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芊芊

  滚烫烫的眼泪破眶而出，心中的懊悔不比恐惧少，因为我一直认为的大好人，其实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比那些追着我打的马仔，还要让我惊骇，我甚至痛恨自己因为怕死而放弃抵抗。

  那时候，我想起了我妈，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她为什么不反抗，原来她和我一样，为了保命，任由我爸肆意妄为地打骂，以为哭过了就没事，然后接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承受着虐待。

  幸亏当时唐司及时出现，听见敲门声的刘彪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捂住我的嘴巴，他在我耳边命令我把唐司打发走，然后松开手，示意我去开门。

  “你把我搁外面这么久，你究竟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唐司的嘴角撇到一边，一脸不爽。

  “我，我，我刚才在洗澡。”我半掩着门，吞吞吐吐说。

  “我怎么闻到烟味？”

  “我吸的。”

  唐司直盯盯着我，眼里的疑惑像一把利箭，他始终发现了我脸上无法隐藏的端倪，他将我推到一旁，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看见地上的残书和躲在墙边的刘彪，脸色霍然大变，他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也不会发狂似的揪着刘彪的衣服。

  我和唐司相处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对刘彪如此不敬，在此之前，唐司再怎么对刘彪不满，再怎么针锋相对，唐司也从来不会动手。

  “你这只禽兽又对她做了什么龌龊的事？”唐司怒道。

  “唐司，你似乎管得有点宽，这是我的家事，我们父女俩联络感情，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刘彪掰开领口上的手，拉了拉衣服，理直气壮说：“我们最初的条件是，你住你的，我做我的事，咱俩互不相干，现在你却为了个要饭的大动干戈，你这小子要反口吗？”

  以前我总觉得刘彪忌讳唐司，只要他在，我就会少受些罪。也许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刘彪的底线终于被唐司冲破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去避开冲突，而是和唐司正面较量。

  在那时候，我除了心惊胆跳，还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担心。

  “你那些作奸犯科，风流韵事，我没兴趣知道，我就喜欢打着日行一善的旗号，施舍要饭的，你有意见？而且每个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你不让她上学，不让她出门，我可以告你非法软禁，难道你想这样？”唐司双手握成拳头，我看出来他在故作镇定，当然也逃不过刘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