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换酒
白佳卿哼笑一声，“我爹那个人，一辈子只关心酒场的事，只要我稍微提一下这龙虎酒可能对白家不利，他就不可能放心地把酒送去斗酒会。”
“是啊，齐大夫只喝了一口，就说出了里面的药材，和李大夫说的一样，那两味药材不是任何人都能服用的。”
小四在旁边说道，“白管家还打听了河湾村的事，齐大夫虽然不是多嘴的人，可药堂里的伙计嘴快，说得有模有样的，由不得白管家不信。”
此刻，白老爷正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两坛酒，白管家报告完济世堂的消息后，就恭立在旁边，不再说话。
“齐大夫真的那么说？”
“是的。”
“齐大夫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如果他都这么说的话，看来那酒的确是有问题。河湾村的事打听确实了吗？”
“是的，小的下午亲自到河湾村走了一趟，那里的村民个个都知道这件事。那个喝了龙虎酒的麦青山已经搬到他的丈母娘家那边去了。”
白管家说完，抬头看了看白老爷，然后又说道：“老爷，小的有句话不知是否当讲？”
“说吧，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爷，小的觉得，就算二少爷送来的龙虎酒不像麦青山喝的那酒一样厉害，也不好送到斗酒会上去。因为这件事已经在镇上传开了，若是品酒师们得知我们把已经闹出过笑话的酒送到斗酒会上，只怕……”
白老爷苦笑了一下，“只怕我们白家从此以后就得在酿酒行业中消失了。”
白管家低下头，再次沉默。
白老爷默默地盯着白令卿送来的酒，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把这坛酒放起来吧！”
白管家点头，把白令卿送来的龙虎酒抱到书架后放起来，然后默默地回到桌旁。
“行了，你去把大少爷叫来吧！听说他今天一直在粮仓待着，也不知道跟着老吴学得怎么样。”
“老吴是个老实人，只要大少爷肯学，他一定会好好教的。”
白佳卿早就预料到他爹一定会把他叫去问话，所以沐浴完后就在听风阁中看书，没有去映月台。见白管家亲自来请他，他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带着点忐忑之色来到白老爷的院子里。
“佳卿，我已经决定了，不用你弟弟送来的龙虎酒参加斗酒会。”
白佳卿睁大了眼睛，一脸意外，“爹，难道令卿送来的龙虎酒和那个乡下人喝的是一样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已经决定用你送来的这酒去参加斗酒会。”
白佳卿心中欣喜若狂，不过面上却只是略略带了点喜色，更多的是忧虑，“爹，儿子只担心令卿心里不好受。”
“这也没办法，关系到白家酒场的声誉，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白老爷拍了拍还放在桌上的酒坛，“就这点酒可不够送去斗酒会的，还有吗？”
“有有有。”白佳卿连连点头，有麦穗在，多少酒都能配出来。
白老爷指着面前的椅子，“坐，我们父子聊一聊。”
“是！”
这可能是白佳卿记忆中，两父子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所以他心里还真是有几分紧张。
“佳卿，你下午在粮仓待得如何？”
“吴大叔教了我许多关于粮食的东西，怎么收，怎么存，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好的和差的该怎么用。我都记在心里了。”
“嗯，虽然吴大叔是咱们家的伙计，不过他在收粮方面是个老手，这么多年对我们白家可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你要虚心向他学习，不能摆少爷架子。”
“是，儿子不敢。”
“我一直都只让令卿巡视酒场，你心里是不是特别不满？”
白佳卿心里一惊，连忙小心翼翼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谨慎地答道：“儿子不敢，爹让谁来管酒场，一定是因为他对酒场更有利。”
“对！”白老爷点点头，“按说，你是长子，应该让你来管。可是你的味觉不行，虽然我们作为主家，不需要有像酿酒师那样灵敏的舌头，但味觉至少要正常，否则酒的品质就无法掌控了。你的味觉……”
白佳卿苦笑了一下，“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味觉还挺正常的，这几年是越来越差了。”
白老爷叹了口气，“是啊，不过你放心，爹也不会亏待你，除了管理酒场，其他的事情你也可以做的。”
“儿子明白，儿子一定会好好跟着吴大叔学习怎么收购粮食的。”
白老爷摇了摇头，“你是我白家的大少爷，光是收购粮食怎么行？我让你去粮仓，只是想磨一下你的性子。只要你能收拾好玩心，沉下心来做事，爹自然会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做。”
白佳卿眼前一亮，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爹，儿子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白老爷微微一笑，“你对卖酒有兴趣吗？”
“卖酒？”
“对！我们白家酒场出的忘忧酒如今已经卖到别的州郡了，下一步，我打算进军京城。我想让你带头负责到京城去开店卖酒，你觉得如何？”
白佳卿很激动，他一直在等翻身的机会，如今白老爷总算正视他的能力了。
“爹，其实儿子平日里虽然喜欢和朋友在外面玩乐，却一直都有留心酿酒行业的事。像这次斗酒会，儿子便在想，大家都是去找别的地方的酒回来斗，想标新立异，可是这样却失了我们的根本。我们是忘忧镇，最好的酒自然就是忘忧酒。要想让忘忧酒的声名传得更远，还是应该在自己家的东西上动脑筋。”
白老爷一边听一边点头，“接着说！”
“所以儿子就请人帮忙调配忘忧酒，希望从大家喝惯的忘忧酒中找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这也算是在斗酒会上另辟蹊径了吧？”
白老爷微微一笑，“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大家都不用忘忧酒，我们却用忘忧酒，的确是与众不同。”
“不，爹，儿子认为这酒应该有个新的名字——莫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