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上桃源 第一节 遭遇 二
（二）
船舱之内，东方不智等人已然落座。
船舱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南海水域的各个岛屿均呈现于沙盘之上。
白条这才意识到大战将至。
看来，在自己躲在客船里抱怨的时候，东方不智已然在为进攻南流国做准备了。
“既然咱们的先生也到了，那就开始吧。”
东方不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白条，然后开始进行部署。
“我军四十五艘船只中，战船三十艘，货船十艘，客船五艘。其中，重型楼船八艘，护卫船十艘，艨冲舰十二艘。”
“现在，我军的首要目标是绕过南流群岛，将货船护送至桃源岛。所以，本王打算如此行事。”
东方不智将其部署，向众人进行了详细说明。
其间，东方信长、东方信玄和宫进武藏均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白条侧耳倾听众人的分析，尽可能捕捉更多的信息。
毕竟，白条没有任何海战的经验。
而且，凡天也没有。
在听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白条对海战的套路，逐渐有了基本的认知。
楼船上部署了大量的弩炮、术士和弓箭手，主要负责远程进攻。
护卫船主要是刀斧手、钩锁和云梯，负责登船作战。
蒙冲舰如战车一般，负责冲撞和突袭。
如此看来，海战和陆战其实有很多相通之处，只是作战单位不再是部队，而变成了船只。
在众人商议完毕之后，东方不智抬眼看向白条。
“贤婿，你有何建议啊？”
“我？我没打过海战，没什么建议。”
白条直言不讳。
不懂就是不懂，白条懒得装，也不需要装。
“那你和焱焱就跟在本王身边，也让你们见识见识海战的壮阔。”
听闻此言，众人表情不一。
东方信长不置可否，东方信玄则皱起了眉头，宫进武藏却面露喜色。
白条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众人，最终向东方不智抱拳施礼。
“多谢岳父大人！”
当晚，白条便留在了东方不智的旗舰之上。
第二天一早，船队按照东方不智的部署，变换了阵型。
东方不智率领四艘楼船、六艘护卫船和所有艨冲舰走在最东侧，东方信长和宫进武藏率领其余战船形成头部，东方信玄率领的货船和客船躲在战舰之中。
整个船队向着东南方向斜线行驶，在绕至南流国后方之后，再直线向桃源岛所在的位置进发。
这样的队形，即便遭遇了南流国海盗，货船和客船也不至于遭到重创。
白条所在的旗舰，位于四艘楼船的首位。
白条因为有些兴奋，一大早便拉着东方焱四处逛荡。
但是，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算走遍了这艘船的每个角落。
好大的船！
白条爬上桅杆，站在瞭望台上，再次俯瞰着这艘旗舰。
东方焱笑呵呵的看着白条。
“先生，怎么样，喜欢上船了吗？”
“嗯。”
白条脱口而出，之后，有些愕然的看向东方焱。
“哈哈，看来，我还真是喜欢上船了。”
“呵呵，真好。”
东方焱一脸的幸福。
白条将东方焱抱进怀里，看着宏伟的船队，欣赏着蔚蓝的天空，品味着海风的味道，忽然对大海，不再那么畏惧了。
二人在瞭望台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因为实在太饿了，才不情愿的爬了下来。
船队又安然无恙的行驶了一天之后，终于进入了南流国的海域。
东方不智命令所有人员进入战斗状态，白条和东方焱便进入船楼一层的操控室，守护在东方不智身旁。
“全速前进！”
东方不智指示旗手打出旗语，所有船只风帆全开，保持着既定队形，开始穿越南流国海域。
白条怀着复杂的心情注视着前方。
既想要遇到海盗，又不愿遇到海盗。
因为是以船为单位，白条无法及时预知危险，这反而带给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从小到大，白条已经习惯于依赖这种预知的能力，如今的感觉，让他即忐忑，又兴奋。
无法预知风险，或许才是人生最美妙的地方。
船队又航行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前面的艨冲发来了遇敌的旗语。
“哈哈！”
白条兴奋的跳了起来。
东方不智露出不屑的表情。
根据旗语，前方的敌船只有五艘，而且没有什么大型船只。
应该是负责巡逻的船队。
东方不智立刻发出指令，两艘护卫船和六艘艨冲舰离开船队，直线向目标方向驶去。
白条看着离去的几艘战船，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
“这才刚刚开始。”
东方不智将望远镜递给白条，意味深长的说到。
