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讨点利息
清晨，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照入洞中，格外刺眼，这让小白惊醒了。
阳光灼烈，小白把手放在额头挡住强光，咪着眼，四下看了看。
这是一个山洞，隐蔽而阴暗，潮湿且空旷，洞顶水滴，滴滴答答不停落下。
这个山洞，他很熟悉，而且只有他和宝叔知道，想来，是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宝叔把他送过来的。
这让他心中暖暖。
左右无事，他催动功法，内视脏腑。
还好，灵脉算是接续完好，多年的积累，加上自小所修的功法强横，他的体质比寻常突破气海境的修士更强几分。
可遗憾的是，体内气海破碎，丹田的位置上，只有一块石碑的虚影。
聚气成海，标志着凡人突破身体桎梏，迈入灵修层次。
灵修，可炼化天地灵力为己用，修为高深者，抬手间，移山填海，一念间，江河倒转，堪比凡人眼中的神灵。
可气海破碎，就不能储存炼化的灵力，在修练一途中，终生不能再进一步。
这算是绝了小白后路，他异常惋惜的叹了口气。
看到那石碑虚影，他已猜测到造成这一后果的原因，是自己太大意了。
他吞下的根本不是续脉丹，而是那块先祖从上古遗迹中偶得的一块石碑样子的小石片。
这石片虽获取艰辛，可毫无用处，所以小时候，家族长辈就拿给他把玩，于是，久而久之，有了些感情，他就带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石片和伪装后的续脉丹太像了，慌忙间，他居然没有分辨出来，一口吞下，造成了现在的恶果。
不过，这石片也算奇异，居然能续好断脉，又没入丹田，震碎气海，让小白失望中，又有些期许。
“嗨～”
小白不甘心，催动功法，尝试着沟通石碑，看是否能补救碎掉的气海，可结果让小白有些意外。
通常来讲，修士炼化天地灵力，储存在气海，通过特殊功法，发挥气海中灵力的威力。
可小白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能炼化灵力入体，却能使用天地间的灵力。
也就是说，灵修，使用体内灵力，而他，使用体外灵力。
抬手间，天地灵力向他汇聚，可发挥出不弱于气海境修士的力量。
并且，威力会根据天地间灵力充沛程度增减，只要处身于灵力浓郁之地，更可使出跨阶之力。
要知道，气海境分初期，中期，后期和圆满四阶，每一阶差距巨大。
他具备的能力，至少在气海境，相当于作弊的存在。
当然，有利就有弊，每一次运转天地灵力，都会对他身体反噬，造成莫大伤害。
而且，失去了气海，不能炼气入体，未来如何提升境界也是巨大难题。
“哪怕不能成为灵修，至少身体恢复了，而我炼丹和炼器等才是真正专长，未来可期！”小白毫不气馁，双拳紧握。
在他的家族内，他被称赞的天赋的确不是修练，若非抽签选中他来这一界，或许他都不会在意战力的提升。
“我历尽艰辛，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成为灵修…”他目光坚定而深邃的看着远方。
过了许久，他回过神来，一边等着宝叔，一边熟悉自己意外获得的能力。
左等右等，直到天边布满晚霞，宝叔还没出现，小白不由心焦，知道宝叔出事了。
…
清河圩，在宝叔家不远的地方，木屋林立，鱼龙混杂，虽破败不堪，却算得上方圆百里内繁华之地。
可今日，气氛有些反常，整个清河圩出奇的安静。
因为，在圩口，一个三丈高的石柱上，绑着一个老者，皮开肉绽，伤痕累累，早已不成人形。
若非他时有时无的呻吟声，只怕都当他是一个死人了。
一阵魔风吹过，卷起碎石狂沙，劈头盖脸的轰向石柱，似锤击，似刀割，让老者“啊～”一声，痛得晕死过去。
这简直就是残忍的刑罚，让人痛不欲生，可却又死不掉，只能慢慢的遭受这非人折磨。
“嗖～”
小白如流星般划过，快如闪电，势不可挡，毫不在意肆虐的魔风，冲到了石柱前。
魔风狠冽，刮得他衣衫嶙峋，破碎不堪，但这些，小白毫不在意，轻手轻脚的把绑在石柱上的老者解下，动作细致入微，生怕让他再受分毫伤害。
小白纵身一跃，闪身躲到一块巨大山石后面，双手抵住老者后背，催动功力，缓慢的注入老者体内。
老者正是宝叔，此刻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到小白那坚毅的脸庞，干裂又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宝叔没用，只惦记着把你藏起来，但你三天不醒，我才想起，救你命的药，或许就在小院。”宝叔说话很吃力，可坚持说道：“但我返回时，早有人等在那里了，于是，我被捉住了。”
