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不是 一
心里有事，楚君惜脚步匆匆，紫滢叫了她两次她才听到，“你说什么？”
紫滢有些担心，“公主，你把长公主推到湖里，依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又怎样？”楚君惜道，如果真是她杀了苏翱，自己定要她以死谢罪的，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觉得她刚才像在演戏吗？”
紫滢摇头，“我看不出来。”
如果真的是演戏，那楚梦涵的演技就太好了，原本坚定的心，楚君惜变得摇动起来，“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很简单。”
“公主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楚君惜轻声道，“不如，让苏翱去问她。”
“去问什么？”袁咏焱从外面回来，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林继阔跟在他身后。
楚君惜的目光落在林继阔身上，林继阔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自己和这个宁才人有过接触，对她多少有些了解，他不自觉后退一步。
“放心，对你来说很简单的。”楚君惜道，“简单装扮一下，去说几句话就行。”
夜幕降临，乌云完全将月亮遮去，一丝微弱的光勉强从厚重的乌云后射出，万物笼罩一片黑暗中，连虫蚁的叫声都微弱许多。
紫滢有些担心，“这样真的行吗？”
楚君惜忙着将林继阔的头发拨下遮住眼睛，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红痕触目惊心，是紫滢刚刚用胭脂画上去的，他身上是一件沾满鲜血的白色中衣。
袁咏焱坐在梨花木椅上悠闲的喝茶，林继阔脸绷紧，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一切准备完毕，楚君惜后退几步，仔细审视自己的杰作，点点头，“不错，今晚夜色黯淡，足够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林继阔转身出门。
楚君惜不放心叮嘱，“记住，要以苏翱的身份给她说话，让她一命还一命。”
“是。”
“人在害怕，尤其是生死关头，说的话是最可信的。”楚君惜目送林继阔离开。
宫人将内室的纱灯熄去一半，屋内顿时变得昏暗朦胧，层层帐幔放下，床上的人准备就寝。楚梦涵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所以，夜间伺候的宫人都睡在外间，有需要进来伺候的时候，只要自己起身稍有动静，他们便能听到。
屋内的纱灯顿时全灭，窗外朦胧的月光照进来，月光幽暗，勉强视物。还没有睡熟的楚梦涵心中一惊，睁眼便看到屋中央站着一个白衣人，头发凌乱浑身是血，看不到脸。
“你是谁？竟然闯入本公主的房间。”楚梦涵心里怕的要死，还是壮着胆子道。
林继阔向前一步，站在幽暗的月光下，以便她将自己看的清一些，“我是苏翱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苏啊啊。”
“苏翱？”楚梦涵喃喃，猛然反应过来，“苏翱已经死了。”
林继阔慢慢抬起头，眼睛自凌乱的发丝间露出，脖子上鲜红的胭脂在黯淡的月光下，触目惊心，“我是死了，是你杀了我啊，是你杀了我。”
是鬼，面前的这个是苏翱的鬼魂，他来找杀他的人索命来了。楚梦涵想喊，脖子仿佛被人掐着一般，发不出任何声响，她紧紧的将自己蜷缩在一起，靠在床的一角，“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
“真的不是你？”林继阔继续往前。
“不要过来。”楚梦涵尖叫着，将脸埋在臂弯里，“冤有头债有主，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你走吧，去找杀死你的人，不是我杀了你。”
林继阔周身戾气顿起，“说谎。”
冰凉的手指仿佛铁钳一样禁锢着自己，惨白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四目相对，楚梦涵昏死过去。
“看样子真的不是她。”楚君惜思索，“可是，不是她，还会有谁呢？”
林继阔将身上的血衣脱去，整理自己的头发。
“你没有撒谎？”
“没有。”林继阔整理头发的手停下。
袁咏焱轻笑，“我现在让他砍下自己的手臂，他也会眼睛不眨的照做，林继阔是不会撒谎的。”
楚君惜点头，“嗯，没有皇上的旨意，他照样敢做。”暗指，林继阔以前强硬将自己带回去的事。
“请宁才人赎罪。”
“我开玩笑的。”楚君惜挥挥手，“不是楚梦涵，那会是谁呢？”
紫滢道，“会不会不是宫里的人？凶手在杀完人之后便出宫了。”
“有这个可能，没道理凶手会傻乎乎的继续待在宫里，等着我们去抓他。”楚君惜秀眉微蹙，“既然从线索上查不出什么，那么从动机呢？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不错。”袁咏焱点头。
楚君惜忙道，“那里不错？”
“头脑灵活，冰雪聪明。”袁咏焱放下把玩在手里的茶杯，“尤其是在苏翱这件事上，废寝忘食竭精殚力，简直是煞费苦心用心良苦，我很是感动。”
“苏翱是我在侯晏唯一的朋友，甚至比亲人还亲，如今他死了，我希望能把凶手找出来，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楚君惜听出袁咏焱语气中的贬意，“所以，请皇上恩准。”
“好吧。”袁咏焱起身，“等你查出凶手，我们便回沽沱。”
“嗯。”
事情毫无头绪，用完早膳之后，楚君惜打算去找二皇兄商议，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展，还未出门，楚世泽便来到宝月阁。
“可是苏翱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楚君惜急切道。
楚世泽眉头紧锁，“案子没有进展，我却发现了更加奇怪的事。”
“什么事？”
“死的人不是苏翱。”楚世泽斟酌着说词，“死的那个人不是苏翱。”
楚君惜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那个人不是苏翱。”楚世泽道，“事情一直没有眉目，我昨日去找刑部的周大人，他告诉我说，死者脸上的是人皮面具，做的极为逼真，他也是在下葬前偶然间发现的。”
“就是说，死的那个人不是苏翱？”楚君惜呐呐道。
“不是。”楚世泽肯定，继而犹豫着问道，“如果他不是苏翱，那真的苏翱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