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帝王之怒
周文帝黑沉着脸看着殿下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的众大臣,手指不自知的在扶手处敲出‘嘚嘚’的声音。
宛若催命般的声音,在这寂静到诡异的大殿中尤为清晰。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早朝过后又被召回大殿。
眼线多的,看到那跪在地上的人影,也大致猜出了个大概;眼线少的,则用打探的目光凝视着周天赐的背影,心思万千。唯一不谋而合的,就是绝不抬头看周文帝那低气压的脸。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在燕子言的配合下,将明镜湖的消息封锁。周文帝召集大臣也很及时,所以太子谋反,企图杀兄弑父的消息并没有传出。
眸光轻闪,傅凯文不动声色的将四周大臣的脸色落入眼底,记入心底。看戏的,冷笑的,担忧的各种眼神毫不掩饰。
只一眼,傅凯文就收回了视线。不管周天赐犯了什么错,值得周文帝如此大动干戈,都与他无关。
可是这一次连许久没有上朝的秦老王爷都被周文帝传入了皇宫,可见这事非同小可。目光在大殿空着的位置上微微一顿,傅凯文皱了皱眉,眼帘半阖,陷入思考。
在这朝堂上,最引人注目的并非是各位王爷,也并非是那百官之首,而是那被周文帝亲许的可着便服入朝堂的忠义侯小侯爷,苏瑾。
而就是在这大殿之上缺少了这么一抹雪白,让他们深别扭。
苏瑾在的时候,那白衣高洁的模样让他们心有芥蒂,视他为异类却不敢言;可现在不在了,这诡异的不协调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此时,他们在叹息道:原来自己早就习惯了那一抹白影。
良久,殿外的脚步声终于传来。
众大臣松了一口气,他们站了那么久,也终于可以动一动脚舒缓一下僵硬的下肢了。只是这个念头才起,这跑入大殿的人影让他们一怔,之后他说的话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沈公公心中那个委屈啊。
原本他好生生的去传唤,结果却被一个侍卫黑着脸赶了出来。想着要在皇上的面前好好添油加醋抹黑苏瑾一番,可是在这样的阵仗下,感觉着落在他身上的各种眼神,还有那天子身上不断传来的刺骨寒意,沈公公心肝一颤,哆哆嗦嗦的将追月与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公公心中暗暗自语,这不能怪他胆儿太小,只能说他这是有眼见,有见地,心若玲珑,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他本以为周文帝在听到这一番话后会勃然大怒,抵着地的脑袋不敢抬起分毫,就怕这一抬头,他的脑袋就与他分了家。
意料中的怒火并没有烧到他的身上,应该说,周文帝在听到这一番话后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只是顿了许久,便挥挥手让他退下。
听到沈公公的话,朝堂上的大臣心中心思各异,只是这各种心思中,也唯有傅凯文与苏策眼带担忧。
等下了朝后,他是不是应该与傅琉风说一声,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忠义侯看望一下?可是他们是男眷,又怎么可以随意的去看望?
傅凯文纠结,对太子的事情愈发不在意了。
至于苏策,则是眼带了然,难怪苏瑾一离开御书房就跑回了府,原来是出了这样的大事。比起国事,他还是乐的见苏瑾关心家事。
“苏爱卿关心爱妻,可以理解。”许久,周文帝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话音落下,那些臣子一个激灵,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听着周文帝接下来的话。
见着众人这般模样,周文帝冷哼一声。视线终于落到殿中那跪着的人影身上,眸中神色一转,怒火冲天,脸上也露出怒态。作为一个上位者,最恼怒有人觊觎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哪怕是他的儿子都不成!
很显然,周天赐触动了他那颗暴怒的点!
“周天赐,你好大的胆子!”
‘砰’的一声,周文帝一个巴掌拍在了扶手上,眉峰倒竖,浑浊的眼中被怒火焚烧,属于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显露毕尽。
这声音让不少人的心肝一颤,心跳不由加快。
帝王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平静的说着苏瑾的事情,这下一刻就面色一变,开始泛起惊涛骇浪。作为帝王的臣子,若是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他们只怕是早就被吓死好几次了。
只是瞬间,那些之前抬起的头又再次低了下去,做回了鸵鸟。
与旁人的动作不同,立于群臣位列的吴福喜抖动的如同筛子,一惊一乍,只是这么个瞬间,就似是老了数岁。
在周文帝召集群臣入宫时,他就知道,这一次他赌错了!
想要就此逃出京城,可是他又怎么逃的过御林军的天罗地网?
“臣有罪!”面对周文帝,吴福喜‘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不敢开口求饶,他不知周天赐有没有泄露谋反的意思,只是这一条谋害皇子的罪名,就够他抄家的了!
谋害王爷是什么罪名?看看前右相府的结局就知道了。有明晃晃的先例在前,他依旧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帮着周天赐一起犯下大错!
“罪?你何罪之有?”周文帝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生生刮着吴福喜。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早就把吴福喜插的千疮百孔了!
“罪臣以下犯上,还请皇上降罪!”吴福喜没有抬头,俯身贴着地面,战战兢兢道
以下犯上,怎么个犯上法?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说的圆滑,一些话说了就等于没说!往浅了里想,就是提供兵力给周天赐让他杀害宸王爷,往深里了想,不就是想要皇上的命嘛!
若是不清楚的人,最多就只能看到眼前的。但是吴福喜终究是想错了,周天赐自大,以为所有的都被他把握在了手心,有些不该说的早就一字不瞒的吐露了。
“爱卿当真是生了一张好嘴。”周文帝似讽非讽,语气沉怒,额上青筋暴起,“还是说你认为朕当真是个蠢的,以为那些作为都能骗过朕不成!死到临头还在揣摩朕的心思,吴福喜你还真是朕的好臣子!”
把他当做傻子,半遮半掩的装给谁看?
“罪臣不敢!”心中已是死寂,赌错了就意味一死,他现在只希望能够争取到让他的妻儿逃出的时间。向皇上求饶,盛怒之下,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不敢?连谋害当朝王爷,企图谋反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周文帝一掌挥下,身侧的折子纷纷落在殿下,声音震得耳根发痛,在大殿上久久环绕,“是谁给你的胆子,是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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