白条接过望远镜向远处观瞧。
对方只是五艘小船，也没有配备远程部队，速度更无法与东方不智的战船相比。
但是，在发现东方不智的船队之后，五艘船同时向空中发射了哨箭。
砰！
哨箭在空中爆炸，形成五朵巨大的红花。
之后，在蒙冲舰的撞击下，五艘小船分崩离析，落水的海盗被护卫船上的弓箭手全部射杀。
白条将望远镜交还东方不智，等待着东方不智的指示。
东方不智再次向旗手发出指令。
东方信长和东方信玄率领的船队继续全速向东南方行驶。
东方不智的船队则调整方向，向着桃源岛的方向直线前进。
半个时辰之后，瞭望台发出讯号，前方出现船队。
东方不智立刻向旗手发出指令，船队阵型立刻发生了变化。
四艘楼船调整方向，开始向东南方向行驶，护卫船兵分两路，一半跟随楼船调转方向，另一半跟随蒙冲舰，继续沿直线行驶。
十分钟之后，对方船队出现在视野之中。
三艘巨大的楼船，在大量中型战船、蒙冲舰的护卫下，全速向东方不智的船队靠近。
白条估算了一下，至少三十多艘战船。
白条有些焦虑的看向东方不智，东方不智却未见任何慌张，再次向旗手下达命令。
护卫船立刻调转方向，向旗舰靠拢，蒙冲舰全部减慢了速度。
“张旗！”
所有战船全部升起了大旗，镌绣着一头白鹰的战旗升上桅杆，迎风飘扬。
对方似乎发现了船队阵型的变化，所有蒙冲舰调转方向，直着向四艘楼船逼近，其他战船继续保持原有航线，向着蒙冲舰而去。
“自作聪明！”
东方不智一边念叨，一边向旗手下达指令，十二艘蒙冲舰迅速调整方向，向着西南方向全速前进，三艘护卫船稍稍放慢速度，但始终与蒙冲舰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四艘楼船和另外三艘护卫船大幅放慢了速度，等待对方蒙冲舰的靠近。
蒙冲舰大概十米多长，五米多宽，头部尖锐并且由铁皮包裹，全速发动冲击，就连八十多米长的楼船，都有可能被其撞沉，更何况三十多米的护卫船。
所以，对方命令蒙冲舰迎击东方不智的楼船和护卫船，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对方同样也烦了致命的错误。
在没有远程部队的掩护下，蒙冲舰成了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在对方的蒙冲舰距离楼船和护卫船还有不到八百米的时候，东方不智向楼船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四艘楼船窗口全开，漫天的火矢、魔法球呼啸着冲向敌方的蒙冲舰。
每艘楼船均为三层，每层至少一百二十多个窗口，四艘船同时发射，瞬间即是一千多次进攻。
蒙冲舰头部虽然被铁皮包裹，但其他部位却仍旧是木质结构，在四艘楼船几轮攻击下，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未能靠近便失去了全部战斗力。
随后，东方不智的楼船和护卫船调转方向，向着对方的其他战船直线而来。
此时，十二艘蒙冲舰也调转方向，开始从下方包抄回来。
对方发现己方的蒙冲舰瞬间全灭之后，似乎失去了方寸，船队开始出现分歧，两首楼船带领着七八艘中型战船转头向上，迎击东方不智的楼船，另一艘楼船带领其他战船，向着蒙冲舰而去。
“愚蠢！”
东方不智失望的摇了摇头，再次向旗手下达命令。
楼船和护卫舰放慢速度，楼船调转船头，再次将船身横了过来。
火矢、魔法球再次倾泻而下。
对方楼船未来得及调转船头，便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此时，下方的蒙冲舰以最快的速度撞上了下方的战船。
砰！砰！
中型战船在蒙冲舰的冲击下，船板立刻破裂，海水汹涌灌入。
大量海盗跳入水中，五六艘中型战船，在十二艘蒙冲舰的撞击下迅速下沉。
当楼船调转船头，准备发动进攻的时候，护卫船已经到了近前。
钩锁、云梯，护卫船上的弓箭手、术士。
两方终于展开了近身战斗，但对方的士气已然低落至极点。
此时，对方上方的战船在漫天箭雨、魔法球的攻击下，已然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
三艘护卫船立刻调转方向，开始横向行驶，意欲绕过中间着火的敌船，包抄剩下的最后一艘楼船。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对方三十多艘战船全部遭到了重创。
喊杀声，哀嚎声，箭矢的呼啸声，术法的爆炸声。
隔着水晶，白条虽然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外面战斗的惨烈。
船破，人亡。
大海之中，无处可逃。
这是海战的残酷，也是海战的壮烈。
就在此时，下方的楼船之上，一只巨大的怪兽凭空出现。
这怪兽四米多长，浑身呈铁青色，两条巨大的后腿，两只巨大的翅膀，一米多长的脖颈，如蜥蜴一般的头部。
“呦呵，竟然这么巧!”
