加惊艳,而且脾性全然不似几年前的那般胆怯?“安小姐,在国外呆的好好的,为何又回来呢?”宋岚伸手拢了拢早已盘好的发髻,“回来也就算了,怎么又缠上衡儿呢?”温婉的声音中带有浓烈的不满情绪和警告意味。
安璃苏看着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虚伪的女人,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迈开腿,侧身倚在檀木的栏杆上,嘴角扬起一抹浓烈的讥笑,反问道“我回来与你何干?况且,是你宝贝儿子死皮赖脸缠上我的。”
宋岚竟然轻笑几声,露出洁白的贝齿,配上深红色的纯色,在这略微昏暗灯光的走廊中,竟然有股阴森的气息。安璃苏背脊窜起一股寒意,裸露在外的肌肤浮现一片鸡皮疙瘩。
“安璃苏~别以为你出国几年,渡了层金回来,朽木就真的能以假乱真,变成黄金了?别恬不知耻的想攀上衡儿?”宋岚忽然收起笑意,阴鸷的眸光射向她,“野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依旧温婉的声音,但却掺杂了厚重的威胁韵味。走廊边上的翠竹在秋风的吹拂下莎莎作响,投射在纯白色的墙上的影子也如黑蛇般游走。
安璃苏瞬间察觉浑身寒气逼人,而且下腹传来隐约的痛楚。但是她不能在这女人面前露怯,嘴角倏尔勾起冷漠的笑意:“怎么办?我从小就喜欢挑战不可能宋女士不准我进唐家,而我偏偏就要嫁给唐厉衡!”
宋岚嫌弃的扯出一抹嗤笑,“一个大学没毕业,在酒吧陪笑卖酒,卖/身的低贱女人,竟然妄想嫁入我唐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琉璃瞳仁快速掠过一丝狠烈,眉角眼梢似乎染上一层白雪。牙根咬紧,握着包包的手,白皙的手背依稀可见凸起的条条青色。“那么请宋女士,拭目以待!失陪~”安璃苏丢下冰冷的一句话,越过宋岚,往唐公馆大门方向走去。
安璃苏昂首挺直背脊,伸手撩起裙摆,闪耀的亮银色的高跟鞋越过唐公馆的门槛。琉璃眸子在昏暗的夜色下,微微红了眼眶,亮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安璃苏倔强的、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她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蠢到答应那男人来这里,送上门给人狠狠地羞辱。当她的过去被人裸的揭开,心里不免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十八岁的时候,母亲突然被查出肝癌中期,而且癌细胞扩散的速度远远超出正常。医生劝她赶紧让母亲入院治疗,现在医术先进许多针对癌症的靶向治疗技术也在国内有过挺多成功的案例,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治疗费用昂贵。
对于父亲早逝,只剩下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年仅十八岁安璃苏。自然是哆嗦着,赶紧把母亲安排入院。治疗十天,花光了母亲仅有的一点积蓄。接着她问周围的亲戚都借了一遍,实在是杯水车薪。
最终,她选择缀学。去了一间酒吧卖酒,陪有钱人老板喝酒。也是在那里,她遇见了年少的唐厉衡。故事很俗,很老套,原以为只会发生在小说中悲惨的女主身上,没想到,却也发生在她身上。
她虽然是陪酒,陪笑,卖酒。但是她绝不卖身,被吃豆腐是常有的事,但她倔强的保住自己的那层珍贵的膜。和唐厉衡的那一夜,是情到浓处的水到渠成。
这么多年了,安璃苏强忍着,刻意不敢去回忆这一段回忆。而今夜,她突然想放任自己,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一个人,脱掉高跟鞋,沿着小区的山路缓缓走去。路边三三两两的私家车飞驰而过,却迟迟未见出租车。
手包中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而她却不闻不顾,冰冷的小手,摩挲着裸露在外的,赤/裸的肌肤。走了大概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司机,看到一个貌美却狼狈的女子,好心的停下来,问她要不要坐车。
车内温暖的空气令她微微舒展皱紧的眉梢,打开包包,取出手机,看到十个未接电话,全都是唐厉衡打的。安璃苏正楞的出神,手中传来一阵酥麻,他的电话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