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途

  杨宏一次性喝下五杯白酒，两口牛肉伴着辛辣一下肚，酒劲便涌上心头，晕晕沉沉地说到:“凌风，儿啊，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说的事吧。”

  凌风见父亲大醉已是司空见惯，三天两头就会有一次，只认为他在说胡话，于是随口答到:“记得，记得。”

  “记得，那你到是说说，是哪一件事啊？”杨宏嘲笑般地扬起嘴角，心里十分明白，其实凌风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此时凌风才发现，原来父亲一只都很清醒，那脸上的红晕和恍惚的眼神只是假象罢了。

  亦或许只是酒劲还没有完全上来也说不定。

  杨宏见凌风呆若木鸡，于是把酒杯递给凌风:“来，先干了这杯，我们慢慢聊，你的时间还长着呢！”

  “嗯。”凌风接过酒杯，却没能一口干完，看似不多的白酒却封住了他的喉咙，根本无法忍受这种如爆炸一般的火辣。

  杨宏夹着白菜和牛肉，如狼似虎地伴着米饭吃了下去，一股香辣瞬间在他口中迸发，扩散到各个角落。

  看着凌风由于不习惯白酒的猛烈而不住的瞌睡，杨宏不禁大笑道:“哈，哈，这酒对于第一次喝的人而言还需慢慢品尝，就和这人生一样啊，没学会走，就别去想怎么跑。”

  “爸，你今天到底是想说什么啊。”

  “别急，来，”杨宏帮凌风倒满了酒，顺便夹了点肉，“再来一杯，边吃边聊。”

  凌风这次眼一闭，鼻一捏，一口喝尽道:“好了，说正事吧！”

  “先吃，先吃。”杨宏一边笑，一边擦拭这脸上止不住的汗水。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开心了，身上的疾病再也不允许他接触这些食物，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忙碌了一天的凌风，一口牛肉便打开了他的味蕾，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忍饥挨饿许久，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吃到鲜美的食物。

  看着凌风狼吞虎咽，杨宏才从衣兜里取出一只揉皱了的中华香烟。

  点燃烟，深吸一口，叹气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告诉你，你不是我亲生的吧。”

  “嗯。”凌风停下碗筷，知道重点来了。

  “怎么停了？继续吃啊，”杨宏一边说，一边给凌风倒满酒，“的确，你不是我亲生的，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也无从得知，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那个小巷子时，听见了你的哭声，还记得你是在一个篮子里，那可爱的脸庞是如此吸引人，那襁褓里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凌风，生日，1992年10月17日，望好心人收养’”

  凌风知道这件事，杨宏已经说过不下十遍，无论是真或假，都听腻了。

  杨宏又喝了一杯酒，继续道:“当时我就在警察局工作，报案后，也没有查到你的任何资料，这才收养了你。”

  看来现在是真的喝醉了，凌风猜到。

  “可就在你六岁那年夏天，你和我在参加一个婚礼时听见有人在呼唤你的名字，巧的是，那个人正是这次死者的奶奶。”

  凌风突然一怔，问到:“你见过死者的奶奶了？”

  “当时他们一家都在场，当然这小女孩还没出生。”

  凌风还没来得及吞下口中的饭菜，便赶紧问:“他们说什么了？我怎么没有任何印象？”

  “那时候你还小，知道些什么啊，哈，哈。”

  “可这。”凌风有些语无伦次，只得喝口白酒压压惊。

  “她告诉我啊，你的家乡在一个很远很古老的地方，可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听到这里，凌风更是着急，这节骨眼上，非要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是想把人急死啊！

  杨宏看凌风满头大汗，‘紧张’二字如同写在脸上一般，于是边吃边说到:“该来的总会来，何必着急呢？”

  “嗯。”凌风嘴上答应，可心里却浮躁难忍。

  “好了，就不说以前的事了，这次案件你调查得如何了？”

  “我看了下监控，可那出现了一些不可能存在的画面。”

  “具体点，究竟发生了什么？”

  “根据监控显示，死者，就是 那个女孩，通过监控录像，明明看见她走进了电梯，可是换成电梯里面的那个监控一看，人居然不见了 。”凌风此时更加混乱，再加上酒劲上头，更是烦躁不安。

  “凡事都有它出现的理由，无论这杀人手法多么精辟，总会有破绽的！”

  “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嘛？”

  “哈，哈，当然，我也是破案无数，这么粗劣的手法一看就懂了。”

  凌风瞬间单膝下跪，抱拳说到:“请赐教！”

  “哈，哈，”杨宏还想倒酒，可酒瓶已空，就是借此机会，说到，“这酒瓶已经没有酒，还能再倒出来吗？”

  “自然不能。”

  “那酒又去了哪呢？”

  “被你我所享用。”

  “是啊，既然酒已经喝完，那就不可能从这里面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享受已经喝下的酒才是重点啊！”

  说着，杨宏便起身离开，临走前不忘记说到，记得买单！

  凌风知道父亲想告诉他什么。

  他已经从父亲那学习得够多，如今应该自己去破案了。

  “小二！买单。”凌风将现金拍在桌子，对天发誓到，“我一定能看见那唯一的真相，探清那不变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