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杀了他
麦穗连忙出了空间，开门一看，果然是杜淳。他正和湛无言对站着，手里握着一把剑，寒光四射。湛无言手里是一把短匕，看来刚刚听到那一声金属响，就是他们二人交战的声音。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院子里的两人都看过来一眼，立刻又转回去瞪着对方。只这一眼，麦穗便心惊不已。
一个多月不见，杜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丰神俊秀的富家公子模样。此时的他脸庞瘦削，脸色苍白，下巴上已经有了青色的胡茬。看来这个月，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时，湛无言背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罗子昌扶着门框朝着杜淳跪了下来，“淳少爷，我知道你是来取我的命的。湛公子，请你让开吧，我害了杜家，早就该死在陵江之中的。如今淳少爷亲自过来，正好将我的命拿去，也算我对杜家的补偿了！”
“老爷子，你……”
杜淳冷哼一声，“补偿？你一条贱命补偿得了我父亲的命吗？”
麦穗心惊，难道杜老爷已经死了？
“大夫已经说了，我爹从此以后就只能这样昏睡下去，再也没办法起来。你觉得你赔得起吗？”
原来是成了植物人，麦穗想起和杜老爷几次打交道的情形，想不到那个身材健壮、精神奕奕的老人，就这样躺下了，心里也有些悲哀。
湛无言插嘴道：“杜淳，你讲不讲理？你觉得这件事是罗老爷子的错吗？”
“怎么不是？”杜淳怒吼道，“如果不是他，金波酒不会变成毒酒，我爹也不会一气之下病倒。杜家眼看就要垮了，如果不要了他的命，我难消心头之恨！”
罗老爷子跪在地上，呜呜地哭着。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在几个小辈面前哭成这样，麦穗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杜公子，其实这件事并非罗老爷子的错……”
“你也帮他说话！”杜淳打断她的话，怒视着她，眼里有明显的失望，他指着湛无言，“他是湛家酒的人，当然盼着我们杜家倒了。可是你，麦穗！我自认一向很照顾你，这个时候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居然还站在他那边？”
“嗤……”湛无言不屑地撇撇嘴，“你杜家再大，还抢不了我湛家的生意，我犯得着盼你们杜家倒吗？”
“你！”杜淳被激，脸色一变，举剑又往湛无言攻去。湛无言也不相让，以匕首相抵，两人在院中斗了起来。
他们两人的功力旗鼓相当，一时半会儿也决不出胜负。麦穗也不去管他们俩，瞅着空档挪到罗老爷子身边，把他扶起来。
“老爷子，杜公子眼下是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你不能因为对杜家愧疚，就一心求死。你也知道有人在背后害杜家，所以杜家要翻身，你就是最重要的证人。如果你真的对杜家愧疚，就该好好保重自己，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为杜家说话。到时候，无论你想如何回报杜家，我都支持你。”
罗老爷子转头看着她，被她眼里的镇定所感染，情绪也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那我就留着这条小命，等真相大白之后，再交给杜公子，也谢此罪吧！”
麦穗点点头，转身回到院子里，待到湛无言和杜淳一个交锋，各自退开的刹那，便站到了中间。
杜淳原本是想退开后，再一剑凌空刺来的，湛无言的匕首也已经做好了横拉的动作，结果麦穗这一插过来，两人都连忙停手。那把剑的剑尖停在麦穗鼻子前三寸处，寒光射得她眼疼。
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正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后怕，身子已经被湛无言拉到了一边。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干什么？没听过刀剑无眼吗？如果他那一剑没停住的话，你这会儿就去见阎王爷了！”
杜淳收回剑，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才该担心自己的匕首收不住！”
说完这话，他又往罗子昌走去。麦穗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转头对湛无言道：“你先带着老爷子离开！”
湛无言看着她拉着杜淳的手，眼神骤冷。杜淳虽然也冷眼看着麦穗，却没甩开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拉住自己，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快啊！难道你也希望罗老爷子含冤而死吗？”
麦穗一声怒吼，湛无言立刻纵身跃到罗老爷子身边，带着他腾空上了屋顶，然后便消失在竹园后。
杜淳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把麦穗的手轻轻振开，然后挥剑入鞘，准备追过去。
麦穗连忙道：“杜公子，杀了罗老爷子，在背后暗害杜家的人就永远找不出来了！”
杜淳恨望着湛无言二人离开的方向，沉声道：“害我家的人就是罗子昌，亏我爹还那么重视他，他却在这个时候捅了我们杜家一刀！”
“你错了！罗子昌因为喝了毒酒，已经失去了味觉。他如果真的有心害杜家，为什么要喝下毒酒？你要知道，对于一个酿造师来说，味觉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很明显，杜淳也是刚刚知道罗子昌失去味觉的事，他震惊地望着麦穗，“你说的是真的？”
麦穗点点头，把从陵江中救回罗子昌的事说了，“其实他心里真的很愧疚，不然也不会去寻死！”
“哼！他死有什么用！杜家还是保不住。”
“杜公子，杜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望着麦穗关切的眼神，杜淳心里一暖，这些日子家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被尤大人休回来的大姐成天寻死觅活，母亲和妹妹每日以泪洗面，父亲又病倒在床，连那些与杜家合作多年的客户，也转向郭家。
他出来之前，正在巡视酒场，有好几个酿酒师都向他提出离开杜家酒坊。他心里十分气闷，想起这些都是罗子昌酿出毒酒造成的，便心生杀意。
他本以为罗子昌已经逃出城，正想出城追他，却在城门口听说杯莫停老板娘救了一个落水老人的事，这才追到了陆羽庄。
眼下人人都望着他这个杜家大少爷，却没人问问他是否顶得住，需不需要帮助，就好像他杜淳天生就是经商高手一般。他心里有多累，有多慌张，又有谁知道呢！
“你……你为什么如此关心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