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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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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拼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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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眼间,总算是第一次露出了该有的喜色来,华玲珑没有看其他的另外两件奖励,却是先一步将那装着七叶一枝花的小匣子给小心翼翼地盖了起来,然后拿了起来。

  只是,刚刚拿着那小匣子走了两步,华玲珑一时间来不及防备,手里的小匣子,竟是被另外一只横出来的大手给夺了去。

  眉眼间跟着就染上一抹厉色,华玲珑抬起眸来,看着手里拿着那小匣子的吾兰,语调极为不善地就径直开口:“吾兰太子,请速速将东西还回来。”

  反应倒是快,竟然认出了他的身份来--

  吾兰抓着手里的小匣子,仿若并未听出来华玲珑那话里的不善意味,只是跟着就挑了挑眉:“本太子若是说不呢?”

  场下的墨莲,跟着就是一道黑影般掠了过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近吾兰的身,便被另外数道影子给阻了下来。

  墨莲身形一动,紧跟着就落在了华玲珑的身旁,肃冷的神色看起来较之云景还要更甚一分。

  王八羔子!

  管他是开玩笑还是存心要给她华玲珑添堵,其余的奖励之物都可以让了去,唯有那七叶一枝花,决计不能被人就这般夺了去。

  不还?

  菱花小嘴跟着就抿成了一条直线,华玲珑堪堪压下了心底只往上蹿的火气,随即对着墨莲低喝了一声:“墨莲,给老子硬抢回来!”

  话音落下,华玲珑手腕一动,掏出别在腰间的一柄匕首,直接对着吾兰就掠了过去。

  大概是没想到华玲珑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吾兰微微一顿,往后退了几步,身前紧跟着就落下了一排同样栀黄发色的护卫来,大概是隐在暗处一直保护吾兰的,毕竟是香蕃的太子。

  墨莲没有急着上前,见着那一排现出来的隐卫,跟着就抬起手来,轻飘飘地从空中一划,霎时间,竟也是凭空落下了数道黑影来。

  两方,直直地就对了过去。

  华玲珑心急,虽然见着自己这边多了几个帮手,可是吾兰那边的人数要远占优势,一时间,根本就不能近得了吾兰的身。

  而那小匣子,就被吾兰抓在手里面。

  赶回去还需要接近两日的功夫,如何能有时间在这里跟吾兰虚耗下去?

  擒贼先擒王,管他妈的,她现在就要将那七叶一枝花给抢回来。

  华玲珑眉眼一狠,看着那隐卫身后的吾兰,抓着匕首的指尖一紧,下一瞬,却是直直地就对着一个隐卫掠了过去。

  那隐卫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应变能力自然也是极快,登时就运起一掌对着冲过来的华玲珑拍了过去。

  华玲珑不避反上,只是堪堪躲开了心脉的位置,身子在空中一转,硬生生地承受了那拍在肩身后处的地方。

  这一掌,自然也是用了不小的力道的。

  华玲珑疼得面色一白,却是咬牙身形跟着一动,借着那一掌拍过来的冲击力道,娇小灵活的身子奋力一跃,却是向着吾兰掠了过去。

  那一把泛着凛凛寒光的匕首,不过刹那之间,便已经架在了吾兰的脖颈上。

  眼见着华玲珑竟然挟持了吾兰,其余的隐卫,甩开面前纠缠的人,跟着就停了手,都是沉着脸虎视眈眈地看着那正握着匕首的华玲珑。

  墨莲身形一动,紧跟着就掠到了华玲珑的旁侧,随时注意着其余隐卫的动作。

  将匕首牢牢地抵在吾兰的脖间,华玲珑咬着牙狠声开口:“吾兰,把匣子给我!”

  似乎看不出来什么害怕的神色,吾兰却是抿了抿那寡淡珍珠红的唇瓣,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声开口:“华玲珑,你,就这般拼命?”

  华玲珑刚才的举动,他是清清楚楚瞧见了的,若是稍有不慎,被那一掌拍在了心脉的位置,依照华玲珑的体质,只怕当场就该殒命。

  如此一举,只是为了借着力道近他身,将他手里的东西给抢回来。

  这匣子里的东西,到底对她有多重要?

