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晨孤雪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不是白。”
“人们说的天空蓝，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
庆功宴结束后，杨帆叮嘱了几句，然后谢绝了他们的挽留，他没打算在军队过夜，而是连夜赶了回去，一路上他开的飞快，车载音响里一直循环着《你是我的眼》，眼前闪过当时医院的一幕，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嘴里哼着歌，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影，她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的站台下，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昏暗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花儿？她怎么在这里！”杨帆心头疑惑，踩下刹车，将车倒了回去，停在她的身边，打开车窗，问道，“花儿，都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站台下的人影正是那个盲女，花儿。
听到有车辆停在前面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感到紧张，侧耳倾听，直到听到杨帆的声音，她才放下心来，她听出了杨帆的声音。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杨帆，几天前我们刚刚见过的。”杨帆说道。
“我记得你的声音。”
杨帆看了一下手表，说道：“这都一点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现在这时候可不好等车，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对了，你爸怎么样了？”
花儿抓着盲杖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悲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怎么了？”杨帆心中一跳。
“手术失败了！”
果然，杨帆暗暗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当初那位大姐跟他说的话，花儿和他父亲相依为命，在这里她举目无亲，如今她父亲也去了，她又该怎么生活。
“我先送你回去吧。”杨帆说道。
花儿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用了，我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杨帆无语，左右看了看，说道，“这大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或者说你不相信我，怕我对你不利？”杨帆说道。
“不是的！我没有不相信你！”花儿连忙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杨帆仔细看看她的眼睛，大概猜到了一点，顿时心生怜惜，又莫名的有些心疼，低声说道：“你是不想回去吧？为什么？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连声问了几遍，见花儿都低着头不说话，不知怎么的一股火气腾腾地就冒了出来，他大声叫道：“你是属鳖的啊，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我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号码吗，家里有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把头抬起来，回答我！”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走，我不要你管。”花儿说道。
“我，咳！”杨帆干咳了一声，他也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问题，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我不是要对你发火，我也不知道那来的火气。”
花儿抿着嘴不说话，她转过身去，甚至不愿意面对杨帆。
杨帆笑道：“脾气还不小，行了，别生气了，我都跟你道歉了，既然遇见了，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问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上车吧，你要不想回家，就先去我家住两天，等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了再告诉我。”
“我不去你家，我又不认识你，去你家做什么。”
“什么叫不认识我，你这是把我当流氓啊，你不想回家，又不愿去我家，那你去哪，你是准备在大街上过夜吗？”杨帆猜想她一定是遇到大问题了，想着她连给父亲做手术的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估计现在连房租都付不起了吧。
“你在这站多久了？”
花儿不答，杨帆看了她一会，一把拉住她，将她塞进了车里，她挣扎着叫道：“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不去你家，你快放开我。”
“嘭！”车门关上。
她摸到车门的把手，想要把门打开，可杨帆怎么会如她的愿，他早就用真气控制了车门，任她怎么折腾也打不开，杨帆坐回车上，笑道：“别瞎忙活了，我这车只听我的话，我不松口，你是打不开的，乖乖的坐好跟我回家。”
说完，杨帆差点给自己一巴掌，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见了花儿，他的说话行事都有些不像他了，他深深地看了花儿一眼，闭上嘴，默默地开车。
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山水人间”。
“到了！”停好车，他强拉着不停挣扎的花儿回到了别墅，说道，“家里就我一个人，挺空旷的，你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不需要顾及什么。”
“你吃饭了没？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我平常都在外面吃，家里也没有什么食材，只有一些泡面，你凑合着吃点吧。”说话间，他见花儿靠着门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走了过去，将他胸前的手机掏了出来。
“你干什么？”花儿连忙捂住胸口，手机却已经被杨帆拿走了。
“你拿我手机做什么？还给我！”
“稍等！”
杨帆将手机设置了一下，然后还给她，说道：“我把你的手机快捷键设置了一下，‘1’是‘110’，2是我的号码，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拨打‘110’。”说完，他将花儿拉倒旁边的餐桌上，又道，“你在这等会，我去给你做饭。”
不多时，两碗泡面做好了，一碗大的是给花儿的，上面有两个荷包蛋，一碗小的是给他的，他内功深厚，饭量不大，况且他刚刚吃过。
杨帆见她双手抓住盲杖，紧张兮兮的，对桌子上的饭不闻不问，说道：“放心，我没有下药。”顿了顿，他又道，“这里是‘山水人间’的别墅区，1202栋，房主是我，你若是还不放心可以跟你认识的朋友什么的报备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花儿说道，然后摸到筷子吃了起来。
杨帆笑了笑，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花儿是你的小名吗？”
“我叫邱雪花。”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邱雪花说道：“小的时候发烧，耽误治了，就看不见了。”
“后天的啊，那应该能治，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杨帆说道，逍遥派自然是有医术的，而且极为高明，可惜他心思都在武道上，医术实在不怎么样。
况且古代的医术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胜过现代，别看华佗、张仲景之类的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那都是吹的，认真比起来，现代的老中医未必就比他们差。
“我没有钱。”邱雪花看着他说道。
“我有，我先借给你，等你眼睛好了，挣了钱再还给我便是。”杨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