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有什么用
“清风！”清风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星野希子已经哭到绝望。
清风见她如此，喉咙里挤出声音，“怎么样了？”
星野希子摇头，悲怆的声音在过道里响起：“他可能会死！”
清风愣住，夏千藤苍白的脸又出现在她脑子里。她恍恍惚惚，浑浑噩噩，也像是要死了一样。
“喂……”连天峻捏紧了手指，接了电话却没有说话，他只听见清风绝望无助的声音，“连天峻……你帮帮我……夏千藤出事了……”
他在清风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表达里，快速提炼出有用的信息，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他全程锁着眉头！那个清风说要死了的人！他从小到大当弟弟一样亲近！
“夏清风！”一声怒吼吸引了清风和星野希子的目光。
清风无力地抬起头，“连天峻……”她刚站起来，身体就无力地倒下去，还好连天峻接住了她，扶她坐下。
他见她泪如雨下，蹲在她身边安慰她：“夏清风你不要急，我在这里。”
她点点头，又一汩眼泪急急流出。
连天峻起身，用流利的英文问了医生夏千藤的情况。医生说他生命体征很弱，并且还在下降，只能尽力。
星野希子听见这话，犀利的目光盯着清风，“为什么会掉进河里，你为什么要叫他出去！”她几乎咬牙切齿。
清风只能摇头，她说不出话，哭得喘不过气。
连天峻走过去护着她，手轻拍她的头。“夏清风，不要哭……”
“是我害的，是我害的！是我扔了他的玉坠！”她在连天峻怀里大哭不止，手里紧紧捏着那块白玉。
“夏清风你冷静一点。我们等等好不好？通知叔叔阿姨了吗？”他问。
“没有……还没有……”她的心情一阵比一阵更低落。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哭，我来打电话。”连天峻也万分焦急，如果千藤有什么事，夏叔叔的天都会塌下来。
“谁是病人家属？”
连天峻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急救的医生就出来了。
“我是！我是！”清风从连天峻身边跑开，瞪着眼睛虔诚地看着医生。
只见他一个皱眉，那种嫌弃的眼神似曾相识。他拉下口罩，“夏清风？”
“安德鲁教授！”清风一把抓住安德鲁的衣服，有死也不放开的气势！“我哥哥怎么样了？”
安德鲁毫不客气地掀开清风的双手，冷漠地说：“换个人来交流。”
清风咬着牙，再过去拉着他：“我是他的亲人！”
星野希子站起来，“你害他落水，还要延误他的病情吗！”
连天峻呼出一口气，走过去和安德鲁说：“他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安德鲁收紧眼睑，他不开玩笑。“一个小时之内醒不过来，就代表没有了生命体征，到时候准备葬礼吧。”他发音标准，不带情绪，任何人都听得懂。
“千藤君！”星野希子受不了刺激，在众人面前昏倒过去。
“夏清风你来一下。”安德鲁回头看一眼夏清风。
清风无力地摇头，她不去……
安德鲁再一次皱起眉头，深凹的蓝眼睛里露出只有看见夏清风时才有的厌恶。
“教授，病人醒了。”里面出来的另一个医生，清风认识他！他是安德鲁五个学生中的一个！
清风怔怔地看着他，“真的吗？”
那人看她一眼，根本不懂中文，所以只好用英文再说一次：“病人醒了。”
“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连天峻问。
那人点头，做了噤声的动作之后跟安德鲁走了。
他也算幸运，第一次跟安德鲁来医院就遇到这种危险的病人，怎么说，生死之间……
“千藤你怎么样？”连天峻疾步走到病床边，压低了声音问他。
夏千藤戴着氧气罩，微摇头。
连天峻抓住夏千藤的手那一瞬间愣了一下，比以往还要冰冷许多。他把夏千藤的手放进被子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连天峻深深皱着眉头，眼里噙着泪水。
夏千藤的视线射向门口，他的目光无力地看着门口那个踌躇不进的清风。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不敢去看夏千藤，也不敢靠近他。
“夏清风你进来吧。”连天峻把眼泪逼回去。
清风挪动灌了铅的双腿，缓慢地走到夏千藤身边。
而他，只是看着她。
“对不起……”她声音极低……眼泪又开始啪啪啪掉在地上，手颤抖着摊开，那块沾了泥土的羊脂玉被她捏得温烫……
夏千藤闭上了眼睛，不理她是常态。
清风又内疚又委屈，一时尴尬地僵在原地。
“千藤君！”星野希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冲进病房抱着夏千藤的身体痛哭不止。
清风收回手，独自一个人走到角落里待着。她不能走，必须要亲眼看着夏千藤恢复出院。
连天峻向她走去，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声音也没有刚才安慰她时的担忧与温柔，而是淡淡的，没有温度：“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
清风摇头，声音是从嗓子眼儿里失控地流出来一样，干涩低沉。“我不走，我不走，我就站在这里就好，我不说话，不会打扰你们。”
连天峻无奈，干脆不管她。现在，夏千藤比什么都重要！
再进来的医生已经不是安德鲁和他的学生了。不过，给的反馈都是好的。他们说夏千藤因为肺部吸水导致发炎，额头滚烫，身体却冷得像冰块。
连天峻和星野希子把夏千藤的一切安排得妥当得很。只有清风，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没有动过，也没有任何用处。
“我留下来照顾千藤君！”星野希子目光坚定，她对连天峻表示感谢，却不知道连天峻和夏千藤的关系比任何人都好。
连天峻余光看一眼角落里的清风，他点头答应。至少把夏清风先送回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
清风摇头不语。
“清风，请你回去好吗？”星野希子看向她，“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请你把自己照顾好，免得给千藤君再添麻烦。”
清风的手使劲捏紧了那块白玉，她终于妥协了。“好，我走了。连天峻，也谢谢你，你不用送我回去。你也就在这里好吗？好吗？”她用她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发出恳求的讯号。
他点头，他想让她回去之后给他打电话。可突然间回忆起以前，他也让她到家打电话……他迅速移开视线，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夏千藤闭着眼睛，其实根本没有睡着。他气她扔了那块玉！他看见她手里握着的东西心平静下来。可他还是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