这一切，小白早就猜到，当初的破绽不少，只要袁霸仔细回想，就知道他是装腔作势。
可宝叔对他的恩情却太深，言语不能表达万一。
为了他，老弱无能的宝叔，甘愿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对抗着在黑渊贫民中，权势大得堪比神的袁霸。
小白心中酸楚，眼角湿润，紧紧握住宝叔的手，道：“没事了，一切都好了，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说这话时，小白微笑着，可目光越来越冷，了解他的宝叔知道，小白已经暴怒。
这让宝叔非常担心，他知道，折磨他的主谋，可是那座城里出来的人，贫民在他们眼中，就是蝼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死。
“小白，宝叔没有求过你，今天，宝叔求你，这事就算了吧，如今你身体恢复，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宝叔恳求着，在他心中，只要小白能平安，自己受些折磨又何足道哉？
因为，他早已把小白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的爱护。
“好！”
小白微笑，目光温和的看着宝叔，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的，但现在，你先休息一下。”
说完，他抬手在宝叔身上一抚，一阵困意袭来，宝叔睡下了。
小白轻轻的，把宝叔放下，脱下身上那早就破碎不堪的衣服，缓缓的给他盖上。
此刻，风停云散，灼热的阳光照在他消瘦但坚愈精金的体肤上，他随意一站，却让人感觉就像一柄出鞘利剑，锋锐不可挡。
“你们不就是等我么？”
小白向巨石后面高声喝道，不卑不亢。
话音刚落，两个人影走了出来，让小白有点意外的是，袁霸并不在其中。
“既然知道是个局，你却来送死，我是该赞你不怕死呢？还是该送你两个字…愚蠢？”一个讥讽的声音传来，这人脸似刀削，目光阴奦。
他叫人屠，是比小白成名更早的人物，凶名更在小白之上。
他号称杀人早已过千，丧命在他手上的成名人物，不下数十人，哪怕是在人命如草的黑渊，也不多见。
“其实我挺欣赏你的，有情有义，在黑渊太难得。”另外一人幽幽说道，他背负一张巨弓，声音淡然平和。
这人小白没有见过，可看到那标志性的巨弓，他知道这人是谁。
这人绝对比人屠更难对付。
因为小白惯用的飞刀同样是远攻为主，所以不少好事之人常常把他们两人拿来比较。
可比较的结果却是，小白毫无胜算，而且差距巨大。
因为他的箭太快，快到人死了才能听见弓玄的震鸣，
也因为他的箭太猛，一箭可以让山石碎裂。
更有传说，他射伤过从那座城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就是被尊为整个黑渊贫民中，三大绝顶高手之一的叶惊羽。
想不到袁霸能请动这两人，虽有些意外，但也符合常理。
毕竟，袁霸的父亲，在那座城里也是大将之势，这两人虽在贫民中地位尊崇，可对比起来，也就不过尔尔了。
更何况，他们这类的绝顶高手，哪个不想再进一步？而要迈出那一步，巴结城里的势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你们是投靠了袁霸。”
小白漠然的说到，面对强敌，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
“不，不，不！”
叶惊羽出人意料的反驳，好像怕小白不相信，还接着解释：“是他投靠了袁霸，而我即将成为袁木的门客。”
这话让人屠脸上一红，像是被人揭露伤疤，可面对叶惊羽，也不敢表露出不满。
小白释然，袁霸不学无术，可他哥哥袁木，却天资卓绝，具传，不出三年，定能具备大将的实力。
袁霸和袁木，犹如云泥之别，可以想像，跟着袁木的叶惊羽，前途似锦，而人屠却不好说了。
“和他多说无意，快些解决了才好！”
人屠有些面上无光，转移了话题，要把心中愤恨发泄到小白身上。
小白冷冷一笑，道：“袁霸就这么相信你两能解决掉我么？”
叶惊羽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如果是人屠，那是十拿九稳，可加上我，就是万无一失。”
的确，他的话很有道理，以小白往常表现出来的实力，和那随时就会倒下的病弱身体，今日定得毙命于此。
可惜，他们没料到，小白已经突破了，具备了让他们仰望的实力。
“袁霸，先从你爪牙身上，讨点利息！”小白狠狠的啐了一句。