东方不智喃喃自语。
“岳父，这是什么怪兽？”
“龙！”
“龙？”
“西方的双足龙。”
白条突然想了起来。
在术士学院的时候，白条曾阅读过关于西方世界的文献。
西方的龙就是这个样子。
“难道是对方的驭使？”
白条立刻来了兴致。
西方的龙虽然没有东方龙的气势，但却也有其威武的地方。
要是能够抓来做坐骑，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东方的龙自视甚高，且智慧高卓，自然不可能给人类作坐骑。
但是，西方的龙头部不大，智力也应该不会高到哪儿去，而且眼前已然有了成功的例子，白条顿时看到了希望。
“是的，她是德雷克的情妇，龙驭使程夫人！”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船队的首领。”
“看来，得给她点见面礼了。”
东方不智说完，立刻向旗手下达指令。
三艘楼船开始向后行驶，东方不智的旗舰调转方向，船头朝向了巨龙所在的楼船。
此时的巨龙正张开大口，向一艘护卫船喷吐着火焰。
“贤婿，咱们去船头。”
东方不智指示白条，白条立刻来到东方不智身边，将二人传送至主甲板上。
东方不智快步走到船头，将双手放在魔鹰雕塑所在的船板之上，魔鹰的两喙立刻张开，两只眼睛的光芒更加耀眼。
东方不智催动灵力，魔鹰的两只眼睛越发明亮，口中开始发出耀眼的黄光。
白条立刻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波动。
双足龙似乎也发现了背后的危险，立刻调转方向躲避。
轰！
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从魔鹰口中射出，直直的射向巨龙的身体。
双足龙虽然已经提前躲避，但这能量实在过于巨大。
嗷！
双足龙发出惨烈的叫声，身体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可惜！”
东方不智不无遗憾。
“再来一次？”
白条兴奋异常。
这艘旗舰，实在太让人惊喜了。
“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啊，随便来。”
“不是吧，您好歹也是天阶高级的实力，一次就不行了吗？”
白条笑嘻嘻的看着东方不智。
东方焱不再身边，二人又恢复成了冤家对头。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对方楼船之中跑出一男一女。
双足龙见到女子，立刻俯身于甲板之上，这女子拽着男子爬上了双足龙。
虽然血流不止，但双足龙仍旧奋力煽动翅膀，飞向了空中。
“岳父大人，您不乘胜追击吗？”
“杀了这女人，等于除掉了德雷克的一条臂膀啊。”
“要去你去。”
东方不智懒得再跟白条打嘴仗，转身向船舱走去。
此时，魔鹰的嘴巴已经关闭，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原有的光辉。
看来，一次发射的代价实在不菲啊。
之后的战斗完全失去了悬念。
东方不智以一艘护卫船、四艘蒙冲舰的代价，击沉对方三十多艘战船。
如果没有程夫人的龙，想必损失还会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