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色和你
校长的特批，璐瑶进了思茗学校就读。与祈阳同一个班级。
不管是碍于谁的面子，只知道她身份特殊，也没人敢对她使脸色看。
刚入学那一阵，闹了许多次脾气。校规约束的严格，不能抽烟喝酒，于是她便被视为校内第一戒备对象。可烟瘾一上来，怎么控制得了。
班主任极其的闹心。
可巧，璐瑶的各科成绩虽都不好，脾气也臭。但英语方面却是奇才。就算课前不听讲，课后去复习，给她一个磁带录音机，她就是可以考个八九十分。
这天赋，连班主任都拍手叫好。对她的坏印象，立即大幅度提升了。
当然，这天赋更是攸攸每天夜里记单词，看花了眼戳破了头都做不到的。
大神，攸攸觉得有必要拜她为师。
日子似水流年的，很快也接近了5月，校内组织了写生旅游。高一年级的一批校车去。慕容晓和顾靳言不在列内。
不过不怕，家大业大。想去，一句话的事。
于是各备各行囊，各落各座。本着也没啥大事，就是十分碍着我们祈大王子的眼了。他扶着攸攸的靠垫站起身来，瞪着面前的人，“嘿写生旅行关你高二的啥事了，你来凑什么热闹阿。”似乎每次遇上靳言他都是一脸的不痛快。
“这个不用你管。”靳言一边把书包，对攸攸点了点头，微笑的坐在过道旁边，与靠窗的祈束一起。
祁阳趴过来，拍拍攸攸的肩，表情古怪。“攸攸，你别理他。”
她只是笑笑，拧开矿泉水瓶盖，给他递水，“天热，喝水。”
祈束悠悠的看了一眼她的动作。自己掏水喝。
璐瑶和攸攸坐在一块。她靠着窗玻璃，插着耳机，闭上眼充当局外人。她不想说话，攸攸也不烦人。
祁阳跟好朋友龚磊坐在攸攸的后一排。这时候，两人正与隔着过道的米琳和小胖开黑打着手机游戏。
柏森和同桌坐在最后两排，读书人，都在做读书人的事。偶尔，柏森也会瞄瞄前面四只怪叫的“物种”，然后烦心的合上课本，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
慕容晓自己有专车接送。
好奇着，余光瞥过去想看祈束在做什么时，最先察觉到热视线的反而是顾靳言，他平淡不失礼貌的微笑，使得攸攸更为尴尬。
她发现，这真的不是一个窥视的好位置。
五月天，天气风和日丽。车内开着空调，温度刚好。攸攸更想吹自来风。感觉自由。
司机师傅忽而放起了歌，刘若英的《后来》。
不小心的，攸攸就唱出了声。然后渐渐的，所有人为之一起唱了起来。
随车的老师看同学都有精神，提议来玩助兴的游戏，笑话或者节目。
“祈束。祈束。来一首。来一首。”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开的头，惹的全车的人都叫嚣起来。一声声喊着。
《来年》
那次攸攸去他房间找他，书桌上的乱稿，就有这么一个新作。她看不懂音符，却还是觉得他特了不起。
轻轻的吉他架在他的腰间，轻轻的音乐就这样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手中的水，倒映着皎洁的月
故事的你，书写着昨天
冬天的雨，淋湿了岁月
晨曦的光，带我回到来年
草木和房屋，你穿着叮当响的鞋
手中的绣帕，刺着迷途的雁
嘴里哼着的，是往日里淅淅沥沥的歌
如果同一天，是我在你的身边
你命运的线，是否和我缠的更紧一些
或者，一直相连。
不管，今日来年。”
词完，曲完。车内一阵沸腾。
这是他后面填的词，很粗糙。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祁阳给他竖起大拇指，扒拉着脸的感动，“哥，唱的太好了。”
祁束收起吉他，白眼加冷笑，“我什么时候差过嘛？”
“也是。”祁阳拍手，哈哈笑起来。
祈束自恋起来，没人比的了。
听到耳朵怀孕的一车子的人，纷纷笑的其乐融融。
不过慕容晓听说了此事后可悔青了肠子，怎么也没想到祈束新的作曲会在车上唱。想来，他心情不错。
可为什么不错？
写生绘画，是慕容晓的强项。她叫了祈束作为她的模特。
