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那股清香味
买裙子的钱退还到清风的卡上，她几近痴呆地空着思想，盯着手机上那一行入账提示，一直看到手机屏幕暗下去，她依旧懒得动一下，像被施了定身术。
电话铃声召唤回她的魂魄，她一个激灵回过神。
这个夏千藤，真的是坏透了！
陌生的号码，不是服装店就是连天峻……
“喂？”她的声音柔软很多。
“旭清风，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把我拉黑？”连天峻驾车行驶在路上。这几天忙，他也就没有时间找她了。
“有什么事吗？”她小声地问。
她的声音那么柔软，却不是正常状态。“你怎么了？”她的情绪牵动他的心。
“我没事，你再不说找我什么事，我就挂了。”
“别挂！”他立马阻止她。非要说找她干什么，他还真的说不出来。“想跟你见面。”
“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她有气无力地说。
“……”电话那边停顿几秒没有说话，却又怕她挂断，他只好逼着自己说出那有点伤害自己的话。他是连家的公子哥，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总会让人误以为他的一切都幸福，可他偏偏在清风这里无法顺畅地过活。“怎么可能呢……”
她去见他了。这个年纪了还像学生时期那样在海边散步。那个星空夜已经变得好遥远，变得不真实。清风已经没有心思再把脚伸进海水里了。她记得她在这里告诉连天峻，她愿意永远和他待在一起。可是她没做到……后来那个和她说她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的人，也没做到……
“你不一样了。”她看一眼西装笔挺的连天峻，比以前要更有魅力，更完美。
连天峻心里颤抖一下，终于她愿意好好和他说话了。
“哪里不一样？”
“……”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直截了当地表扬他了。“说正事。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不可能跟你有什么情侣关系。你自己适可而止。”
他抬头看一眼天空，低沉的声音难掩痛苦，“你怎么这么残忍，自己不爱了，还要霸道地去剥夺别人爱的权利？”
“呵呵……随便你……”她又是一抹坏笑，刚才正经的模样消失不见。她其实也很无奈，反正迄今为止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好像是错误的。
可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了。哪怕他伤害过她，她即使在最崩溃的时候，也从未和他说过一句重话。
“你知道吗？那天我去问过千藤了。他说他怎么样都会和星野希子结婚。所以我才能再这样追着你不放。”他问：“你还爱着他吗？”
“不要问我这么高深的问题。什么爱不爱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男人多一个不多，那少一个也不少。”她轻笑。
“可你为什么总是要推开我？”他知道她是开玩笑的。
“哈哈……因为不想祸害你啊。你跟那些男人不一样，傻瓜一样。”她的心又不安地有些撕裂起来。
他转身把着她的肩膀，“几年了，你有很多男人吗？有多少？”
“很多，很多。”她不回避他的眼神。也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就如当年他毅然决然伤害她的时候一样，她难免还是要伤害他。
“你不是说过的吗？在你心里我是完美的，可我又偏偏是排着队也得不到你的心了吗？”他在她面前流了眼泪。
“够了！够了！”她掀开他的双手，坦白和他说：“我不想这样纠缠不清。我只想要一份宁静，你也好，夏千藤也好，全部都是过往，是云烟，散了就散了！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却坏得超越你的认知。我要走了！”
“反正我会等你！”他朝着她洒脱利落的背影喊道。
她继续往前走，只是背着他向他挥了挥手。
他还留在那里，任海风吹拂他的脸。像他的清风，吹进心里就忘不掉了。
“希子阿姨你别哭啊……”小印心看着眼前没人动的蛋糕，星野希子在他旁边不停地哭。
他抿着小嘴唇，偷偷往爸爸房间看了一眼。他从刚才回来，脸上就阴云密布，眼神还很恐怖，连是寿星的星野阿姨去和他说话，他都是一句冷冷的“让开！”
夏千藤房门紧闭，烦躁地解开衣服的扣子。拉开抽屉，里面是那个好久没有戴过的白玉。他再拿出来看的时候，手会有一点颤抖。他明明和连天峻说过，他怎么样都会和星野希子结婚，却又会恐惧旭清风真的和连天峻双宿双飞。
“千藤君？”
他快速把玉坠放进抽屉里，面色恢复刚才的冰冷平静。
“给你留了一块蛋糕。”她端着一小块蛋糕，提醒他，今天是她的生日，是他未婚妻的生日。
“放书桌上就好了。印心吃了很多甜的吗？”他问。
“哪有……印心很少吃糖，不过是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才勉强吃了很小一块。”星野希子有一点落寞，心里恨意的种子本来已经风干了，现在又开始发芽。那个小孩子，有如此特殊的一个名字，他不吃糖的习惯每每都在提醒她，他同时也是旭清风的孩子！
“你早点睡。我去陪印心。”他又要把她独留在他的房间里。
“千藤君！”她叫住他，眼中又泛起泪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生日快乐。但我要去陪印心，他每次吃了甜的都会不舒服。”他走出房间。
眼泪滴答滴答地掉在地毯上，星野希子无助地蹲下来哭泣。发自内心地委屈，生日……他一件礼物都没有，连蛋糕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他一口也不吃。
门刚一有响动，小印心就爬起来打开灯，兴奋地站在床上蹦蹦跳跳。
“爸爸！爸爸！”他一坐下，印心就扑到他怀里，小脑袋使劲蹭。
“吃蛋糕了？”他问。
“一点点。”他点头。
“会不舒服吗？”
“嗯，一点点。”
自从有了印心，夏千藤才知道清风为什么讨厌吃糖，因为吃了太甜的东西，胃会有一点难受。
“爸爸……”印心突然抬起头，遥远星辰一样的眼睛盯着夏千藤。
“嗯？”
“你身上的味道和天峻叔叔那天拿的衣服上面的味道是一样的呢。”
夏千藤闭了闭眼睛，在印心额头上轻轻一吻，“你闻错了。”
“你的手怎么了？痛不痛？”他小手轻轻触碰一下夏千藤红肿的右手，快要哭了。
“没事，不痛，一会儿就好了。”
印心耸耸鼻子，不满地说：“爸爸骗人。”说完一头扎进被窝，闭着眼睛还拉着夏千藤的手不放，怕他会痛。
一整晚，他都会闻到那股清香味，清新的味道，他还梦见在一片绿森林里，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笑……笑声缥缈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