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眼时光
生命里怎样算是过了半辈子，我们只是在许诺的时候说一辈子，从没思考过半辈子有多长。
你会做一件使未来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事情吗？其实，当你觉得自己会后悔的时候，这件事做与不做的意义就不存在了，而当你不假思索做了过后，就不存在后悔了。多数的后悔，都是埋怨当初什么都做不了亦什么都没做。
——你的不后悔是谁？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与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的一问：”噢，你也在这里吗？“
——那时我不懂这话，与感受无关，与年龄平行。
我呆呆的看着洛多，她长得和洛空一点儿也不像，洛空的眼睛大大的，发质偏栗色，额前稀松的碎发遮住原本略长的脸型，纤长的脖颈，微微鼓起的婴儿肥像极了吹出的泡泡糖。
而洛多呢？狭长的眼眸泛着精光，高高扬起的马尾宣示了不羁的年少。如果洛多是风，那洛空就是光，看得见感受得到光的温暖。
“那你喜欢我哥哥什么？”洛多继续着不依不饶的盘问，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已经烟消雨散了。我没听出这句话的歧义，以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让我无法喜欢这个女孩儿。年少就是轻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永远喜欢不起来。
这个问题打开了话匣子，我也很乐意用它驱散周围弥漫的尴尬因子。
“我喜欢他的大眼睛，我妈妈经常说我的眼睛大像极了牛眼睛，虽然只是夸张，可我却当真了，洛空的眼睛比我还大，更像牛眼睛，就对他感兴趣了。”我眉飞色舞的形容着，与人分享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是开心的。
“眼睛？”洛多疑惑的看着我。
“对呀，就是眼睛。”
“只是眼睛？算了，但至少有喜欢的。“洛多松下紧绷着的肩膀，舒了一口气。
“你还没说洛空喜欢零涔的事情，转移话题也太明显了！“小可撇撇嘴不耐的说到。
“我哥呀，那可早了！”我和小可微微前倾了身体，看见我们被吊足了兴趣，洛多才继续出卖着洛空。
“嗯~我哥呀，他说有一天他上课的时候，抬头看见了一个胖嘟嘟扎着两个牛角辫戴着粉色纱巾的女孩儿。“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处的洛空。
——“她胖嘟嘟的脸上嵌着两颗黑黝黝的圆眼睛，清澈、干净。我哥一直觉得那是婴儿肥，后来才发现——你应该猜到这个女孩儿是谁了吧？”洛多绕着圈子，晃着脑袋。
我收回放在洛空身上的视线，看着洛多由衷的笑笑。
“你说的这、这该不是……”小可看了看我没有继续说话。
我低头呼吸着，空气随着我呼吸的来回，流动出两条我看不见的轨道。
洛多用她细腻的声线漫无目的的念着：“他从第一次见你，就那么、自然而然喜欢上了。”
还是只属于一个人的一见钟情。
那备考的夏天，一个女孩迷了一个男孩一眼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