丛林中，祈束站在那一百岁高龄的橡树下的草地坐着，右手边随意放着的是灰色的书包，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衫，黑色长裤。双腿盘坐着，白色布鞋沾了一些污垢。尽管他面无表情的低头抱着他的吉他，依旧在这绿色的大自然之间，觉得他的一切都生动无比。
“那个女的，怎么老是缠着祈束？”璐瑶忽的凑了过来，不悦的皱着眉。
之前被人强制性叫改口，所以她现在也都叫他祈束了。
攸攸回过神来，眸中带着些困惑。慕容晓和祁阳是亲表姐弟，那和祈束也算半个表的吧。亲人之间多沟通和相处，怎么算是缠呢？
她仰头喝完水，认真的看了眼璐瑶，或许她对祈束的占有欲比她更强。“右右，你真的很喜欢祈束嘛。”
被问的猝不及防，璐瑶惊恐，像怪物一样一样看着她，“你是傻呀。祈束对我来说就是哥哥。亲哥哥。”
莫名的，攸攸嘘了一口气。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哦，那就是我搞错了。”
“你都不在意吗？”看见祈束跟其他女生在一起。璐瑶直替攸攸担心。
什么？攸攸微怔后即反应过来，眼睛雪亮，“他们又不会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名义的表姐弟，又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攸攸收拾着绘画的包裹，起身，明眸皓齿载着自信，“直觉。”
我的天！璐瑶瞠目，绝倒。
“你要去哪？”攸攸看她要跑掉。
“抽两根烟。”她拿出烟盒踹在口袋里。
就不能不抽？攸攸知道说这些没用，索性把心里的话压了下去，“我们去前面的村子吧，这林子抽，危险。”
璐瑶撇撇嘴，眼睛转了转，觉得有理，提了书包。“那走吧。”她乖乖跟在身后。
她们站在明哲村的村口，村碑立在旁边，桥下是潺潺溪水声。抬头，成群的燕子飞过蓝天，白云，落在电线上。远望是一座座古旧的宅子，和弯曲的小巷。
攸攸还沉浸在美色中，璐瑶就蹲在一边点起了香烟来。
她无奈的轻叹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锡纸，摊在璐瑶的面前，防止她烟灰乱抖。
后面的米琳和小胖跟了上来。小胖低眉看了眼蹲地上的人手中的烟，对于她的不识趣莫名反感，“我们先进去了。”
向来璐瑶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咧嘴冷笑，不客气挥手再见，“那好走哈。”
攸攸夹在中间，按了按太阳穴。米琳笑着拍了下她的肩头，“我们先走啦。”
心中百感交集，璐瑶掐了烟头，“你不用管我，和她们一起走也行。”她绷着脸起身，转头往回走。
“右右，我是和你一起来的，也会和你一起回去。”她叫住了她，目不转眼的，肯定的说。
握紧的拳缓缓松了下来，有股气却涌上了璐瑶的心头，“你为什么不烦我呢，她们都不喜欢和我玩。”不管她做多少努力，在她们的心里，她们就是不喜欢她。如果她们就是要关起那扇门，那她也关，她也关。
她搂住了她的肩头，“不要去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她们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还不了解你而且。陌生的人都会有戒心，像你对我的一开始还不是如此。不要觉得难堪。因为，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璐瑶似懂非懂的点头，让她牵着手。像跟着姐姐一样，莫心的安全感。
其实说起来，她比攸攸还稍长一些。爷爷抱养她的那会是11月的寒冬，她的生日也定在了那一天，11月6日。如果真正按照她的出生，大抵就是9月了。而攸攸是12月末。也是一个寒冬，临近新年。
她一直觉得生活很不幸，因为右耳的失聪，家庭的缺陷，让她心理扭曲。但遇上攸攸，和再遇祈束才发现，自己已经很幸运。因为有她们，有爷爷，这样想着，生活也变得美好了起来，过去的一切就像做了长达8年的梦一样，不再觉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