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华

  吃饭就吃饭，哪里来的什么兴致不兴致，怎么多讲究？

  华玲珑其实还没怎么吃饱，眼见着其余的人都停下了筷子，心间诽诣一句，便也只好跟着停下了筷子。

  其余的人都还没有说话，却是见着凰顾言多情潋滟的桃花眼一勾，在底下的众女子身上打了个转儿，随即对着秦扶染朗声开口：“母后，这在场的佳人如此之多，都是帝都内的才女，何不请这些小姐们展示展示才艺，为您助助兴？－”

  “此言甚合本宫心意，就是不知道有谁可愿为本宫助助兴？”秦扶染端坐着，红唇间一边溢出一句话来，画着得体眼妆的一双眸子，一边在底下的女眷席那边扫视而过，周身皆是无形中散着的高贵优雅之意。

  秦扶染一句话刚落，便有那按捺不住的女子声音跟着响了起来：“小女不才，愿为皇后娘娘献丑！”

  一袭藕粉衣裙，裙摆长及曳地，腰间还束着一条云带，更显得腰肢纤细不堪一握，鬓发低垂间斜斜插着一支珍珠碧玉步摇，还有一支熠熠生辉的七宝珊瑚簪，面容芙蓉，艳丽无比，正是蒋太尉府上的大小姐蒋明月。

  蒋明月盈盈而立，站在大殿的正中，施施然地行了一礼，一眼看上去，真的像极了一朵刚刚艳丽绽放的出水芙蓉。

  有那些动作慢在蒋明月后面的世家小姐，还悄悄地瞪了一眼那盈盈而立的曼妙身形，这可是在皇后娘娘跟三位皇子殿下面前露脸的机会，算不上千载难逢，但也是极为不可多得的机会了。

  展示展示才艺？明面上是这样说着，可这一众小姐都是心思玲珑之人，自然清楚这内里的深意，太子生辰筵席不假，却是邀请了帝都之内所有贵府大族的未婚妙龄女子，这一举，稍稍有些脑子的便能转过弯儿来。

  借着太子生辰，怕是想好好筛选一番，然后选出最符合心意的女子，若是身份地位够的，那便是太子妃或者皇子妃了，若是身份地位不够的，那便只能是侧妃妾室那些，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被看上眼，就算是侧妃妾室那些，还是会令不少女子为之欣喜若狂的。

  一念至此，那些子内心一片弯弯绕绕的小姐们，随即又安慰了自己一句，算了，第一个出场的，搞不好一会子就被后面的给碾压过去了。

  秦扶染轻声一笑，宽大华丽的水袖微微一撩，看着底下盈盈而立的蒋明月颔了颔首：“好，本宫允了。”

  蒋明月娇娇一笑，五官眉眼间皆是芙蓉艳光，随即又福了福身：“请皇后娘娘稍等，小女下去换上舞衣便来。”

  “既然如此，本宫且拭目以待。”秦扶染摆了摆手，举手投足间皆是雍容华贵之意，红唇间挂着一抹浅笑。

  “谢皇后娘娘。”蒋明月弯了弯腰，随即跟着宫婢，去了外殿换衣服去了。

  换舞衣？看来是要跳上一段舞了。

  片刻之后，蒋明月便重新走进了大殿，原先的藕粉色衣裙已经换下，以一袭玫红色舞衣取代，还有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每走一步，便能听到那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及至大殿正中，蒋明月脚步一停，随即娇声开口：“小女献丑了。”

  话音落下，得了指示的乐师便手指一动，隔着纱帘，缓缓奏出一曲婉转悠扬的春江花月夜来。

  跟着乐音，蒋明月随之一动，纱质的舞衣极其轻盈，衣袖若流水清泓，裙摆若荧光飞舞，倾身而舞，像极了一朵娇艳绽开的红莲，舞姿曼妙，翩跹间还隐约现出若雪的肤色来，尤其是那芙蓉般的面容上，顾盼生辉间空灵清脆的铃铛声弥散开来。

  遥遥看过去，当真是人如其名，整个人都恰如明月生辉。

  不得不说，蒋明月这一舞，的确是有些功力的。

  一舞毕，蒋明月盈盈一拜，面上一派娇羞之意：“小女献丑了，望能为皇后娘娘跟殿下们助助兴。”

  轻轻地拍了拍手，秦扶染看着下首的蒋明月优雅一笑，语调间似乎满是赞赏之意：“好，蒋太尉府上果真养了个好女儿！”

  “来人，赏！”紧接着衣袖一摆，秦扶染端坐在高座之上，对着候着的宫婢示意。

  那宫婢会意，随即转过身去，对着外面高声开口：“皇后娘娘有赏！”

  话音落下，便见着应声而入的两个宫婢，手里还端着两个托盘，上面分别置着一支碎玉宝牡丹步摇跟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坠，虽然只是两件小饰物，可毕竟是皇后娘娘所赏赐的，都是价值千金的重物，想来应该是早先便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