  “匣子里的,就是我的命。”--

  华玲珑低低一笑,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力道一重,已经隐约可见有丝丝殷红渗了出来。

  不拼命,如何救命?

  所以,吾兰若是再不知好歹,她真的会杀了他。

  似是不在意抵在脖颈处的匕首,吾兰垂下睫羽,看着自己拿在手里的那个小匣子,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似乎闪过了一抹飘忽来。

  她的命么?

  这东西,他也识得,七叶一枝花,极为难得一味药材。

  可惜了,他没有像华玲珑这般可以拼命去救的人。

  他原本看华玲珑这般心急这东西,是想跟她专门找找茬逗逗乐子的,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竟是对华玲珑如此重要。

  周身的力道,一下子便卸了下来,吾兰伸出手来,直接就将手里的小匣子往身后一递。

  华玲珑这才不敢大意,抵着吾兰脖颈间的匕首并没有松开,而是另外一只手一动,将那小匣子给一把抓了回来。

  眉眼一凝,华玲珑跟着就往后一退,手里的匕首这才松了开来。

  墨莲也是怕再出什么事情,直直地护在华玲珑身上,清冷的面容之上满是戾气。

  眼见着华玲珑松开了对吾兰的挟持,其余的隐卫,脸色一沉,正准备接着出手,却是只听得吾兰那一道凉薄的声音:“都让开。”

  太子都亲自发了话,隐卫们自然是不敢不从,齐齐身形一动,又将路给空了出来。

  华玲珑再不想平白地浪费时间,紧紧地护着手里的小匣子,由墨莲与其余几道黑影围在中间,大步就走下了凤凰广场。

  而仍然站在原处的吾兰,见着那道大步离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留下的华玲珑,那线条冷硬的面容之上,似乎跟那唇色一样寡淡了几分。

  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那一个位置,注定他从来都是凉薄的。

  若是有人也肯为了他心甘情愿豁出命来,那该是何种光景?

  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似乎拢上了一层淡淡的缥缈,吾兰就这么站在原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离去。

  刚一出了凤凰广场,华玲珑便将那匣子的七叶一枝花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装在了一个荷包里面,这才藏在了身上。

  至于那个精致的小匣子,则是直接被华玲珑给随手一丢,落在了地上。

  后肩处的疼意,一阵接着一阵,华玲珑蹙了蹙眉,却是连句闷哼都不曾发出。

  “华小姐,您可还受得住?”墨莲知道华玲珑受了一掌,看着她蹙眉,自然知道她在强忍着疼意。

  “无妨,先赶回帝都再说。”华玲珑淡淡地摇了摇头,却是紧跟着抬起步子来,似是无事一般地就径直向前离去。

  出了凉城,华玲珑一行人却是兵分两路,她与墨莲骑马,原先来的马车,则是依旧顺着官道行进。

  骑马,却是没有走平坦的官道,而是选择了一条有些崎岖的山路。

  虽然来的时候一路顺畅,可是回程的时候,她想要保险一些。

  走山路,一来是可以避开人耳目多加保险,二来,骑马的速度更快,也可以早一些赶回帝都。

  唯一的意外,就是天气。

  因为雨而有些泥泞的山路上,隔着蒙蒙的雨雾,隐约可见一前一后两道策马疾驰的身影。

  华玲珑在前,墨莲在后。

  额间的发丝,因为沾了雨被打湿,有些凌乱地散落着,巴掌大的小脸上,不时还有雨滴顺着脸颊直往下落,华玲珑也顾不得去揩一把脸上的雨水,只是紧紧抓着手里的缰绳,一路疾驰而行。

