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苦力
余雀也不像刚才那样淡定了，她有些焦急地看着来往的人，“哎，得赶紧把蘑菇卖出去才行，我们还得去一趟悬壶医馆呢！”
“去医馆做什么？”
“我大伯病了，早上堂哥拿了药方来，让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帮他抓点药回去。”
“病了？”麦穗想起那天那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可不像什么体虚之人。
“嗯，还不是被我那个大伯娘给气的，”余雀气哼哼地道，“刚消停了两天，这两天又成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在门口晃了。”
“不会吧，你大伯不是刚刚才打了她一顿吗？”
“一看就是打得不疼！”余雀真心很讨厌她那个大伯娘，所以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一天到晚招蜂引蝶的，哪里像一个做娘的人？也不为我两个堂哥想想，他们可都是马上要说亲的人了。”
麦穗不知道说什么了，没想到在这古代还有如此开放的女子，看来余雀的大伯是被这个立志做万人迷的妻子给气得病倒的。
“那我们赶紧把蘑菇给卖了，好给你大伯抓药去！”
这时，一个胖胖的大婶快步走了过来，高兴地道：“啊呀，小姑娘，可算是找到你了！”
余雀一看，高兴极了，“林大婶，你今天还要买蘑菇吗？”
“买买买，当然要买。”林大婶就是白家的厨娘，她长得很富态，说起话来也是乐呵呵的，“昨天买回去的蘑菇，那些夫人小姐们吃了都喜欢得不得了，说是在太平城里从来没吃过这么鲜美的蘑菇，个个都说今天还要吃呢！”
“那是林大婶手艺好，所以她们才个个都爱吃呢！”
余雀乖巧地说了一句，林大婶乐得笑开了花。她低头看了看余雀篓子里的蘑菇，发现旁边还有一篓子，抬头一看，是另外一个小姑娘。
“你们俩是一起的？”
“是的，林大婶，这是我们村里的麦穗，是我的好姐妹。我叫余雀，经常找一些山货来这里卖，下次你要买什么记得找我，我给你算便宜点。”
麦穗没想到余雀面对买主竟然这么会说话，倒显得她这个心理年龄大她十来岁的人有些笨嘴拙舌了。
她笑道，“林大婶，今天的蘑菇很新鲜，你看看吧！”
“行啊！这些蘑菇我都要了！”林大婶大手一挥，把两篓子蘑菇给包圆了。麦穗和余雀对视一眼，喜笑颜开，这林大婶果然是个大买主啊！
林大婶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大一小两块碎银子，“今天带的铜钱不多，等会儿还要买些小菜。就给你们这碎银子吧，放心，大婶不会亏待你们，保证只多不少。”
余雀笑着接过，“谢谢林大婶，我们自然信得过大婶的。只是，这些蘑菇你怎么带回去啊？我看你好像没带人出来？”
“可不是，”林大婶有些发愁，她也只是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昨天那个卖蘑菇的小姑娘，谁知不但找到了，还找到两个，“这么多我怎么拿回去呢？”
麦穗笑道：“大婶，你不是还要买菜吗？要不这样吧，我这篓子里蘑菇少一些，就都放到余雀这个篓子里，然后我这个空篓子就可以用来帮你装菜了。”
“哎呀，这小姑娘想得真周到，只是要麻烦你跟我去买菜，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帮自己干活，林大婶自然高兴，不过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麦穗摇了摇头，“这只是小事。”
她转头对余雀道：“你在这里等你哥哥回来，他回来后，就让他陪着你把蘑菇送到白家，然后你们就先去抓药吧，我跟林大婶去买完菜就到悬壶医馆和你们会合，行不？”
余雀心里暗叹，麦穗这丫头真是老实过头了，这买卖成了就成了，干嘛还要送上门去做苦力？不过她也不能当场打这林大婶的脸，她是忘忧镇上最大的白家的厨娘，自己和哥哥以后还指望着卖东西给她呢！
“那好吧，那你跟林大婶去，我们在悬壶医馆等你。”
两人说好之后，便各自分开了。麦穗背着背篓，跟在林大婶身后，看她买好一样菜，便接过来放在篓子里。
林大婶一边走一边笑，“大婶今天可是占了你这个小丫头的便宜了，等会儿回了家，我请你吃好吃的！”
“这些菜一点都不重，大婶别客气！”
麦穗可不是真的傻乎乎的凑上来当苦力，她是想找机会和余雀分开，另外找家医馆问一下赤灵芝的事。这林大婶正好做了她的掩护。
“大婶就喜欢你这样的老实孩子，走吧，再买两样菜咱们就回去了！”
白家离早市大概有两里路的样子，麦穗背着林大婶买好的几样菜，跟在她身后往回走，一路听她讲白家的事。
“我进白家做事已经有十多年了，上至老太爷老夫人，下至几位少爷小姐，都喜欢吃我做的菜。不是我林大婶吹牛啊，要是这白家厨房缺了我，这些主子们可是吃饭都不香呢！”
麦穗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时地凑趣说两句。她在爸爸的公司里实习的时候，见多了这种爱吹嘘的客户，麦穗只要给他们奉上一双耳朵就可以了。
总算到了白家，林大婶带着麦穗从后门进去，后门进去不远就是厨房。
“把菜放在这里就好了！”林大婶指着一个篓子，又向厨房里吆喝道，“应嫂子，有人送蘑菇过来了吗？”
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清瘦，十分利落的妇人连忙答应着从厨房里出来，“已经送来了，是一个小姑娘，还有她的哥哥。”
林大婶点点头，“去把昨天剩下的绿豆糕端一碟出来！”
应嫂子又立刻转身进厨房，很快端出一碟绿莹莹的糕点来。
“来，麦穗，这是林大婶的拿手点心，看着不起眼，入口你就知道有多好吃了。每次我都要多准备一些，预备着主子们吃呢！快吃吧，我得去安排午饭的事了！”
麦穗谢过之后，接过绿豆糕，坐在厨房外的凳子上，慢慢地吃起来。这绿豆糕的确做得不错，不过跟何妈做的还是差那么一点，因为何妈会加一点牛奶进去，而她恰恰就喜欢那么一丝奶味。
麦穗吃完一块，便把碟子放下，准备向林大婶告辞。突然见两个小厮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一路往后门走去。他们说的话有一句清晰地传入麦穗的耳朵。
“这小破地方，哪里买灵芝去？你说这不是难为咱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