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一章 阴暗的变态
叶落当天下午就被老阶接走了。
她留在夏千藤车上的口红也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才知道，聪明要用对人，才会有价值。
但是，心里有了和夏千藤的短暂回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遇见喜欢的人。
她流连在那栋房子上的目光被慢慢升起来的车窗阻断。她慌忙收回视线，低着头。她知道老阶已经发现她的非分之想了。
晚餐的气氛很奇怪。一张餐桌被分为两半。一边是连天峻和伊莎，他们恩爱又欢乐，伊莎抱着印心，连吃晚餐的时候也要霸占着他。另一边，是夏千藤和旭清风，两人沉默寡言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自己做的菜也不和胃口吗？”连天峻下巴指了指那一大桌子菜，对夏千藤说。
夏千藤晃动着酒杯，不回答，只是一口气把酒喝光了。
“对了，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大一股药味？你们谁生病了吗？”连天峻接着说。他从不会因为夏千藤的沉默而停止说话。
清风自顾自地吃菜。好像她不知道连天峻在问什么一样。
夏千藤又往杯子里倒了酒，目光盯着那暗红色的液体，突然就想到了清风汩汩流血的画面，心中的愤怒又多了几分。
“你喝！”他把酒杯不轻不重地掷在清风面前，冷漠地盯着她。
“我不喝，谢谢。”清风已经很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她待在这房子里，却像是裸露在荒野一样，丝毫没有一点安全感。这屋子，和这屋子里的人，她都觉得虚妄缥缈。如果不是印心在这里，她怕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喝？是恐惧这种颜色吗？”他逼视着她的眼睛。
清风的身体僵硬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只有心脏还在跳动。
他要干什么？
不是说好了这是永远的秘密吗？难道，那也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而已，夏千藤还是要在连天峻面前将她活生生撕碎吗？
那是有可能的，毕竟……夏千藤有太多恨她的理由。
“叶落要走不是因为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他整个下午脸色都很难看，肯定是因为叶落一定要跟着老阶离开的原因。
夏千藤闭了闭眼睛，“不是因为你，那是因为谁？”他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冰冷，伊莎也不逗印心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清风身上，这让她很难为情。她本来是要先叶落一步离开这里的，她哪里知道叶落要走！为什么夏千藤说得她好像是个大恶人，搅得他和叶落永世不得再相见一样！
清风挤出一丝微笑，印心在这里，她不和夏千藤争辩。她洒脱地说：“我喝我喝。”一杯酒咕噜咕噜下肚，她也就饱了，什么东西也不想吃了。
夏千藤也放下筷子，走过去把印心抱走。她一点都不懂他，这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清风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伊莎走进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那个女人是谁？”连天峻的手臂搭在夏千藤的肩膀上，像是随口一问。
“员工。”
“我都已经把她还给你和你的儿子了，怎么你们还是过得不幸福？”连天峻轻笑一声。
夏千藤把连天峻的手从肩膀上拿开，冷沉沉地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你不要的东西？”
连天峻先是一愣，而后又笑着说：“哦……原来你不想要啊。那我管不着，但是，她不是我不想要的东西。”
连天峻伸了个懒腰，“我后悔了……”
夏千藤心里一暗，弦绷得紧紧的。
“我和伊莎明天就不跟着去清风老家了，毕竟看样子你好像不会去。我回房间了。”连天峻自顾自地进到一个房间，关上了门。
夏千藤陡然松一口气。他以为连天峻后悔，指的是……他要再去纠缠清风！
“我从没做过家务，就不帮你咯。”伊莎的声音很活泼。
“嗯，没关系。”清风猜得到，伊莎是个真正的大小姐。
“我和他结婚，你没来，挺遗憾的。”伊莎轻靠在厨案边上。
“抱歉。我不知道。”清风一个一个把碗擦干。
“你当然不知道，又没人告诉你。”伊莎捂着嘴轻轻笑了一声。
清风满脸黑线，不再接话。
伊莎见她不说话，这才又说：“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这样闷葫芦一样的女人。”
……
“是我跟他求的婚。你们这里不是有句古话吗？女追男，隔层纱。”伊莎面对沉默的清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更何况，我能接受他心里藏着个你。”伊莎挑眉道。
清风收拾完毕，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中药。她看着腾腾而起的白烟，对伊莎说：“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是他唯一的妻子。以往的事不要再提了。”
“呵呵……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不喜欢自欺欺人。事实就是事实，可我不介意。我肯定会成为他的唯一，不过这需要很多时间。”
“没有人会再打扰你和夏了。你喜欢夏，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跟夏在一起？”伊莎又问。
“是你觉得尴尬，所以才这样的？”
“你又不说话。”
伊莎受不了了，走过去双手捧着清风的脸，逼清风直视她的眼睛。“你又不说话，你又不说话，你又不说话！”
“……”清风撇开视线，“说什么？”
“说你喜欢夏啊！你去跟他说啊！”伊莎被清风急得快要吐血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要自己追啊，什么日落夜落的，不管她，抢过来！我支持你！”
伊莎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让清风觉得想笑。她是个耿直的女人，挺招人喜欢的。
“你怎么还是不说话！”伊莎松开清风的脸，急得抓狂地捧着自己的头。
“扭捏的女人！”伊莎被清风气得跺脚走了。
“怎么了？气成这样。”连天峻靠坐在床头，见伊莎气呼呼的，不禁也想笑她。她逃离了英国就像被释放了一样，完全抛掉那些看起来高贵典雅的行为动作，本性暴露了。
“还不是那个清风！气死我了！”伊莎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怎么了？”连天峻好奇地问。
“我跟她说喜欢夏就要和夏说清楚，你猜她什么反应？”伊莎紧捏着小拳头。
“嗯？”
“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跟块木头一样！”
“呵！”连天峻终于笑了，他把伊莎拉过来靠在他怀里，温柔地说：“她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有反应？”
“不熟吗？”伊莎抬头疑惑地看着连天峻帅得不像话的脸。“反正我劝她喜欢就要直白地说出来没有错。”
“当然没有错。”连天峻笑着说：“早点休息。明天早起。”
“好吧。”伊莎站起来，耸耸肩，无奈地走进浴室。
连天峻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变淡。喜欢就很直白地说出来，这就是他选择伊莎的原因。曾经……清风就是个会直白地说喜欢他的女孩。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或许，让她不敢再直白。
他是幸福的，因为伊莎知道并且包容他的全部。伊莎也是幸福的，因为他给过清风的过往，不会再发生在伊莎身上。
厨房外面，夏千藤紧紧拉着清风的手臂，她要挣脱，他便桎梏着她。他知道她无力反抗。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个字，就以那样的姿势站很久。
她连他又要干什么都懒得问了。
还是他最后熬不住了，低着嗓音在她耳边说：“你的梦想现在是别人的了，怎么我没看到你有丝毫难过的表情？”
清风苦着脸。这个夏千藤，逮着了机会就要来讽刺挖苦她！
“哼！你不是跟你的叶落来过二人世界的吗？人家现在负气而走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找我的麻烦。真是脑子有问题。”
“女人，走了又会来。你的梦想可以短时间内找到新的女人，我当然也可以。你说我又何必在意一个跟我置气的女人呢？”夏千藤言语之间尽是讽刺。
“明天天气晴朗，你又可以出去见见光了。”
他终于无话可说地放开她。明明是她带走了他的光线，却又总能利用这一点让他黯然神伤。
难道在她眼里，他真的是个心理阴暗的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