  因为用力,那抓着缰绳的指尖,都是有些微微发白的。

  一连赶路,华玲珑似乎却是赶不到什么累意一般,只是不时扬起手里的马鞭,将身下马的速度提到极致。

  墨莲同样疾驰而行,只是注视着前面那道远远看去极为纤细娇小的背影,到底是对如此的华玲珑或多或少生出了一抹敬意来。

  饶是她,都是硬撑着的,何况之前还受了一掌的华玲珑。

  有如此之人陪在主子的身侧,当真是一大幸事。

  “驾!-”神色一敛,墨莲跟着一扬手里的缰绳,身下的马匹快得犹如离弦之箭。

  好在,极为顺利地,就赶回了帝都。

  正是晚间,堪堪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华玲珑跟墨莲,到了容郡王府门前。

  “吁-”猛地一拉手里的缰绳,身下的马匹高高地一扬马蹄,随即便落地停了下来。

  华玲珑一撑手,径直翻身下了马匹,紧接着身形一动,毫不停留地就掠进了容郡王府去。

  南玨大概是收到了消息,正在房间里面等着她,见着风一般地就掠进来的华玲珑,那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的面容上跟着就是一喜。

  “七叶一枝花呢?-”不及华玲珑喘口气,南玨紧跟着凑上前来,急急开口问道。

  华玲珑没有说话,却是直接伸出手去,从怀里面掏出了那装着七叶一枝花的荷包来,对着南玨递了过去。

  南玨一把接过荷包,待到看清了里面完好无损的七叶一枝花,这才定下心来。

  只是南玨刚刚抬眸,这才有那个心思注意到身前的华玲珑,竟然是一身的狼狈。

  湿答答的发丝还没有干透,尖细的下巴,看起来似是更加清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上竟是没什么血色,唯有那一双澄澈眸子,却是睁的极大极为有神。

  一身狼狈,那七叶一枝花,却是分毫无损。

  捏着荷包的指尖一紧,南玨随即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对着华玲珑低低开口:“我这就去将解药制出来,你可以放心去先休息一下。”

  “不必管我,你只管将解药制好拿来。”华玲珑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听得南玨的话,只是跟着淡淡地回了一句。

  轻叹一声,南玨却是再没有多说,大踏步走了出去,忙着加入这最后的一味药材,调制解药去了。

  华玲珑这才抬起眸来,也不走,也不坐下,就这么保持着姿势站着,看着床榻上依旧沉沉睡着的那一道身影,肤色已经白得接近透明,眉眼间的妖美之色却是依旧如故。

  待到容晔醒来,她一定要骂他一句王八蛋。

  睡了这么久,也不怕变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南玨的身影,又重新走了进来。

  华玲珑连眼睛都不敢眨,直勾勾地看着南玨走到了床榻边,又将制好的解药给他喂了下去,这才眨了眨眼。

  看着南玨喂完了解药,华玲珑睫羽一垂,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样,就没事了吧?”

  “嗯,毒一解,休养几天就会没什么大碍了。”南玨点了点头,看着旁侧的华玲珑,紧跟着就回了一句。

  低垂的睫羽一颤,华玲珑却是缓缓地蹲了下去,将脸埋在双膝之上,一时间,竟是猝不及防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没有任何征兆,却是一瞬间就哭得像个撒泼的孩子。

  大概,是一下子便想由着性情来。

  南玨一时间见着猝不及防就失了控的华玲珑,眉眼一滞,本来是想上前安慰上两句的,到底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是轻声一叹,便只是背着手站在原处。

  华玲珑蹲在地上,虽然埋着脸,那地上,却是渐渐地晕染开去了一小片的水圈。

  嚎啕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哭累了,终于一点一滴地小了下去,只能听得那似是哭岔了气的低低嘤唔声。

  “女子,当真是水做的。”--

  一道及其微弱,却又依旧透着掩不住的幽幽娆娆之意,轻飘飘的声音,就这么落了下来。

  原本埋着头的华玲珑,一下子便猛地抬起了脸来,见着那床榻上,那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的墨眸,嘴巴跟着就是一瘪:“胡说,我是银子做的。”

  什么水做的,太庸俗了,她华玲珑,是白花花的银子做的。

  诶,本来想着等到容晔醒过来,她第一句就要大骂上一句王八蛋的。

  罢了罢了,第二句也不迟。

  “嗝,容晔你个王八蛋!-”华玲珑抬起手来,用手背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还抽了抽气这才恶狠狠地开口。

  见着容晔已经醒了过来,南玨倒是难得地有眼力价,摸了一把胡子拉碴的下巴,这才出去收拾捯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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